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上是很難記清楚時間的,塗方也不知道自己和小刻以及龜龜到底流浪了多久,他隻知道如果冷了就往南邊走一些,如果熱了,那就再往北邊走一些。


    期間會順帶救治一些偶遇的受傷的流浪者,而救的人多了,朋友也就多了起來,這也給塗方帶來了一些好處。


    如現在塗方已經不需要小刻來背了,早些年的時候,塗方在一個城鎮外的垃圾場,救治了一個因為礦石病原被驅逐出城鎮的機械工。


    而那一名機械工看到了塗方的情況之後,為了報答塗方的救命之恩,則是花了好幾天的時間,用垃圾廠裏的廢舊零件給塗方手搓出了一套輪椅。


    用他的話說,這套輪椅或許不美觀,但是絕對皮實耐操,事實也正是如此,直到現在,塗方屁股底下的這個陪他走過了千山萬水,經曆過各種離譜路況的輪椅,除了看著有些破舊之外,該有的功能依然完好。


    ............


    “小刻!該打針了!”


    午飯過後,坐在輪椅上的塗方,朝著另一邊趴在石頭上的小刻開口喊道。


    “知道啦,知道啦!不過,塗方到底為什麽隻有我要打針龜龜不要啊?”


    小刻從趴著的石頭上跳下來,隨後便提上地麵上的一個箱子,朝著塗方這邊走過來。


    “當然是因為你生病了咯,你生病了,龜龜沒生病,你覺得是打針疼一下好,還是礦石病發的疼好?”


    “哦,塗方,你這樣一說的話,我還是覺得打針好。”


    確實,小刻也知道打針就是疼一下的事,而那個叫礦石病的病易發作,那可就不隻是疼一下了。


    這樣說著,小刻也解除了箱子上的附魔,將箱子遞給了坐在輪椅上的塗方。


    而塗方,在接過箱子後,則是熟練的打開了箱子,從裏麵取出了自己自製的抑製劑。


    本來這種抑製劑是難以長時間保存的,但小刻的源石技藝卻完美的解決了這一點,小刻可以通過自己的源石技藝來給箱子賦予寒冰的屬性。


    箱子就會在物理意義上變成類似於冰箱的東西,塗方根據自己的語言習慣將其稱作附魔。


    經過小刻附魔的箱子,無論是拿來儲存食物,還是用來儲存塗方的血液,或者一些諸如特殊珍貴的草藥,或者塗方自製的一些藥劑之類的都很好用。


    當然了,這是指現在的附魔,而不是早期的附魔,早些時候小刻還不是很熟悉,怎麽附魔,似乎就經常給箱子上添加了各種奇怪的附魔。


    那時冰箱用到一半,突然變成火箱也是常有的事。


    而現在經過小刻自己的努力,不說別的,至少附魔的穩定性可以保證了,已經不會發生冰箱用到一半變成火箱這種事了。


    ............


    針頭刺入皮膚,塗方自製的藥劑通過血管注入到了小刻的身體,很快,一管藥劑就打完了。


    “好了,你一邊玩去吧!我再把剩下的處理一下。”


    “好!”


    小刻蹦蹦噠噠的到一邊玩去了,而塗方則是將針頭和試管之類的一些器具進行消毒後妥善保存了起來


    畢竟荒野上弄到這些個醫療用品,可是件不容易的事,能省著點用,就省著點用吧。


    而塗方在將醫療用品收拾完之後,則是隨手掏出了一個本子,這個本子是塗方用來記一些雜七雜八東西的筆記本,而現在塗方用本子上夾著的筆記下了這一天。


    “嗯...........這段時間小刻的情況都很穩定,礦石並沒有絲毫加深的跡象,看來我的猜想沒錯,且如果我的推算沒錯的話,那下一針應該是這天!”


    塗方數著豎杠,隨後在敲定的日子的豎杠上麵,加上一條橫杠,原本的“1”變成“十”


    隨後,塗方又在筆記本上記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之後,他便將本子合上了。


    而塗方則是仰麵迎著太陽,眯著眼睛,在神情放鬆的休息,順便腦子裏繼續思考著一些新藥的搭配............


