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麽嚴重嗎?”我很是不解。


    “腦袋兩邊的耳朵白長了,我可是跟她簽了合同的。考不上,那就是違約啊!”


    電話裏,傳來付曉雅猛拍腦門的聲音。


    “白紙黑字寫著呢,我的崗位比較特殊,需支付一千萬的違約金。”


    一千萬?!


    把全身零件都賣了,也賠不起!


    “她,不至於吧?”我不確信道。


    “至於!”付曉雅哼聲道:“她可沒有表麵那麽好性子,一定會堅持追要這筆錢,不惜各種手段。”


    我想起來雲夢迪那隻手鐲,不由打了個寒顫。


    可憐的付曉雅,如果考不上,大概一生都要打工去還債。


    雲夢迪的手段,也太狠了吧!


    “姐,明天我給雲夢迪打個電話,求她網開一麵,放你回來。”


    我能想到的隻有這個辦法,也未必能成功。


    “不不,千萬別給她打電話,更不要求她。”


    付曉雅卻堅決不同意,倔強道:“我既然來了,踏馬地累死在書本上,也必須拿下本科學曆。拚了,我付曉雅是不可戰勝的!”


    也許,人隻有狠狠逼自己一把,才能走出荊棘叢生。


    我沉默了十幾秒,這才說道:“姐,我相信你,祝你成功。”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付曉雅喊了句口號,便掛斷了手機。


    我扔了手機,再次看向了窗外,不免又開始替付曉雅擔憂。


    這兩年,白天上班,晚上學習,她又該怎麽熬過去?


    等再次見到她,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正在胡思亂想,手機卻又響了,來自徐麗。


    真煩!


    “又有什麽事兒啊?”


    “小岩,我就是想問問,曉雅去了臨州,一切還好嗎?她是不是跟你聯係過?”徐麗怯怯地問道。


    “放心,她好著呢!有獨立辦公室,養著金龍魚,晚上住貴賓房,有衝浪浴缸,還有桑拿房。”我不耐煩道。


    “剛入職,怎麽會有這麽好的待遇,她不會是騙你的吧?”徐麗不敢相信。


    ……對啊!


    付曉雅會不會在說謊,故意報喜不報憂?


    我心頭咯噔一下,真害怕此刻的付曉雅,正住在便宜的小旅館裏,床頭擺著鬧鍾,生怕錯過明早的公交車。


    “我相信雲董,會善待曉雅的。”


    我直接掛斷,一時間心亂如麻,很想大吼大叫摔東西。


    我是不是太相信雲夢迪,衝動地將付曉雅親手推進火坑裏,讓她無法回頭?


    不行,明天一定要問問雲夢迪!


    如果不是付曉雅說的那樣,我就立刻去臨州,哪怕是拚了命,也要把付曉雅帶走,一起去別的城市生活也行。


    在無比的糾結中,我就在閣樓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清晨,手機又響了,來電話的卻是秦所長。


    我接通後,問道:“秦所長,有什麽事情?”


    “周岩,我知道你住在山河小區,相信你不會逃走,警車在路邊等著,收拾下出來上車吧!”


    秦所長嚴肅的口氣,沒有登門來抓人,給我留了很大的麵子。


    心頭升起不祥之感,我故作淡定地問道:“你們認為,我又犯了什麽法?”


    “到所裏再說吧!”秦所長直接掛斷了。


    要不要提前再給常思思打個電話?


    猶豫再三,我還是放棄了,身正不怕影子歪,去所裏問清楚再說吧!


    洗了臉,振作精神。


    我下了樓,走出小區,果然看見一輛警車,就停在路邊不遠處。


    我徑直走過去,吳警官開門從車上下來,神情複雜地看著我,伸手指了指轎車後座,並沒有給我戴上手銬。


    我淡定地拉開車門坐進去,一言不發。


    吳警官和開車的警察都沒說話,惜字如金。


    警車啟動,很快就來到了新區派出所,吳警官前頭帶路,我又一次來到了審訊室。


    點起一支煙,吳警官這才問道:“周岩,知道為什麽傳訊你嗎?”


    “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並不覺得自己哪裏觸犯過法律。


    “昨晚七點到九點,你在什麽地方?”吳警官嚴肅地問道。


    我在東安大酒店,跟李中河局長吃飯,還相談甚歡。


    要不要說?


    我陷入糾結中,這會涉及李局長接受吃請。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主動搶著買單。


    要是他請我,性質就不一樣了。


    “快說!”


    吳警官不耐煩地拍了下桌子。


    我並不買賬,梗著脖子吵嚷道:“你先告訴我,我到底犯了什麽事兒?否則我什麽都不會說。”


    吳警官搓了幾下下巴,我猜他很想過來揍我一頓,卻因為顧忌太多,不敢動手。


    到底,吳警官還是說了。


    義城律師事務所的張義,昨晚在路上,被人從後方襲擊了後腦,昏倒在路上。


    今天早上,張義才從醫院醒轉過來,咬定是我襲擊了他。


    張義被打了!


    怎麽不打死他!


    我不由一陣幸災樂禍,這就是惡有惡報。


    可現在,我必須要洗清自己。


    “吳警官,他說我襲擊了他,有什麽證據?沒有的話,就不要血口噴人。”


    “首先,你們之間有過節,有作案的動機;另外,他有昏迷前的印象,一輛摩托車擦身而過,上麵的年輕人手裏拎著木棒,著裝體型都跟你非常相似。”


    “這也是一麵之詞,警方可不該這麽辦事。”我不服氣。


    “周岩,你最好老實交代,跟秦少虎半夜遇襲不同,那個時間點,路上行人不少,尋找目擊證人並不困難。”吳警官正色提醒。


    張義跟秦少虎一樣,都是被人襲擊了後腦。


    難怪秦所長跟我通話的口氣,又開始變得冰冷了。


    隻能實話實說了!


    如果李中河局長不承認跟我一起吃飯,還有酒店的幾名服務員,見到我們摟著膀一起出門。


    “吳警官,昨晚六點到十點,我跟城管局的李中河局長,在東安酒店107房間用餐,期間我並沒有離開過酒店,很多人都能作證。”我坦白道。


    吳警官很驚訝,大概想不到,我這樣的小人物,居然能跟城管局局長一起吃飯,關係網越鋪越大。


    “一起用餐的都有誰?”吳警官問道。


    “就我們兩個人,沒喝酒。”


    “你可不要耍……”吳警官皺皺眉,沒說下去,而是轉頭吩咐身邊的記錄員:“小張,去找一下城管局局長辦公室的電話。”


    “不用費事,我這裏就有。”


    我掏出手機,翻出上麵的來電顯示,遞了過去。


    吳警官記錄下來,立刻拿起桌上的電話,撥打了這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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