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舊沒晴,昏暗到此時你都難以分辨是早晨還是傍晚。


    一股壓抑恐懼的心情充斥這整個心頭,還有後山那莫名的眼睛。


    沒錯,今天的胡壺又感覺到了,總感覺後山有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哪怕你在屋裏,這種感覺依舊存在,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


    就這樣看著窗外,慘白的月光透進屋子,照出不大的地方,與周圍的黑暗形成鮮明的對比,這種感覺很不好,一時間睡意全無。


    而且他還有些害怕起來,總感覺隻要自己一閉眼,窗外就會出現個黑黑的人影,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


    也不知道是因為後山那莫名的眼睛,還是回憶起以前聽過的故事,反正揮之不去的思想牢牢占據整個大腦。


    越害怕什麽,他就越想什麽。


    於是一股腦爬起了床,抓起衣服飛快的跑向爺爺的房間。


    我想大家肯定有過這種感覺,就是一個人獨處黑暗的時候,會不自覺胡思亂想起來,總是感覺後背有人,怕黑似乎是人的天性,又或者看過聽過的事太多,內心在作祟,到最後肯定會跑走,直到有人有燈的地方。


    其實以前胡壺是跟爺爺睡的,隻是去年開始,爺爺死活不讓他再跟自己睡了。


    因為爺爺說,“我年紀大了,小孩是不能和老人睡的,因為老人身上有死氣。”


    胡壺很是無奈,心想爺爺就是不想和自己睡,怕自己在他床上尿床,就虎子不也經常和他爺爺睡,和他爸睡嗎?還說什麽死氣,人怎麽會有死氣,太能嚇唬人了。


    可不高興歸不高興,爺爺一但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無奈這才乖乖的睡在自己屋。


    果不其然,爺爺微張著嘴巴,鼾聲雷動,“就知道還在睡覺”,胡壺無奈的搖了搖頭,穿起了衣服。


    胡壺起床出門的時候,爺爺還在睡,依舊沒醒。


    很顯然這種情況出現很多次,胡壺早就見怪不怪了,畢竟一個貪睡的老頭也不多見,要不然胡壺也不會習慣性去別人家蹭早飯吃。


    可就當走出家門的時候,胡壺確定是自己起早了。


    村子裏漆黑一片,連平日聽到聲響便狂叫不止的王嬸家阿黃都沒了音,這肯定還是半夜。所以當然不見半個人影了,因為都在家還在熟睡中呢。


    可掉頭回家,胡壺又異常清醒,幹脆沒事閑逛一下,此時已經適應黑暗的胡壺借著月光,也能看清腳下的村路。


    不知不覺仿佛有什麽東西牽引一樣,胡壺又來到了那條通往後山的小路。


    隻不過他越走越心驚,周圍一片昏暗,唯獨月光照在土路上,散發出灰白灰白光芒,不知不覺小腿肚都打顫,抖動的像篩糠一樣。


    可越是害怕,越是好奇,最終胡壺還是顫顫巍巍邁起腳步,沿著蜿蜒的小路走去。


    如果此時有人在身後望去,隻見胡壺一點一點消失在小路盡頭。


    但是要知道的是,後山村本就山窪窪裏,一排排都是低矮白牆黑瓦小屋,甭說小路了,一眼就能看到山腳下的那座孤墳。


    可奇怪的是胡壺就這麽消失在小路盡頭,不見了。


    你甚至依舊借著月光能清晰看到那座孤零零的老墳,而墳在、後山在、小路也在,唯獨走在路上的胡壺不在。


    反觀胡壺這邊,一邊用害怕恐懼而又夾雜著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而後又一邊沿著小路走著。


    可遠遠看見老墳的時候,胡壺徹底停了下來。


    再也不敢邁出半步來,因為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已經非常強烈了,甚至有種跑進後山的衝動。


    此時的胡壺早已打起了退堂鼓,能走到這已是硬著頭皮了。


    說實話他也不敢回頭,後麵遠遠的村子,被月光照出一排排黑影,相比於眼前的後山小路的恐懼,絲毫不遜色多少,此時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陰風陣陣,此時是9月的夏天,胡壺依舊感覺渾身冰涼。


    這種被一雙眼睛盯著的感覺讓胡壺渾身發毛。


    思量好久,他最終沒有勇氣走近,隨即轉過頭就想往村裏走去。


    可走過夜路的人都有這種感覺,況且還是一個人走在這鄉間小路上,後脊背發涼,除了自己腳步聲,總感覺身後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腳步聲。


    你走他也走,你停下來他也停,猛然回頭又什麽都沒有,此時的胡壺就是這種感覺。


    於是不知不覺胡壺加快腳步,到最後恐懼徹底占滿內心,胡壺趕緊跑了起來。


    這個時候也不覺得累了,哪怕跑到滿頭大汗,也不顧及擦一下。


    不對,胡壺突然停下腳步,瞪著因為驚悚而布滿血絲的眼珠,死死的看向前方。


    “老墳,怎麽會是老墳。”


    自己明明已經回頭向村子裏跑,可現在怎麽又看到老墳了。


    不等胡壺多想,此時已如沒頭的蒼蠅,轉身又開始跑了起來。


    可又不知跑了多久,胡壺低頭喘著粗氣,臉上已因為劇烈運動變得慘白無比。


    再一看,又是那座孤墳!


    此時胡壺已經帶著哭腔,確實他害怕了,非常害怕。


    嘴裏不停“爺爺,爺爺”的呼喊,可這弱小的聲音猶如石入大海,不濺起任何漣漪,完完全全被眼前灰暗的後山吞沒。


    “跑,必須跑。”


    此時胡壺心底唯一的念頭就是不停的跑,往村子裏跑。就這樣一圈兩圈,早已疲憊的胡壺機械的邁動腳步。


    突然一股尿意襲來,也不知是太過緊張害怕還是早已麻木了。


    憋不住的尿,就這樣順著他的褲腿而下,一滴一滴淋到鞋邊淋到地上,甚至都印濕了地,留下一個又一個,小巧的腳印。


    也就是刹那間,褲腿的水滴滴落在小路上的瞬間,村子出現了。


    胡壺喜極而泣,終於看到親切無比的小山村。


    胡壺瘋一般的跑回了家,雙腿發揮出最後的力氣,終於在最後一刻,鑽進自己那小被窩不動彈了。


    可此時的胡壺哪能發現,也就在進村的那一刹那,身後出現個人影,正一臉慈祥而又不舍的看著瘋跑的胡壺。


    而後轉身毅然堅決的朝著後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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