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鉉城,運來酒樓,距離武身域關閉過去已經快有三個多月,即便過去這麽久,這件事的轟動程度依舊熱烈。


    酒樓內外,擠滿了人群,有參與到當中的人,拍著桌子講述當時遭遇。


    “所以駮君還是跑出來了?”


    “能不跑出來嗎,那座白骨山呀,漫天骷髏頭,遮天蔽日的,就你們當時要是在場,估計都得嚇尿褲子。”


    “屁話,我等雖然還是凡修,卻也不至於如此不堪,怕是你自己在那裏尿褲子了吧?”


    “哈哈哈哈~”


    酒樓內一陣哄笑。


    啪~


    正中那人哐哐的砸桌子大吼:“你們以為那是什麽,那是駮君,傳說之中的魔神,我就算尿褲子,那也不是嚇得,那種威壓,我這輩子都是第一次遇到,給我的感覺,白骨山上那位,就算是金陵城的郡王來了,估計也不是對手。”


    另一邊有人附和:“雖然尿褲子是誇張了,但那魔神的威勢確實可怕,當時出手的兩位九宮大上人都被瞬間壓趴在地上,一絲反抗餘地都沒有。


    好在我們這方天地如今的規則不允許出現神明,那駮君最後也沒敢出手就主動撤了。”


    “呦,這不是羅五爺嘛,你不是沒進武身域嗎,怎麽也知道這些,是你家老爺子說的?”有人認出了說話之人,對方是武鉉城的外部遷徙而來的世家,羅家中人。


    羅五爺搖頭:“我家老爺子傷得太重,到今天還沒醒呢。


    至於你說我從哪裏知道的,我當時也去那邊支援了,當然知道了,我還知道當時其實在場的有不止一位神級,除了駮君以外,大夏國和天聖國兩邊,都有接近那個級別的被召喚了投影下來。


    隻不過當時沒打起來而已,山海外道那邊,魔神冉遺也降下了投影,嘖嘖嘖,光是那投影落下,就因此死的不少人。”


    “具體啥情況?”


    “這我不能說太多,你們自己等官庭那邊放具體消息吧,當然,我可以我小小透露一些,就是當時為了召喚神明投影,要那個......”


    “哪個?”


    “就是那個啦,你自己沒學過嗎,不知召喚的陣法,需要什麽,還要我多說?”


    “獻祭!”


    有人說出那兩個字,頓時場麵開始騷動,紛紛開始大膽猜測到底獻祭了什麽東西,才讓神明降下投影,解決了這次危機。


    “好了,別猜了,聊聊其他的。”羅五爺頗有顧忌的阻止眾人繼續說下去。


    “我聽說這次派過去的兩支五萬人大軍都沒回來,不會是把這些人......”


    “慎言!”羅五爺一聲威喝,巨大的衝擊朝那人震去,直接把對方砸在牆上口吐鮮血:“管不住這張嘴,小心下次再也說不出話。”


    一句話,什麽也沒說,但什麽都說了。


    唉,命如草芥呀,眾人也不敢在去談論什麽~


    角落裏,坐著一位大半邊身子都綁著繃帶的男子,安安靜靜的喝著茶,他的旁邊,還有一位長相極為猥瑣的漢子,佝僂著身子坐著,賊眉鼠眼看著四周。


    似注意到薑遂茶喝完了,猥瑣漢子開口:“那個五爺,要不我去給你點兩個菜,要壺酒?”


    “好,坐下來咱們聊聊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麽。”


    “好嘞好嘞~”待吩咐事完畢,猥瑣漢子回到桌邊:“那個您有啥想問,我要是知道,絕對知無不言。”


    “諂虛,不用太緊張,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對你下手的。”


    “你叫我諂老三就好。”諂虛臉上露出勉強笑容,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人話的,山海外道裏麵的人,能有什麽好東西。


    也是他該死,當了這麽多年屍官,挖了這麽多年屍體,終於還是挖到不該挖的了。


    “說說吧,剛才那位羅五爺講的之後,發生了什麽。”


    “這之後是指......”


    “就是大夏和天聖國,把整個戰場內所有人獻祭之後,發生了什麽。”


    獻祭,是的的確確發生了的,而且是薑遂親身經曆。


    南建秋從他的師父口中,得知了腐化者們對真實世界的滲透計劃,並且透露了一個極為重要的秘密。


    那就是確實已經有大批的腐化已經蔓延和潛藏在外麵了,但是人魘受製於灰燼,卻無法離開武身域。


    人魘需要特殊的手段才能殺死,但腐化者不是,雖然難殺,卻可以消滅,這也是為什麽南建秋邀請薑遂趕回戰場的原因,對方曾見過他在神廟阻擋外敵,清楚薑遂有一些手段。


    真正讓戰場迎來巨變的,是在白骨山徹底進入真實世界那一刻,恰如之前羅五爺那些人所說,神威降世,大部分人都被壓趴在了地上,薑遂憑借白骨祭祀身份,這才免去傷害。


    隻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薑遂真正明白了戰爭的可怕,大夏國與天聖國兩邊的九宮大上人,為了阻止駮君教,他們竟然直接血祭整片戰場,包括其中被駮君教控製的白骨戰士,包括屬於兩大至尊國的那些士兵,接近三十萬人,統統被血祭,雖不一定全部致死,但下場很慘。


