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經的那場戰役之中,腐神不知道以什麽威能出手,竟然要武神、淨武王和駮君三方共同遏製,才維持了此方世界一萬多年的平衡。


    但現在唯一知道的是,平衡破了,主武戰場那邊直接碎開,從而讓五分之一的武身域暴露在玄虛空間之中,連同那靠近主武戰場的血海海水,都在呈現扭曲亂舞的異狀。


    兩人運氣很好,一開始就遠離了那一塊大陸與血海之間的紅霧沼澤,如果一開始停留在那邊的人,就算沒死在最猛烈的衝擊波之中,也會隨著大陸崩裂,掉入玄虛。


    一路上,他們基本看不到任何活人,本土的原始野獸正在和人魘廝殺,這些原始野獸憑借著強悍的體質確實無懼人魘,但人魘是不死,一路上看到的就是一具又一具的野獸碎屍殘軀。


    薑遂拉著尺靖躲到一處石縫底下,兩人現在都是身受重傷,一旦摻和進去,這麻煩基本是處理不了的。


    “恐怕這樣下去,武身域會變成這群怪物的天下了。”


    人魘這種存在太過變態,除非特定手段,否則根本無法殺死,且這種生命一旦同化,或者從死者本身之中衍生而出,是可以繼承其本身部分記憶和實力的。


    就這麽打了估計有三四天,所有的原始野獸全部覆滅,零零散散的的黑色生物漫步在殘屍之間,對那些還沒有咽氣的野獸補刀。


    這過程折磨且漫長,甚至隨著時間推移,人魘還越來越多,它們在剝離原始野獸的血肉吞下,將其力量化為己用,有些人魘甚至從人形態轉化為獸形態,化作獸魘,把薑遂兩人看的目瞪口呆。


    “它們在進化!”尺靖皺眉看著這一切,他並非真的蠢憨,很多事情他有自己的判斷:“薑大哥,我們一定要想辦法離開,把這裏的情況告知外界。”


    相比薑遂那種對曆史的的求知,尺靖更在乎的卻是對天下安道的責任心。


    現在情況,他們也不敢出去,隻能無奈的耗在這裏,雖然兩人體質特殊,但真一直待在這裏,消耗也是很大的。


    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維持太久,就迎來了新的變數。


    原始野獸的白骨,活了~


    一群身披祭袍的白骨祭祀出現在了戰場之上,它們搖晃著手中的白骨幡,點點星芒沒入原始野獸的屍體上,這些死物就像是重新擁有生命一般活了過來。


    “要打起來了。”


    果然,下一刻,複活的原始屍骸朝著人魘撕咬過去,同樣失去了死亡的束縛,這些原始屍骸,展現出了更為可怕的戰力,大部分人魘壓根不是對手,隻要少部分已經完成進化的獸魘,能夠略微僵持,可就數量兩說,人魘一方很快還是被打散。


    沒有灰燼的加持,它們的戰力和恢複速度始終是有限了,沒有了對手,白骨祭祀們也驅趕著原始屍骸們朝著白骨山方向進發。


    “如果現在其他地方都這麽亂的話,恐怕想要找到其他人就不容易了。”


    但接下來很快就被打臉了,兩人雖然沒找到其他人,但是卻有其他人找上了他們,是山海外道的人。


    從這些人口中,他們得知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這段時間裏,有一小部分人,通過某些大手段,逃出了武身域。


    而壞消息是,外麵的人不知道是早知道了灰燼腐化的存在,還是知道了駮君的破封,竟然在封印出口。


    現在的情況就是,駮君教在與外界的人僵持著,保證了某些出口還維持著打開的狀態,但是外麵的人又守在那裏,把所有想要逃出去的人都打了回來,所以還在武身域的人,想要離開,就必須與山海外道合作。


    薑遂不解:“為什麽會這樣,連自己人也不放出去?”


    “因為人魘和腐化者的存在,現在外麵的人誰也不相信了,我們的教主已經去和腐化者的首腦們交流了,一旦談成,人魘也會加入我們。


    三方合作,肯定能出去的。”


    “你們竟然要和那些怪物合作,我曾聽說駮君和那些怪物原本也是敵對的。”


    “嗬嗬,那又如何,當年的曆史已經被揭開了,駮君大尊不計前嫌幫助淨國對付腐神,最後卻被偷襲封印,所以今時今日,我們憑什麽還要幫他們?


    你自己要來就來,不來就死在這裏吧。”


    提及駮君教教主時,薑遂與尺靖心頭也是震驚的,他們沒想到如此人物,竟然也涉險來到了武身域內。


    若論身份地位,這種存在該是放在黑暗地界,也是一尊大人物,就算稱不上黑暗君王級別,那絕對也是一方巨鱷,可以引動一方風雲變幻,為了放出駮君,那位教主也算是搏命了。


    突然,薑遂萌生出一個想法:那位教主和之前大家說的龍之初始者,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如果那位龍之初始者去攻擊腐神,和駮君破封,這中間會有關聯嗎?


    回憶起之前的大概的時間點,這個還真是極有可能的,而駮君教教主以龍之初始者的身份隱藏在黑暗地界,這種事......


