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昊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王府,柳小沫看他這副模樣,想上前安慰,卻被他一把推開。


    他整個人渾渾噩噩,仿佛魂都丟了一般,季君昊怎麽也沒有想到,他不過是和柳小沫去了幾日雲台寺,心上人就嫁給了另一個男人。


    他忽地想起那一日,那是他要和柳小沫去往雲台寺散心的日子,蕭靈若心事重重,仿佛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和告知他。


    但是當時的季君昊,隻想著趕緊和柳小沫去雲台寺。


    後悔如潮水席卷而來,浸滿了他的全身,若是那一日,他不急著去雲台寺,耐心聽她說完那未盡之語,一切是否還會有轉機?


    全身的血液如同凝結了一般,季君昊想到前幾日自己還將那些小玩意扔了,那明明是他們小時候的點點滴滴,他怎麽舍得,怎麽舍得的啊。


    他頓時感覺喉嚨變得哽咽,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聲音,淚水卻再也控製不住,決堤流下。


    季君昊蹲下身子捂著臉,餘光掃到桌角角落那一個木製戒指,他幾乎是跌跌撞撞的闖了過去,顫抖著拿起那個木製戒指。


    腦海中滿是小時候他說自己要娶小蕭靈若為妻,她甜甜的應好。


    可是如今,一切全變了,心愛的人嫁作人婦,對他已然失望,他似乎,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握著木製戒指的手輕輕顫動著,心髒卻承受著無盡的痛楚。


    翌日,蕭靈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身邊人早已離去。


    “夫人醒了?”婢女連忙上前服侍她,將她的衣服換好,又給她綰了個婦人發髻。


    “殷霽呢?”蕭靈若問。


    “少主有要事在身,一大早就急匆匆走了。”婢女說道,“他還讓奴婢莫要打擾夫人歇息。”


    聞言,蕭靈若心底閃過一絲不舒服,殷霽什麽意思,新婚第一天就走得這麽快,這還是之前幾個世界一直把她放心上的男友嗎?


    因著殷霽母親早逝,所以也不用一大早去奉茶,蕭靈若就呆在房間中悶悶不樂。


    跟著她來到殷府的小翠開口,“小姐,您還在想王爺嗎?”昨日的事鬧得確實有些大了,隻是在場眾人都閉口不言,裝看不到,誰也不想得罪世家和王府。


    小翠一時半會兒還沒能從小姐變為夫人轉變過來,因而喊錯了稱呼,蕭靈若也沒有怪她。


    蕭靈若心裏明明想得是殷霽,想他怎麽成親了卻還是那樣躲著她,除了昨夜她主動的那一茬,後麵實在是太累了,她也就沉沉睡去了,誰知道一早起來,人又不見了。


    可是聽小翠這麽說,為了維持人設,也淡淡地嗯了一聲。


    聽到蕭靈若這麽說,小翠莫名覺得很難過,小姐可真慘啊,被迫嫁給自己不愛的人,之前王爺一直不娶小姐,又和柳小沫親近,甚至連那日小姐想要和他說自己要成親了都被季君昊打斷了。小翠還以為王爺不喜歡蕭靈若。


    可昨天王爺大鬧婚禮現場,全然不見是對小姐是對小姐無意的樣子啊。


    婚後這幾日,蕭靈若都沒有看到殷霽,除了成親那一日,就再也沒見到過他。


    這是在躲著她?還是有真的有要事在身?


    時間長了,她也就不再想這件事了,愛見不見。誰知道就在她存在這種想法的那天,殷霽來了。


    他一身風塵仆仆,白衣如舊,矜貴清冷。那雙風雅冷欲的眸子在見到她的一瞬瞬間有了溫度。


    殷霽這個樣子,似乎真的有要事在身才沒空見她。


    “靈若。”他輕聲喚道。


    “殷公子。”雖然事實如此,但是蕭靈若還是有些生氣。聽到蕭靈若的稱呼。殷霽眸色一暗,揮退了下人。


    “怎麽不喚我夫君?”想起新婚那夜,他喉嚨莫名就有些發幹。


    蕭靈若抿著唇不說話,並不想理他。


    “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殷霽將她抱起,她靠在他的胸膛上,耳邊都是他如鼓的心跳聲。


    蕭靈若抬頭望著殷霽,那張臉淡漠疏離,可是胸膛那心跳聲卻掩飾不了他此刻激動的內心。


    她也不說話,任由她這麽抱著。這具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哪怕她有用靈力好好溫養著,但還是難掩頹敗之勢。


    病弱的身軀隨著她的呼吸微微顫抖著,腦袋越發昏沉,蕭靈若就這麽倚靠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醒來之時,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環境之中,周邊並沒有人,殷霽不知道哪裏去了。


    奇怪的事,她心口那股積壓著的病鬱之氣,像是隨風散去了一般。


    屋內十分簡潔,除了她歇息的那張床,就隻有一張小桌子,一個燃著的香爐,聞起來令人心神安定,她焦躁的內心隨著香的燃燒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蕭靈若下床,推開木門,白雲藍天,青山環繞,白霧彌漫,湖麵瀲灩,四周還有一些別具匠心的平矮建築。


    她仿佛身處仙境之中,但是她知道,這是屬於她和殷霽的人間。


    走到那波光粼粼的水麵,蕭靈若垂眸看向湖麵,還是那張芙蓉麵,隻是與以往沒有任何一絲血色相比,她如今的臉上多了幾分健康的血色。


    “姑娘醒了?”背後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蕭靈若轉頭望去,麵前的老者銀須白發,神采奕奕,看起來不似凡人。


    “殷霽呢?”蕭靈若問,她如今身體好上許多,怕是殷霽的手筆。


    老者正是殷霽小時候認識的高人,當時他求著想讓這個看起來就非同尋常的冷麵小孩當他徒弟,卻被小小的殷霽拒絕了。


    要知道其他人可都是求著他,不求能當他的徒弟,但求能讓他教上幾分,這輩子也就值得了。


    誰曾想卻被一個小孩拒絕了,當時世家的領頭人,也就是殷霽的父親,都恨不得替兒子應下,要知道這個老頭可是有大本事的,就連皇帝和世家都得敬上幾分。


    老者每每想到這裏就一聲歎息,多好的苗子啊。若是當他徒弟,說不定早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前些日子他其他地方雲遊,見到了殷霽,他說自己尋了許久,終於找到了老者。


    老者還以為殷霽回心轉意了,還沒來得及欣喜若狂,誰曾想殷霽居然是讓他去做共生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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