    而塗方猜想可以用一個類比的方法較為形象的展示出來。


    在塗方的猜想中,可以將礦石病比喻成熊孩子,而礦石病發作的過程,則可以類比成熊孩子拆家的過程。


    而塗方自製的抑製劑,某種意義上可以說相當於熊孩子的爹,因此,發作的礦石病碰上塗方的藥劑,就好比拆家的熊孩子碰上了,剛回家的親爹..........


    結果不言而喻,在嚴重的礦石病,碰到塗方的藥劑也得給我乖乖冷靜下來,就如同再熊的小屁孩碰到自己的親爹,也要遭殃得被製裁一樣。


    也因此,塗方便想到了一種可以抑製礦石病持續惡化的方法,塗方將其稱為“常回家看看”


    就如同上麵將礦石病發作類比為熊孩子拆家一樣,抑製礦石病的惡化,自然也可以類比為預防熊孩子拆家。


    因此“常回家看看”也就成了,抑製礦石病持續惡化的方法之一,畢竟就算熊孩子再怎麽熊,他也隻敢在他爹不在家的時候拆..............


    這裏也可以說一下塗方自製的抑製劑的好處與不足


    同樣的,再類比一下其他市麵上的抑製劑與礦石病的關係,就像是麻醉針與猛獸。


    相較於塗方的爹與兒子的關係,這種麻醉針與猛獸的關係所帶來的抑製礦石病的副作用顯然會更大。


    當然,這麽好的藥劑自然也有不足之處,比如這個“父親”他就沒啥能力修複已經被熊孩子搞壞掉的東西


    也就是說塗方的抑製劑,隻能起到抑製作用,起不到治療作用,隻能遏製礦石病增長的勢頭,而不能降低感染的程度。


    市麵上其他的礦石病抑製劑也基本都是如此就是了........


    ..............


    時間繼續流逝,小刻的礦石病也確實如塗方所想的那樣,一直處於穩定狀態,沒有絲毫的加重。


    但就當塗方認為,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下去的時候,他卻遇到了一個一個他熟悉又陌生的隊伍和一個他熟悉又陌生的人...........


    泥岩的薩卡茲雇傭兵隊伍嘛..........


    看著眼前著裝著重甲,手握著一柄錘子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泥岩,塗方的心裏想到。


    這裏是塗方之前規劃好的一處暫時落腳的地方,原因也很簡單,這裏是一塊綠洲,一塊坐落在貧瘠荒野上的綠洲。


    雖說像這樣的落腳點塗方還記了不少,但是與這裏相比,至少都會多半個月的路程。


    是現在嘛,這個落腳點顯然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而泥岩那一隊人看到來者隻是一個殘廢和兩個小女孩並不是什麽危險的人物之後,也就收了武器。


    過了一會兒,泥岩那邊又派了一個人過來。


    那名被派過去的薩卡茲雇傭兵原本還擔心自己薩卡茲的身份會嚇到塗方他們,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這種擔心對於塗方他們來說,顯然是多慮了。


    在一番交涉之後,塗方提出了希望可以在他們的營地落腳這個請求,而泥岩那一方在說出他們基本都是薩卡茲和感染者之後,發現塗方仍然沒有改變想法,也就同意了塗方的請求。


    塗方幾人跟著泥岩一行人回到了他們的營地,而營地中的眾人則對塗方的到來感到了意外,尤其是其中的幾名薩卡茲,在看到塗方之後,情緒當即激動了起來。


    他們對著塗方一口一個恩人的叫著,而塗方則在腦子裏想著這幾人的事情。


    這幾名叫塗方恩人的薩卡茲是都塗方之前救助過的,塗方遇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有的是身受重傷,有的是餓了好幾天,也有的是礦石病發作倒在地上。


    而對於當時的他們來說,塗方的出現無疑是給了他們第二次生命,而他們在與塗方分別之後也一直記得塗方的恩情。


    而在塗方救助的那些個薩卡茲之中,就有這幾位在機緣巧合下加入了泥岩的隊伍。


    “你們認識他。”


    一道難辨雌雄的聲音從那厚重的裝甲中傳出來。


    “嗯!泥岩,你可能不知道,他就是我們之前跟你說的荒野醫師!他在我們這些個流浪者之間,可是很有名的啊!”


