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風波並沒有影響到她,反而給她添了溫柔孝順的名聲,再加上翟靈若背後的家世還有和陳國公府交好,旁人也不敢給她臉色。


    公主又給各家青年才俊和未出閣的小姐發了賞花請帖,還給了一些已婚的夫人也發了請帖,這賞花宴明著是賞花,實則是給公主以及一眾閨閣小姐相看公子。


    翟靈若本不想去,她一個世子夫人,去了也是在那裏幹坐著,等著宴會結束。


    隻是白芙也去,前幾日還來府中尋她,“靈若,過兩日公主辦的賞花宴,與我一同前去吧。”


    “去嘛去嘛。”明明已是能在國公府獨當一麵的白芙,在她麵前卻如一個孩子一樣。


    白芙聽到了京中的一些關於侯府的流言,怕好友受欺負,總是隔三差五就過來尋她,亦或是給她發請帖。


    “好。”翟靈若隻能無奈答應她。


    公主府專門用來設宴的別院開滿了姹紫嫣紅的花,花香陣陣,陽光透過白牆上的雕花窗格,落在了園中貴女小姐身上,顯出一片溫和詳靜。


    翟靈若覺得有些悶,便出席走動,穿過小徑,她來到了一片池邊竹林之中,這裏並沒有什麽人。


    池邊有一小亭,翟靈若走了上前,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她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的看著池中的粉荷。


    一襲月白長衣,麵若冠玉,整個人如同書卷中走出來的公子出現在她麵前。


    翟靈若抬頭,就撞見了一雙溫潤的眸子。


    “翟小姐...不,或許應該稱呼你為夫人。”林逍的笑如沐春風,卻平添了一抹苦澀。


    “林狀元。”


    翟靈若從原主的記憶裏翻出來,確實有這麽一號人物,這個人是翟家族學裏的寒門子弟。


    世家宗族都有族學供本族子弟求學,有的還會讓資質不錯家境一般的書生進來求學。


    原主曾經去族學中看弟弟時見過好幾次,那時候的林逍還隻是個落魄書生,族學裏的翟姓子弟頑劣,總會捉弄這些求學的人。


    原主看不過去,製止了這些事情,又跟父親說:“父親,我們族學收這些非我翟家子弟的寒門子弟,本意是為了培養可成才之人,不是收來受欺負的,這是結仇還是施恩?”


    翟父因此下令將族學整頓了一番,那些紈絝的崔家子弟也不敢再欺負這些寒門子弟了。


    林逍在崔氏族學求學幾載,而後跟隨父親離開了滄州,一路科舉,考上了狀元。


    “好久不見,夫人。”一陣清風拂過,池中的荷花輕輕搖曳著,花香陣陣。


    林逍在她對麵的石凳上坐下,“還未感謝夫人在翟家族學時對我們這些學子的照顧。”


    “你們如今入仕,為百姓謀福做實事,我做的那些,實在擔不得什麽。”這是原主的真實想法,她從來沒有將這些舉手之勞放在心上,也未曾想過協恩圖報。


    “夫人在侯府可安好?世子,待夫人好嗎?”林逍似是不經意的一問。


    “嗯。”


    “再過一月林某就要去淮州上任,若有朝一日,夫人需要林某,林某定然全力相助。”


    林逍將心底翻湧的思緒壓下,他考上狀元後,去往滄州,本來是想要求娶麵前的女子,卻得知了她已嫁作人婦的消息。


    拜見過翟父後,她的弟弟攔住了他:“林兄,你是不是喜歡我姐姐?可惜了,要是你再早一些就好了。”


    這幾乎成為了他的魔障,一個新科狀元,一個世子夫人,本來是沒有任何交集,隻因林逍聽聞此次公主的賞花宴有她,便過來了。


    他想再見她一麵。


    翟靈若起身,目光落向池中新荷,“淮州路遠,山匪眾多,狀元郎一路上還是走官道為好。”


    若是她沒有記錯,原劇情中,這個新科狀元郎就是死在了赴任的路上,被淮州的山匪殺死。


    她隻是建議,這個新科狀元若是不聽,那說明他命中有此一劫。


    “好。”


    一隻蜻蜓盤旋飛舞,落在了女子的發髻上,林逍伸手將蜻蜓抓去,翟靈若下意識扣住他的手腕。


    她不習慣陌生男人的靠近。


    “夫人,蜻蜓。”


    意識到是誤會之後,翟靈若連忙鬆開林逍的手腕,不知道為什麽,她似乎感覺到背後冷颼颼的,像是被什麽危險的東西盯上了一樣。


    “啊,不好意思。”翟靈若朝著他抱歉的笑。


    林逍搖了搖頭,手腕上傳來痛感,上麵還帶著一道紅印。


    “林某離席太久,也是時候該回去了,夫人。”他的話語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有緣再見了。”林逍的聲音很輕,聽不真切。


    林逍走後,翟靈若又看著池中的新荷,背後突然傳來動靜,她以為林逍是漏下了什麽東西沒拿,回頭道:“林...”


    來人一身玄色緊身長衫,墨色腰帶將他精窄的腰腹束上,隱隱能窺見他緊致結實的肌肉曲線。


    麵前卻不是林逍,而是晏珩。


    翟靈若無意識後退了一步:“晏大人,你怎麽也在這裏?”


    晏珩目光陰冷,整個人仿佛處在爆發的邊緣:“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你想見到誰?那個新科狀元郎?”


    好吧,敢情是剛剛的獨處被晏珩看到了。


    “嗯,隻是舊識,你別多想。”翟靈若趕忙解釋。


    舊識?晏珩冷笑;“你可真行,侯府一個,府外一個,如今卻還要有第三個,夫人可真博愛。”


    好大一股子醋味。


    哪來這麽多個,她隻有他一個,而且都應付不過來好嗎?


    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晏珩發什麽瘋,她一吹哨子他就冷臉過來,喊他晏大人他就生氣,隻有在床笫之間,她喊他夫君,他才會放過她。


    “他不是我新找的姘頭。”翟靈若連忙補充道:“我隻有你一個姘頭。”


    隻是解釋的話語卻好像更加奇怪了。


    晏珩的神色卻更加陰鷙,她把自己當成什麽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拿來報複丈夫的第三者?


    “晏大人,你不要生氣嘛。”翟靈若本想抓住他的衣袖撒嬌,又想起這是公主府,還不能太過放肆,隻得換了一個方式,用言語安撫。


    “那個林逍我真的不熟。”


    “名字都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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