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拳頭,咬牙質問。


    “是你找人劫持我的,對吧?”


    “對!就是本人安排的,你又能怎樣?”


    秦少虎滿不在乎,囂張地伸手指著我,命令道:“周岩,過來跪下。老子向來說話算數,見你一次打一次,直到你夾著尾巴滾出東安縣。”


    “我跟你拚了!”


    我呼的一下站起來,眼睛冒著火。


    可我的身體依舊佝僂著,好幾天沒吃飯,虛弱的雙腿都站不直,微微打顫。


    看我這副樣子,秦少虎幾乎笑岔氣,招呼道:“兄弟們,把這個嘴硬的慫包,給我按住跪下,狠狠打。晚上帶你們去狂歡。”


    三個跟班走狗,摩拳擦掌地衝過來,就想撕扯我。


    就在我以為一場毒打在所難免時,咚!


    韓風突然輪起吉他,砸在了猴子頭上。


    猴子愣住了!


    秦少虎一行人,也都愣住了。


    “你們這群小比崽子,鬧吵吵的,真踏馬掃興。”


    韓風陰沉著臉,開口就罵,仔細檢查下吉他,沒損壞,放在了一邊。


    “死瘸子,你在罵我?”


    秦少虎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的鼻子。


    “罵你都是你的榮幸,老子混社會的時候,你們這群小比崽子毛都沒長齊。敢在老子麵前裝大尾巴狼,不去打聽下,風哥我是什麽來頭。”


    韓風非常不屑,還抖了抖那條完整的腿。


    “槽,狗屎風哥啊,我管你什麽來頭!”


    秦少虎惱羞成怒,握拳發號施令。


    “兄弟們,把瘸子的另一條腿也打斷,捎帶把周岩也打成殘廢。”


    “就憑你們?”


    韓風非常不屑地哼了哼,從兜裏摸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朝著前方比劃了幾下。


    接下來一幕,將大家都驚呆了,也包括我。


    哢嚓!


    韓風直接將匕首插在自己的左腿上,很快就有鮮血湧了出來。


    韓風麵不改色,冷冽的目光地看著秦少虎一行人。


    對自己下手都這麽狠!


    真是個狠人。


    秦少虎眼中不由露出了畏懼,咬了咬牙,還是吩咐道:“兄弟們,先撤吧!”


    三名手下更是害怕韓風,忙不迭地上了摩托車。


    不到半分鍾,秦少虎等四人便撤離了現場,跑得沒了蹤影。


    我長舒了一口氣,今天很幸運,逃過了一次毒打。


    是韓風保護了我。


    我滿懷感激,連忙問道:“風哥,你怎麽樣,要不要送醫院?”


    “哈哈,我沒事兒,一群傻逼。”


    韓風大笑著將匕首收起來,我這才驚訝地發現,韓風隻是褲子被血染紅了,並沒有破洞和傷口。


    怎麽回事兒?


    麵對我疑惑的目光,韓風將刀尖在手上壓了壓,一碰觸刀尖便縮了回去。


    是魔術道具。


    我跟著傻笑起來,前所未有的開心。


    “風哥,謝謝你。”我發自內心地感激。


    韓風咳了兩聲,吐出三個字。


    “煙沒了!”


    我連忙去附近的食雜店裏,給他買來了兩盒好煙。


    韓風不客氣地收下,點起一支,晃著腿問道:“周岩,你被他們盯上了,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我沉默了!


    抗爭不隻需要勇氣,還需要實力。


    這些小混混們成群結隊,而我隻是孤單一人。


    在家被後媽排擠,在外也沒朋友,拿什麽去跟秦少虎鬥到底。


    “跟我混吧,管保用不了多久,放眼整個東安市,沒人敢碰你一下。”


    韓風自信地吐出一道長長煙霧。


    韓風口氣很大,我卻信不著他。


    他不光殘疾,還很窮,吉他倒是彈得很好,帶著些文藝青年的滄桑。


    “好,好吧!”


    我還是敷衍著答應下來。


    “你家庭什麽情況?”韓風打聽。


    我歎了口氣,還是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父母離異,後媽陰險,每天都活得戰戰兢兢,很是煎熬。


    本以為考上大學,就能擺脫這一切,沒想到,因為後媽和秦少虎使壞,卻讓大學夢徹底破碎了。


    我並非相信韓風,隻是內心苦悶,需要找人傾訴。


    聽完我的講述,韓風並沒有多大觸動。


    韓風也講了講自己的過往,倒是讓我大感驚訝和佩服。


    想不到,他竟然這麽牛逼!


    像我這個年紀,他就開始闖蕩社會,憑著一股子狠勁,沒幾年就成為東安縣的社會老大,不折不扣的風雲人物。


    手下小弟成群結隊,到底多少人,從未統計過。


    看中哪個女孩,就沒有搞不到手的。


    他當年最得力的助手,名叫楚海龍,鞍前馬後,非常聽話。


    楚海龍?


    不就是現在的龍哥嗎?


    想不到啊,竟然是韓風之前的手下。


    韓風繼續講述,他是遭人算計才進了大牢,在裏麵蹲了八年,剛剛放出來。


    監獄裏付出的代價,就是這條左腿。


    因為骨頭壞死,被截肢了。


    “兄弟,我有信心東山再起,你有沒有信心,跟我一起闖蕩社會?”韓風挑釁一笑。


    “有!”


    我大聲道,激動得淚光盈盈。


    一直被人欺負,被人羞辱,被人算計,活得像是一隻狗。


    我早就受夠了這一切。


    我,周岩,終於找到了一份依靠。


    “兄弟,你有多少錢?”韓風又問。


    我聽說過拜山頭的規矩,奉上禮金,老大視情況決定收不收。


    我有些尷尬道:“我爸生氣我沒考好,打了我一頓,還把我的零花錢給斷了,我現在兜裏隻有不到二百。”


    韓風深吸一口氣,露出遺憾之色。


    我的心立刻涼了半截,卻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不自信地商議道:“風哥,要不我再想想辦法,找我媽要錢,可能會給點吧!”


    韓風抓抓頭,遲疑片刻,擺了擺手。


    “算了,還是我帶你去搞錢吧,有錢才能做大事。不過,一切都要聽我的安排。”


    “好,我聽風哥的。”我連忙答應。


    “明天上午九點,來這裏找我。”


    “好!”


    韓風背上吉他,拄著雙拐離開,我也邁著輕鬆的步伐,重新回到了家裏。


    家中空蕩蕩的,徐麗並不在家,自然也沒有晚飯。


    我樂得清淨,自己燒了壺熱水,又找到一包華豐方便麵泡上,填飽空虛已久的肚子。


    隨著開門聲,徐麗進來了。


    她的打扮卻讓我很是驚訝,很久都沒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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