    一名薩卡茲戰士看著塗方激動的說道。


    “你是醫生?”


    泥岩扭過頭,朝著塗方開口問道。


    “雖然算不上專業的,但治病救人這種事我還是會一些的。”


    “那就行了,醫生,我想請求你治療一下我們的傷員行嗎?那些戰士的傷有的已經很嚴重了。”


    “沒問題。”


    “謝謝,那你們跟我來吧,傷員都在那邊的帳篷。”


    龜龜推著輪椅,小刻則是背著一個大背包,她們兩個帶著塗方緊緊地跟在泥岩的身後,而在她們的身後,則是塗方救助過的那幾名薩卡茲,他們也跟了上來,打算待會兒給塗方打下下手。


    泥岩帶著塗方幾人來到了一個大帳篷,她領著塗方幾人走了進去。


    “泥岩,你又來了,我們早就說過你們不該帶上我們的,我們現在除了浪費食物之外,什麽都做不到,咳咳。”


    一名看起來狀態還算好的薩卡茲雇傭兵看到了走進帳篷的泥岩艱難的撐起身子開口道。


    “沒事的,我們現在找到了醫生,他能夠治療你們。”


    泥岩用她那難辨雌雄的聲音對著地上撐著自己身子的薩卡茲雇傭兵溫柔的開口。


    這時,那一名薩卡茲雇傭兵也注意到了輪椅上的塗方。


    “嗯,醫生接下來麻煩你了,如果有什麽需要的東西的話,我可以給你去找。”


    “嗯,先仔細看看情況再說。”


    塗方讓小刻架著自己從輪椅上下來,隨後便在地上盤著腿坐了下來。


    “就你了,別亂動,好好躺好,我仔細看看你的傷!”


    “哦!好。”


    那一名薩卡茲雇傭兵照著塗方的要求躺了下來。


    而塗方對其進行了初步的檢查之後,也隻能感歎,真不愧是薩卡茲,命是真的硬,僅靠這些簡陋的包紮就能撐到現在。


    四肢遍布貫通傷,還有不少的砍傷,有幾處傷口已經有了很重的發炎現象,軀幹部位還有著一定的燒傷和少量箭矢命中的痕跡。


    總結一遍,就是這家夥的身體,除了腦袋,其他的部位或多或少都帶點傷。


    不對,如果把頭頂的角也算上的話,那應該也算在受傷了,畢竟他的角也已經斷了一隻。


    “虧你能活到現在,不過我看樣子你的傷應該算這棟屋子裏比較輕的了,至少手腳還在。”


    說著塗方還望向了另一邊,一隻手已經木大木大了的另一個薩卡茲雇傭兵。


    “對了,還有你們幾個別老擱門口那裏站著,要幫忙就幹點實際的,你們去湖裏麵打點清水過來,記住送過來之前要煮沸!”


    塗方突然扭過頭,朝著帳篷門口處那幾名跟過來的受過他救助的,薩卡茲雇傭兵開口道。


    “哦!好!”


    “龜龜,把輪椅後麵的那個夾層的皮箱拿過來,裏麵有些藥,他應該能用上。”


    “好!”


    ................


    治療的過程還是比較順利的,塗方對這些人的傷口進行了清潔,然後再重新上藥,然後進行精細的包紮。


    不過塗方在這裏也是真的很想佩服一下這群人,因為自己沒有麻藥,所以對這些受了傷的薩卡茲雇傭兵進行清洗傷口的時候,必定是要伴隨著劇烈疼痛的。


    這些個家夥愣是一聲都沒吭,塗方自認為自己做不到這一點。


    “好了,他們接下來慢慢靜養就行了。”


    當最後一個病人的傷口包紮完,塗方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然後緩緩開口道。


    “謝謝,醫生你現在肚子餓了嗎?我們這裏還有一些食物可以吃。”


    在塗方對這些傷員進行包紮時,在一旁觀看了全程的泥岩,朝著塗方關心的開口問道。


    “餓到是還沒有,不過確實挺累的,我想我要先休息一會兒了。”


    塗方說的是實話,他現在確實挺累的,畢竟長時間的集中注意力包紮也是件挺累的事。


    “嗯,醫生,那我就先讓他們給你弄些吃的了,你先在這裏休息會吧。”


    “嗯。”


    ...............


