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啼鳴劃破後山村的寧靜,一縷縷嫋嫋炊煙從煙囪冒出,猶如點起狼煙的烽火,傳染了整個小山村。


    霎時間此起彼伏,鍋鏟與鐵鍋的碰撞,如金戈鐵馬在衝鋒陷陣,好不熱鬧,如果你還在等一會,那獨有的清香溢出,絕對會把你的饞蟲勾引出。


    此時的胡壺哪還能等得,趕緊起床聞著味就出了門,這要是再耽擱下去,就蹭不到美味的早飯了。


    其實這種場景,我相信但凡小時候曾在農村裏待過的朋友都體驗過。一個村基本上都沾親帶故,再不濟也是本家人一個宗族的。


    還有一句話不是這麽說的嗎?“別人碗裏的就是香”,所以胡壺能老老實實在家吃早飯的時候基本沒有,除非那天下大雨,實在是出不了門。


    可是這天,早就跑沒影的胡壺不知道的是,爺爺抬頭凝視這天空久久不動彈。這緊皺著的眉頭就從來沒有舒展過。


    “多少天了,這雨也該下了。”此時爺爺又望了望後山方向小聲嘀咕了句。


    不知怎麽了,這種不安的感覺在爺爺心裏越來越強烈。要知道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爺爺唯一的兒子出事的時候。


    “罷了,罷了”,爺爺扭頭進了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此時能讓爺爺唯一牽掛的就是,看著小茶壺安安心心長大。至於能不能看到他娶妻生子,爺爺想到這一掃失落的心,想到可愛的二妮,爺爺嘴角不自覺露出笑容來,心想這孫媳婦應該有著落了。


    也就在爺爺進屋的時候,這後山的烏雲頓時濃密起來,漸漸蔓延到山腳下,此時沒有太陽的清晨,看上去就好像後山消失了般,完完全全隱藏在黑霧之中。


    “如果棺材劉在就好了,是不是爺爺……,是不是村民……,還有二妮和虎子……”


    在今後的胡壺,每每回憶於此,都不禁歎息道。隻可惜人世間沒有那麽多如果,該來的還是要來。


    可事實真就如此嗎?


    作為爺爺幾十年的老友,按照慣例路過後山村都會見一見爺爺。


    胡壺不知道的是,其實沒有如果,這一天棺材劉來了,不僅來了還一直沒走。


    隻不過就連爺爺都不能解決,以他的本事已然無能為力,在後續的日子裏也便沒說,不願意給小茶壺徒添傷感。


    此時的後山村已然成為牢籠,裏麵爺爺看到的隻是消失的後山,而山外則是整個村子。


    不是棺材劉不願意去,而是他圍繞這裏兜兜轉轉3個整天,無論哪條路,他都會回到後山村口的那棵老槐樹下。


    另一邊胡壺自然不知這些事情,還在那東家串西家跑,享受這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直到胡壺露出那鼓鼓囊囊的肚皮,打個飽嗝後這才心滿意足的朝虎子家方向走去。


    因為昨天他們兩個小夥伴就約好了,今天去虎子家看那漂亮的大公雞去。


    此時胡壺來到虎子家的時候,還沒等胡壺問,虎子他爸便一手指著虎子臥室道:“還睡著呢”,便又低頭整理手中的農具起來。


    胡壺嘿嘿一笑,“好的,虎子爸。”


    笑嘻嘻地回了句,心想這虎子還真是個大懶蟲,這都快晌午了還睡著,不過這也挺好,他爸又省了虎子一餐,以他那胃口,這可節約不少糧食呢。


    剛走進虎子的房間,隻見虎子四仰八叉,頭靠著床沿,一隻腳耷拉著床邊。


    嘴邊的口水淋成一條線,眼看著馬上就要滴到他那被穿的漆黑的老布鞋上。看著他那怪異的睡姿,胡壺抿著嘴想笑,不過也徹底佩服虎子,這樣的姿勢都能睡著。


    “虎子,虎子,快起來。”


    看著被窩裏還在呼呼大睡,口角流著口水的虎子。一臉壞笑的胡壺,猛的拉著虎子的手,然後迅速退到一旁喊道。


    “嗯?我的雞腿,我的大雞腿,別搶我的大雞腿。”被驚醒的虎子張口驚恐的喊道。


    “哈哈哈,大雞腿,虎子啥大雞腿這麽好吃呀!”


    看來剛才虎子正做美夢吃大雞腿呢,嘿嘿,可惜被我打斷了,想到這,胡壺又開心的笑了起來,這下終於讓自己逮到了機會了吧。


    虎子憨憨的看著眼前的胡壺老半天,這才終於回過神來,有些怨氣的看著胡壺,就好像是胡壺搶走了他夢中的大雞腿。


    “茶壺嘴兒,不不不,茶壺哥,茶壺哥,行了吧!”虎子下意識便喊出了胡壺的外號,可眼見胡壺的小拳頭近在咫尺,立馬改了口風。


    “這還差不多,快起來吧,我剛看見你家大公雞出了後院,去晚了該找不到了。我先去追,你快過來。”


    胡壺時不時扭頭看著窗戶外的後院催促道,最後說完幹脆也不等還在床上的虎子,便小跑出了屋。


    可就當胡壺走到後院小門口的時候,差點驚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隻見大公雞並沒有走遠也就七八步的距離,而那隻大公雞回過頭正死死盯著自己。


    一雙發紅的眼睛一眨不眨,散發出一股股寒意,隻叫人心底發毛。


    也不知是不是清晨的微風有些涼,胡壺此時就感覺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老實說這眼神不亞於村東頭的獨眼東叔,整個村子的小孩沒有不怕他的,就連二妮上次被看一眼都嚇的哇哇大叫。可眼前的並不是東叔,而是一隻小小的公雞。


    胡壺此時已有打退堂鼓的想法,可心又想,就這麽回頭還不被虎子他們笑死。也就在這進退兩難之際,大公雞終於扭頭沿著小路,一步,兩步,慢慢走了起來。


    眼見著大公雞慢慢走遠,胡壺心裏又是害怕又是好奇,最後一抹頭上因剛才驚嚇的冷汗,一咬牙朝著大公雞不遠不近的跟了上去。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如果是一個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冷冷的盯著你,確實會讓人感到害怕。


    可大公雞也會這樣嗎?真是奇了怪,他怕蛇,怕蜈蚣蠍子,那是因為有毒還有看上去很惡心。


    這是大公雞呀,有啥好怕的?自己一腳就能踢飛了吧,可今天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它一個眼神就讓自己不寒而栗,它還是個大公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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