“不知道,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覺得張義簡直莫名其妙,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有些不淡定了。


    “就是撞傷你父親的那名肇事者,他已經賠得快傾家蕩產了,你怎麽還不放過他?”張義哼聲道。


    “滾蛋,你哪隻眼睛看見,這事兒跟老子有關。”


    張義算什麽東西,上來就給我扣上殺人犯的帽子,他是不是腦震蕩後遺症,漸漸發展成了精神病。


    “你有作案的嫌疑,還有韓風那一夥流氓,跟你狼狽為奸,為非作歹,製造了東安縣的混亂。”


    張義大聲指責,還牽扯到韓風,儼然化身正義使者。


    “張義,別人家死了人,你跟個大孝子似的,這麽激動幹什麽?”我嘲諷道。


    “我是他們家的律師,正打算起訴你父親,退還那筆賠償款。結果,還沒等遞交訴狀,人就沒了。”張義很惱羞的語氣。


    “垃圾,你是不是睡了人家媳婦?”


    “我可以告你誹謗!”


    張義說完便掛斷了,不想再聽我的惡言惡語。


    我呆坐了好半天,感覺生活亂成一團,無形的壓力紛至遝來。


    這名肇事者雖然賠了一筆錢,但他也毀了我爸的後半生,我對他的死,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但這確實讓人懷疑,他的死,可能是來自一種報複。


    警方沒找我,大概率排除了我這個嫌疑人。


    猶豫下,我還是撥打了刑警隊劉隊長的電話,詢問起此事。


    適得其反,劉隊長敏感地反問。


    “警方封鎖了消息,周岩,你怎麽知道的?”


    “是張義律師來電話告訴我的,他還覺得我可疑。”我坦言道。


    “誰是犯罪嫌疑人,不是律師說的算,也不是警方說的算,是要看證據的。”劉隊長強調一句,又說:“從案發現場看,報複殺人的可能性最大,死者並沒有財物損失,一個明顯的特征,提前被打斷了兩條腿。”


    我爸的兩條腿廢了,這人死前也被斷了兩條腿,僅僅是巧合嗎?


    “死者家屬受人慫恿,認為跟你家有關。實不相瞞,警方詢問過你居住小區的夜班保安,證明你昨晚沒出門,徐麗有網上聊天記錄,也沒有出門。至於你爸,直接就排除了。”


    誰踏馬慫恿的?


    一定是張義!


    這人壞透了,本性如此,改是改不了的。


    “謝謝劉隊長。”


    “我這邊很忙,再見!”劉隊長匆匆掛斷。


    我了解的韓風,絕不會管這檔子閑事,他對我爸的遭遇,也僅僅表示同情而已。


    到底是誰做了這件事?


    楚海龍嗎?


    不可能,他不會蠢笨到這種程度,用殺人來嫁禍。


    我越想越頭大,但劉隊長已經排除了我的嫌疑,就讓張義瞎蹦躂去吧!


    重新拿起報紙。


    一則報紙廣告,吸引了我的注意。


    東安縣生強寵物食品廠,對外批發銷售各類貓糧、狗糧,價格優惠,欲購從速。


    周順公司的互聯網銷售,正轉型寵物食品市場,尋找代理的商品。


    本地的企業,知根知底,應該去看看。


    我起身來到劉芳菲的辦公室,她正托著腮幫子,悶悶不樂的樣子。


    “芳菲,這是怎麽了?”我打聽道。


    “剛聯係了幾家國外生產寵物食品的大型企業,碰了一鼻子灰,要麽不答應獨家代理,要麽就要高昂的代理費,還要大批量的進貨。”


    “因為我們公司太小嗎?”


    “有這個原因。”


    劉芳菲點點頭,“再就是,他們都有全國範圍的線下銷售渠道,覺得互聯網銷售太過零碎,很麻煩,反而降低了利潤空間。”


    “芳菲,我們東安縣也有一家寵物食品廠,不如一起去看看。”


    我將報紙遞了過去,劉芳菲看了眼,卻顯得很遲疑。


    “不合適嗎?”我問。


    “大企業有品牌效應,產品質量也有保證。這家企業在向陽村,規模一定不大,產品質量可能都過不了關。”


    劉芳菲搖搖頭,她大概覺得我不了解寵物市場。


    “去考察下再說,多了解下市場總沒錯。”


    “好吧!”


    劉芳菲答應得很勉強。


    帶上保鏢下樓,我們開著轎車,前往向陽村。


    坐在副駕駛上的劉芳菲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靜靜看著車窗外。


    她第一次坐我開的車,卻體驗了我們共同出行的變化曆程,從自行車、摩托車再到小轎車,生活越變越好。


    行駛到半路,一輛白色路虎逆向超車,跟我們擦肩而過,險些發生剮蹭。


    我看到了,開車的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副駕駛上坐著一名風韻猶存的少婦,兩人麵對麵笑著。


    “呸,狗男女,真踏馬不要臉。”


    劉芳菲唾棄一口,帶著鄙夷和憤怒,小拳頭不由握緊了。


    開白色路虎的,正是劉芳菲的父親劉子文,珠寶店老板,也是劉芳菲今生最憎惡的人,沒有之一。


    對待父親,劉芳菲表現得很極端,曾經做出過敲詐、打劫的事情。


    劉子文也不喜歡這個女兒,隻恨出生時沒有掐死。


    前段時間,還給女兒介紹大福做男朋友,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極強。


    父女之間的仇恨,無法化解。


    “芳菲,稍安勿躁。”


    我勸說,眼下的情形,不能樹敵太多。


    最近劉子文很安靜,決不能再去招惹他。


    “走著瞧吧!”


    劉芳菲憤怒地罵了一句,狠狠捏了幾下下巴,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轎車出了市區,駛入村路。


    向陽村這個名字,對我而言再熟悉不過了。


    上次我被劫持,就在這條村路上。


    而前方的小河,則是大福被劫持的地點,劫犯還冒用了我的名字。


    我謹慎地觀察四周,小心地駕駛轎車,通過了河麵上小橋,又向前行駛了一段,進入了向陽村。


    這是個隻有百十戶人家的小村,雖然遍地都是磚房,但色調灰暗,處處都透著落後的氣息。


    停車打聽村民,我們很快找到了村西頭的生強寵物食品廠。


    占地有幾畝,外麵看,規模算是不小。


    斑駁的院牆上,還殘留著雞鴨豬的圖案,不難看出來,這裏之前是個飼料廠。


    轎車剛停在食品廠的門前,就聽到一陣激烈的犬吠聲。


    率先跑出來的,並不是看家護院的大狗,而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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