    經過此次事件之後,塗方很快就融入到了這片營地之中,而且不知是否是泥岩的特別吩咐。


    原本需要好幾個人擠在一間的帳篷泥岩他們特地原本需要好幾個人擠在一間的帳篷泥岩他們特地分了單獨的一間給塗方幾人。


    並且由於塗方承擔了營地裏的醫療工作,營地裏的眾人都對塗方很是尊敬,特別是當塗方,成功的抑製了一位薩卡茲戰士的礦石病發作之後。


    要知道,這可是礦石病呐,這片大地上公認的不治之症,而塗方可以抑製這種疾病,尤其是在這片營地之中幾乎所有人都患有礦石病的情況下。


    塗方在營地的名望可謂是直線上升,那幾名曾經受過塗方救助的薩卡茲雇傭兵也開始趁機在營地中大肆傳播起了塗方荒野醫師的名號。


    而塗方對此不置可否,塗方覺得的當別人當著自己的麵說自己就是傳說中的荒野醫師的時候,他隻會感覺到尷尬...........


    而且塗方其實更害怕的是,一旦他的名號傳播的遠了,可能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畢竟,一個殘廢的男性年輕人,兩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女,可以抑製礦石病的藥劑,這個結合起來保不準會引起某些個人或勢力的注意..............


    因此其實塗方在救治完一些流浪者之後,有特地告訴過他們,不要將自己的外貌以及特征泄露出去。


    ................


    經過一次與泥岩的交談,塗方也知道了泥岩一行人的目的,他們的目的是要北上尋找整合運動。


    起因也很簡單,說白了就是泥岩聽說北方有個叫整合運動的感染者組織,那裏說不定能給這些薩卡茲戰士一個家,所以就決定北上。


    同時,泥岩也對塗方發起了邀請,希望塗方可以跟隨著他們一起北上。


    對此,塗方在征求了小刻和龜龜的意見之後,選擇了同意,畢竟他現在確實也並沒有什麽事,反正都是流浪,跟著泥岩他們一起走,也不失為一種好選擇。


    很快,因為那些傷員都得到了較為良好的醫治,本身身為薩卡茲那強悍的體質的作用便也發揮了出來,他們的傷勢都得到了較為不錯的恢複。


    當然,那些斷手斷腳的塗方也沒辦法,他隻是個普通的醫生,沒有那種能讓人斷肢再生的能力。


    隨著傷員的恢複,這便也預示著泥岩他們又該啟程了。


    一日,泥岩宣布了他們即將再次啟程的消息,而眾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原本還因為要和塗方一行人分開而感到有些失落


    但隨後在泥岩說出塗方也會跟他們一同啟程之後,人群中便傳來了歡呼聲,這段時間中,他們已經習慣了有醫生的日子,不說別的,至少病不用硬扛了


    原本還擔心醫生會和他們分開,現在好了,醫生也會跟上,他們自然是很高興的。


    ...............


    趕路的日子說是辛苦,但其實也沒有很辛苦,畢竟塗方不用自己走,平常趕路的時候,也就是小刻或者龜龜推著輪椅走在隊伍中間。


    雖然隊伍裏也有些人想要來給塗方推輪椅,畢竟總不能讓兩個小孩子一直幹活吧,大很可惜,他們都過不了龜龜和小刻這一關,或者說龜龜和小刻不願意把塗方交到外人手上。


    對此,眾人也沒什麽好辦法,也就隻能由著她們兩個了,因此,塗方的一些日常活動之類的也基本還是由龜龜和小刻她們負責的。


    隻能說當初的那件事對她們的影響真的很大,也因此現在她們兩個不管是要幹什麽,都必須會有一個人留在塗方身邊。


    ..............


    “唉,還是睡不著嘛..........”