    “我真的是太異想天開了,這可是一位初始者,若真如此,大夏的內外朝廷不可能視而不見的。”


    在他的觀念裏,大夏、天聖兩國,與山海外道是絕對對立的,應該吧......


    雖然口頭拒絕,但兩人還是去了駮君教的聚集地,期望能在那裏看到某些熟悉的的麵孔,不得不說,還真得償所願看到了,是之前追殺過薑遂的那隻老狼,黑羨。


    老狼此時狀態著實不比薑遂好多少,他的腦袋似乎被什麽斬斷過,又以某種秘術接了起來,周邊毛發全都剃光了,用黑線縫合上下。


    著實淒慘,這武身域內沒有靈氣,在外麵黑羨實力至少也是地六靈宮的的大修,如今卻要用這種方法來治療肉體傷勢。


    可笑完了,薑遂再看看自己殘廢樣,也沒心情笑了。


    黑羨注意到走來的薑遂,眼睛一亮,連忙靠了過去,顫抖的伸出爪子:“果子,快給我果子。”


    薑遂黑著臉:“沒了,你看我現在這樣子,如果有的話,會不拿出來幫自己恢複嗎?”


    他這是撒謊,但麵對黑羨又不得不撒謊,否則這隻老狼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狀況要是鬥起來,可能真的會交代在這裏,而且,他現在確實沒有神明溢氣果。


    對於這出自薑遂口中本該被黑羨認為是假話的真話,這老狼終究是信了,看著薑遂當前淒慘半死不活的樣子,不信也得信。


    “出不去,有沒有神明靈果幫我更進一步,如此生路在哪?”黑羨的目光透著一絲絕望,隻是下一刻猛生狠色盯住薑遂:“沒有靈果,但你吃了靈果,也許我把你吃了,效果也一樣呢?”


    未等薑遂反應,老狼手中木樁猛地往地上一杵,黑煙滾滾,尺靖反應極速想要去拉住薑遂,卻一下撲了個空,待黑煙散去,剛才還在身旁的兩人已經不見了。


    “完了完了,薑大哥被抓了,得趕緊找到十三哥或者九爺,他們一定有辦法。”焦急的來回踱步後,尺靖一拍腦門:“對了對了,子母石,我有九爺給的子母石,靠這個一定能找到他的。”


    ......


    另一邊,被黑羨擄走的薑遂再次恢複視野時,入眼一片慘白,耳邊的震耳潰聾的嘩啦聲,再一仔細看,骷髏~滿眼的骷髏像是浪潮一樣咋子翻湧。


    他看到在這些翻湧的白骨浪潮之中,有一位位白骨祭祀在來回遊蕩,亦是有個別活人,但看他們服飾,上麵繪製著駮君教特有的記號。


    “這裏是...白骨山?”


    黑羨一揮手,從他的袍子地下飛出一隻凶梟一把抓住他吊在半空,一前一後,很快就到了一處停靠在白骨山半山腰的大平台上。


    “宋林宗,宋教主可在?”


    嘩~


    一尊白骨巨人從地麵鑽出,一把捏住黑羨:“大膽,小小狼妖,竟敢直呼教主名諱。”


    “我是魔都山的七當家黑羨,我要與你們教主商談一些重要事情。”


    “哈哈哈哈~”


    “嘎嘎嘎~”


    哢吧哢吧~


    周邊一具又一具的白骨巨人鑽出,發出刺耳笑聲,震得半空中的薑遂耳朵生疼。


    隻聽一具白骨巨人低頭俯瞰嗤笑:“就算是你們魔都山的那個大當家來了,也沒資格與我教主說話,有什麽事,直接跟我們說。”


    “這個~”黑羨看著這些白骨妖孽,自知不是對手,不敢來硬的,終歸還是繼續放軟語氣道:“此事牽扯到神廟那邊某些訊息,說不定對你家教主來說有用,與你們說屬實浪費時間。”


    “是哪座神廟?”


    “什麽哪座?”


    “你個蠢狼妖,不會連武身域有幾座神廟都不知道吧,哈哈哈哈~”


    另一尊頗為嚴肅的白骨巨人接話道:“武身域內一共有兩座神廟,分別是王兵神廟,與沙彌勒神廟,你所指的消息,與哪個有關?”


    被吊在半空中的薑遂也聽到了這些內容,腦中也想起了什麽。


    在淨國沙海內一共有三處終極之地,其中兩處他都去過了,至於第三處沙彌勒神廟,據說那裏曾經是一位沙海古佛的悟道之地。


    武身域滅腐之戰開啟,淨國這邊原本是有邀請沙彌勒幫忙一起對付腐神,隻是最後那位佛陀不知道以什麽手段,逃離了古戰場。


    最後淨國這邊還是靠著駮君的幫助,才勉強擊敗腐神,將其扼製在這處小世界內。


    但腐神沒有被消滅,與沙彌勒的臨陣脫逃是有很大關係的,原本的計劃被打亂,當初能打贏,已經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勝利了。


    沙彌勒逃走了,但是它的那批信徒和弟子卻被拋棄留在了武身域內,幫助淨國一起抵抗腐化,也算是替他們的那尊偽佛陀贖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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