    薑遂自然也在其中,那時候的他已經與南建秋分散,他視野內的的最後一個畫麵,是停留在天空突然漆黑,緊接著是天搖地晃,大地破碎,他掉進了地縫之中。


    “我們這些屍官,幹的都是死人買賣,我們都是等了兩個月才過去的,那邊基本都已經熄火了,我也沒想到五爺您竟然還能活過來。”


    “嗯,所以當時是魔神冉遺出現,打斷了兩國的獻祭?”


    “額,應該是那個,我反正就聽一個行裏的朋友說,當時隔著一百多裏,就看到天上有一條很大的肥鯰魚在遊,然後一尾巴往下一拍,就感覺天都塌了一樣。”


    肥鯰魚?


    薑遂無語至極,敢這麽形容一位外道魔神的,這要是被冉遺教的信徒聽到,這家夥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戰場上還有其他活人嗎?”


    “有,但是不多,據說是獻祭在最後一刻被打斷了,有一小部分人幸存了下來。”


    還真要多虧了冉遺投影現身,打斷了獻祭,否則薑遂他自己肯定也是必死無疑。


    那麽南建秋怎麽樣了,他是死是活?


    “諂虛,你接下來跟著我吧。”


    “您答應了?”


    “嗯,不過我很好奇,跟著我對你有什麽好處,我的樣子,很像大富大貴之人嗎?”


    “你不懂,這跟富貴沒關係,是之前一位古佛給我算得,他說了我未來翻身的機運,就在那處戰場。


    我一開始是尋思我能挖到某樣寶物,或者某個大修傳承呢,這結果把您挖出來了不是。”


    初見薑遂,諂虛還以為這興許是某家的重要人物,便是好生給對方治療和護養,隻是後續待薑遂蘇醒,一番溝通後,卻是自己想多了。


    諂虛不是沒想過把眼前人宰了,隻是在找到對方時,除了腰間兩個看起來極為普通的鈴鐺以外,似乎也沒什麽寶物,便打消了念頭。


    那位古佛既然說自己的機遇在這裏,十有八九是不會錯的,那麽會不會是眼前這人呢?


    由此想法,諂虛便有打算,跟在眼前人身後幾年看看?


    “你為什麽那麽相信那個所謂的古佛,也許他是騙你的呢?”


    “也許吧,我的一生似乎也就這樣了,其實隻是想有個盼頭,真也好,假也好,萬一您哪天發達了,別把我扔了就行。”


    諂虛這人是否有問題,薑遂暫時很難判斷,但對方的的確確是在那裏救了他,既然對方想跟著,那就暫時帶著吧。


    一邊淺嚐桌上菜,耳邊聽著周遭人討論近期情況,他的意識卻沉入腰間的鈴鐺裏:“露薇老師,現在怎麽樣?”


    “還行吧,能夠接觸到天地靈氣,我恢複起來也快多了,就是時間問題罷了。”


    “長明老師那邊呢?”


    “我也不知道,他那裏完全封閉掉了,我也溝通不了。”


    “我能幫什麽忙嗎?”


    “暫時沒有,對了,這些是你的東西。”


    薑遂感覺到了懷中突然多了什麽,是他的儲物袋,還有幾顆空間靈石。


    “我還以為都毀在裏麵了。”


    “嗬嗬,想想怎麽謝我吧。”


    “老師想要我怎麽答謝你?”


    “暫時沒想好,等有時間帶我回薑家一趟,我要去給當年養我的的那個老頭子上炷香。”


    “嗯,但是一時半會兒可能......”


    “好啦,我知道我知道,反正一萬多年我都耗過來了,無所謂了。”


    關於時間的問題,其實薑遂有一點是很不解的,武身域和真實世界是有時間流速差異的,也就是武身域內過去七天,外界大概才過去一天。


    如果露薇他們在裏麵度過了一萬多年,那麽外界不應該才不到兩千年才對嘛?


    這個時間似乎對不上~


    不過後來還是從露薇口中得到了答案:“因為武身域是隨著古戰場一直在飄動和旋轉的,所以裏麵時間流速是不固定的,有時候會很快,有時候會很慢。


    但是由於古戰場一直徘徊在元界的的周邊,所以最後兩邊就算有時間流速差異,但最後時間的錯層也不是很大,大概在一千年左右。”


    時間的存在對於凡人來說是虛無縹緲的,隻能憑借日升日落,四季變換來來確定,但作為修士,他們是可以感覺到時間屬性靈氣的,通過對時間靈氣的感應,來判斷一個世界內部時間流速的快慢,如同一個人站在河裏,能夠感覺河水流速一般。


    “將來你要是能夠修煉到更高層次,應該會接觸到更多相關的東西,到時候你就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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