    深夜,塗方從睡袋裏支起身子,自顧自的開口,自言自語道。


    自從塗方的腿斷了之後,塗方就不知為何經常失眠........


    睡不著的塗方,想要起來走走,散散心,隻是塗方的腿不允許他這麽做,而塗方又看了一眼另一邊熟睡的龜龜和小刻,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打擾她們比較好。


    “殘廢就殘廢吧,已經這麽長時間了,我又不是不能動............我自己應該也能上去!”


    看了眼另一邊的輪椅,塗方自言自語道,他平時,不論是上輪椅還是下輪椅,都需要小刻或者龜龜的幫忙,而現在他想自己嚐試一下。


    塗方用手臂讓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從睡袋裏鑽出來,待到整個身體從睡袋裏鑽出來之後,塗方便用胳膊拉著身體在地上開始了匍匐前進。


    輪椅距離塗方睡袋的位置並不算遠,很快塗方就爬到了輪椅的邊上。


    很好,很快就成功了!


    看著麵前近在咫尺的輪椅,塗方的內心這樣想到。


    塗方扭過身體將自己的後背正貼著輪椅的正前方,然後雙手抬高,抓住了輪椅的兩邊扶手隨後手臂發力,身體也隨著手臂發的力氣,一點一點的往上麵扭著。


    先是塗方的後背成功貼在了輪椅坐墊的位置,隨後,塗方的胳膊再次猛地一發力,使得塗方的身體稍微躍起了一點,而塗方抓著這個機會,一屁股坐在了輪椅上。


    但是還不等塗方高興,由他帶來的這股衝擊力,就反映到了輪椅上,輪椅動了。


    “嗯?”


    由塗方衝擊所帶來的動力勢能推動了輪椅,使輪椅開始了後退,這還不是最要命,要命的是,塗方後麵剛好是個小斜坡..........


    “唉唉唉!!!”


    輪椅滑入了斜坡之中,速度越來越快,塗方的表情也由高興轉而變成了驚恐。


    坐在輪椅上的他體驗了一把真正的速度與激情,當然他其實並不想體驗這玩意兒,這玩意兒是真的要人命呢。


    此時的塗方已經距離露營地有了一段距離,且此時已經是深夜,塗方就算是放開嗓子叫喊也幾乎不可能被營地裏的人察覺到。


    當然了,營地內的人察覺不到,不代表營地外的人察覺不到。


    塗方的叫喊聲引起了遠處,一處隱蔽的地方的一位白發紅瞳的薩卡茲大姑娘的注意。


    就在塗方認為自己即要翻車的時候,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朝著他這邊接近,隨後,聲音的源頭便出現在了塗方的身後。


    隻是這時已經有些晚了,隨著輪椅的後輪撞在了一塊石頭上,最終還是翻車了,而塗方整個人則是腿在上頭朝下的,朝著下坡摔下去。


    塗方閉上了眼睛,能感覺到自己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是這東西帶來的感覺並不是強烈的疼痛,而是柔軟和溫暖..........


    察覺到了這一點的塗方,睜開了眼睛,接下來的畫麵塗方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雪白的,比天空中雙月映照下來的月光,還要美麗的雪白長發


    那鮮紅的,比那最美麗的紅寶石,還要美麗的眼睛


    以及那潔白皮膚上,有些微微泛紅的臉頰,塗方發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這些。


    “醫生,你沒受傷,真是太好了。”


    那如同春雨般細潤的聲音隨著少女的嘴巴張合而響起,傳入塗方的耳朵。


    “謝......謝謝.........”


    塗方的話語有些結巴


    “沒事的,醫生,我先將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吧。”


    “嗯。”


    泥岩就這樣抱著塗方開始在這斜坡上行走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泥岩將塗方放在了一處較為隱蔽的斜坡上的凸起的岩石上麵。


    而從泥岩身上下來的塗方也在此時得以看清了泥岩現在的全貌,此時的泥岩可以說是半著甲狀態,上半身的盔甲已經褪去,和下半身仍然穿著重甲。(詳情參考泥岩的精二立繪)


    見此,塗方也知道了剛剛自己撞到的那溫暖又柔軟的東西是什麽了,不禁老臉一紅。


    “醫生,我去把你的輪椅撿回來,你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嗯。”


