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帶著,也是一種保護。”


    常勇的話令我非常意外,他如此討厭穀爺,怎麽還讓我帶著通告書?


    “這,能行嗎?”


    我不可置信。


    “你總跟韓風混在一起,經營的還是娛樂場所,不可避免會得罪道上的痞子流氓們。警方的力量有限,不可能顧及到方方麵麵,穀衛南的這樣東西,還是有威懾力的,令那些打你主意的人有所忌憚。”常勇提醒道。


    “我聽常局長的。”我使勁點頭。


    “輕易不要露出來,更不要到處顯擺。”


    “我懂。”


    我這才重新將信封放進包裏,常勇卻又提醒一句,最好塑封一下,以免磨損掉上麵的字跡。


    “周岩,我很喜歡珍珍,乖巧可愛,不可多得。”常勇笑道。


    珍珍?


    又是哪位姑娘?


    我一拍腦門想起來了,是我送給常思思的那隻貓,連忙笑道:“珍珍年齡大了點,選貓方麵,我其實是個外行。”


    “別管我多晚回家,它總在門前等著,比人類還暖心。”


    常勇臉上的笑意更濃,回憶道:“年輕的時候,我也養過一隻貓,總喜歡靠在我的枕邊睡覺,固定時間喊我起床。”


    來了興致,常勇還伸出手掌,“就這樣,拍我,嗬嗬。”


    鐵漢柔情!


    一向不苟言笑的常勇,竟然因為一隻貓跟我絮叨,我連忙誇讚:“您養的那隻,真是太有靈性了!”


    唉!


    常勇眼中的光黯淡下去,歎了口氣道:“就在我眼皮底下,穀衛南把它給活活摔死了,我當時就哭了,發誓永遠不養貓。如今孩子們喜歡,也就違背了誓言。”


    “老東西簡直太壞了,沒人性啊!”我氣惱地罵道。


    “周岩,這事不要對外說,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有些人偶爾露出慈悲,那是假象,本性就是壞,必將受到懲罰。”常勇咬了咬牙。


    “您放心,我絕不說。”


    “常去家裏玩。”


    “好的!”


    我起身離開,走出縣政府,重新騎上自行車。


    一路上,我的內心很不平靜,耳邊總是回蕩著常勇的那些話。


    穀爺當麵摔死常勇養的貓,囂張又殘忍。


    而常勇當場哭出來,說明那時年紀又不大。


    由此可見,兩人的積怨非常深,也由來已久。


    到底因為什麽結仇,常勇並沒說,也不想跟我透露太多。


    但我猜測,是正義與邪惡的交鋒,必然水火不容。


    快到ktv門前時,我的手機響了,來電話的卻是新區派出所的秦所長。


    “周岩,你後媽徐麗來報案了,說是錢被人騙走了,這事不太好處理啊!”秦所長道。


    “我知道情況,這不就是明顯的詐騙嗎?”我反問。


    “沒那麽簡單。”


    秦所長跟我詳細介紹,徐麗的這筆錢,合同約定第一期的足額還款時間是三年,還差很遠呢!


    有合同,就不能構成詐騙。


    但要是以非法吸收存款立案調查,條件也不夠。


    目前隻有徐麗一人報案,而且,被騙數額不足五十萬。


    “怎麽會不足五十萬?”


    “她拿了一萬利息,恰好就不夠了。”


    秦所長糾正,又意味深長道:“徐麗是被人騙了沒錯,但對方的手段很高明,完美避開了法律的追究。”


    “都是那個王八蛋律師搞的鬼。”我忍不住罵道。


    “徐麗也提到了這一點,但口說無憑,張義不是擔保人,沒在上麵簽字,警方是不能胡亂抓人的。”秦所長強調。


    “隻能認倒黴了!”


    “觀望一下吧,要是再有別的投資人報案,可以並案處理。”秦所長寬慰我一句。


    “謝謝你!”


    “沒關係的,有事直接聯係我。”秦所長掛斷了手機。


    徐麗報案,失敗!


    我爸的養老錢,沒了……


    狗日的張義,連殘疾人的錢都坑騙,喪盡天良,必須要讓他付出代價。


    回到ktv,我一直在生氣,胸口憋悶得難受。


    付曉雅的臉色也不好看,強打精神的樣子,應該是跟徐麗通過電話。


    快到傍晚時,我撥通了莊雨燕的手機。


    “周岩,怎麽想起我了?”


    莊雨燕笑問,貌似心情不錯。


    “燕姐,你認識張義嗎?”我直接問道。


    “是那名律師吧,在一起吃過兩頓飯,他跟李奇的關係是把兄弟。”莊雨燕道。


    把兄弟的關係確實夠近,難怪張義凡事都肯替李奇出頭。


    “你問他幹什麽?”莊雨燕敏感了。


    “他是個狗騙子,我想搞死他。”我氣憤地罵道。


    “不,不,這幾乎沒可能,他很精明的,凡事都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莊雨燕連忙提醒。


    “百密終有一疏,夜路走那麽多,我不信他遇不到鬼!燕姐,幫我關注點他,我不會虧待你的。”


    “好……吧!”


    莊雨燕無奈答應,她對我也很忌憚,因為什麽不必多說。


    夜半下班回到家裏。


    付曉雅不由地開始罵徐麗,這樣的蠢女人,隻有窩裏橫的本事,在外麵狗屁不是,活該被人騙。


    事已至此,生氣也沒用。


    我勸說了好半天,她這才消氣,又說出永遠斷絕母女關係的狠話。


    我躺在床上,不去想徐麗,腦海中都是張義。


    我到底也沒想出來,如何對付張義,隻能暫時放下。


    接下來兩天,我依然很忙碌。


    又跟老黑練了一次車,還順利考取了駕照。


    得益於我上學時鍛煉的強大記憶力,還有認真謹慎的駕駛態度,每一科目都是滿分的好成績。


    我可以開車上路了!


    像我這樣的年紀,開著價值不低的奧迪車,自由穿行在馬路上,足以讓很多小混混們羨慕嫉妒。


    不知內情的,還以為我是富二代。


    我接到了雲夢迪的電話,上午十點,東安火車站,不見不散。


    我小心地開著轎車,提前二十分鍾,來到了火車站。


    就在等待的途中,我接到了遠方的一個固定電話,裏麵傳來我媽的聲音。


    “兒子,你怎麽又給我匯款了?”


    “我有錢,沒什麽的。”


    “你哪來的錢啊?可別走上歪路!”


    “媽,別問了,都是合法正當的收入,放心用。對了,給小妹買幾套漂亮衣服,你也買點補品,保重身體。”我關切道。


    我媽感動於我的無私回報,聲音哽咽。


    “小岩,媽覺得對不起你,當初就該把你也帶走,省得受徐麗的氣,落得連家都沒有。”


    “都過去了,別想這麽多,以後缺錢就找我,千萬別為難自己。”


    我語氣柔和,又說:“媽,記得去做一件事,別怕花錢。”


    “兒子,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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