    隨著泥岩的再次離開,塗方的注意力則放到了這塊石頭上,這塊石頭上除了有塗方之外,還有泥岩的頭盔和錘子,可以見得泥岩之前在這裏坐過一段時間。


    塗方不知道的是,他所坐的這一整塊的突出的巨石,都是泥岩的造物,而塗方也是撞上了同樣外出的泥岩。


    當時,泥岩半脫著重的裝甲聽到了塗方那邊傳來的動靜,在確定了塗方的情況後,便知道自己得立馬趕過去,也因此,泥岩選擇了不多花時間重新穿著好裝甲直接趕過去。


    當然,她的這個決定也確實救下了塗方的小命。


    又過了不久,塗方就看到泥岩,推著自己的那輛輪椅朝著這邊趕過來,值得一提的是,那輛輪椅光從外表上看仍然沒啥破損的地方,不得不說,這輪椅質量是真的好。


    “醫生,我把你的輪椅拿來了。”


    “嗯,放到一邊就行了,對了,泥岩你這樣子。”


    “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重新穿上裝甲。”


    “嗯...........”


    雖說塗方原本就知道泥岩是女孩子,但是現在的情況嘛...........


    “我是說你以為你晚上為什麽會在這裏...........”


    塗方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尷尬。


    “睡不著,散心,然後想脫下鎧甲,透透氣。”


    “呃,裝甲裏很悶嗎?”


    “並沒有,裝甲裏有特殊的通風裝置,並不是特別悶。”


    “你為什麽。”


    “算是放鬆吧,我脫下鎧甲之後,我一種很輕鬆的感覺,而我穿上鎧甲之後,則會背上一層擔子


    脫下鎧甲,我是泥岩,穿上鎧甲,我是他們的首領,他們的隊長,是雙手沾滿鮮血的雇傭兵............”


    “哦,這樣啊,那個剛好我也睡不著,要不你和我說說你的事唄。”


    “嗯,醫生,你知道卡茲戴爾嗎?


    那是我的故鄉,也是我旅途的起點,那時.............”


    月光下,大姑娘向少年講述者她所經曆的那些事,而少年也傾聽著,聽著她是如何如何被推舉為首領,如何如何為了生計而選擇去當了雇傭兵,又如何如何雙手沾滿鮮血.........


    ..............


    “for evil men will be cut off..........因為惡人將被鏟除..........是這個意思吧?”


    塗方突然注意到了,泥岩的那個錘子上刻了一段文字。


    “嗯,這句話我改了一下的原文是因為作惡,所以被鏟除...........”


    “哎,為什麽要改啊?意思不都差不多嗎?”


    塗方有些好奇。


    “嗯,我或許也是個作惡之人,我不認同暴力,但我終究是個雇傭兵,為了大家,我必須揮錘,沒法保證我殺的都是惡人,沒法保證我保護的都是好人............


    或許我的雙手早已沾滿了鮮血吧,是現在我隻是想讓那些手上還沒有染血的人從此以後都不必再染血,讓那些被強逼著拿起武器的人,可以放下自己的武器...........


    我不讚同暴力,但是我自己卻在使用暴力,所以我大抵也算是個作惡之人吧,作惡之人不等同於惡人,這片大地上除了我之外,肯定也會有像我這樣的人,他們也是作惡之人,但他們不是惡人............”


    塗方聽著泥岩的一大團謎語,感覺有些頭大,這些話還得在腦子裏過一遍,翻譯一下他才能聽懂。


    ............


    “嗯!時候也不早了,明天還要繼續趕路,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醫生,那我送你回去吧。”


    “嗯,對了對了,還有你其實可以叫我塗方的........”


    “嗯,塗方.........嗯!”


    泥岩已經重新將自己的裝備穿戴好,她溫柔地將塗方拎起,然後放在了塗方的輪椅上,用一隻手推著輪椅,緩緩地沿著斜坡向上走去。


    (今天就這些了,八千多字也算四合一了,還有今天正片,估計沒了,鄙人今天被叫東叫西的,鄙人是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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