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雪的神色與語氣很認真。


    這其實也算她心底一個積壓已久的問題。


    她能感受到楚南風對她的喜歡,也能體會到他對她的寬厚與體貼。


    縱使酒精刺激下他把她睡了,可在那種她深陷迷茫,不願麵對的情況下,他也大可不必耗時耗力,耗盡心機地寬慰她,帶著她一點點走出陰影。


    負責任的方式有很多種,陪伴是最難的一種。


    一路走來,楚南風的付出她看在眼裏,她嚐試著去回應,但也會忍不住地鑽起牛角尖,楚南風為什麽會那麽堅定地選擇她?


    他很好,很優秀,也有很多選擇,為什麽最終選擇了她?


    楚南風望著她,微怔片刻,輕扯了扯嘴角:


    “傻瓜。”


    “喜歡你,被你勾了心,想這樣選自然就選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冷如雪追問:“那你為什麽會喜歡上我?”


    楚南風看著較真的小姑娘,迎著她的目光,苦笑:“其實真的沒有那麽多為什麽。”


    “你真讓我說我也說不那麽清,就是喜歡上了。”


    冷如雪換了方式問他:“那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楚南風微愣了一下,眸中浮現思索之色,沉默了一會,認真開口:


    “應該是在老黑山的時候吧。”


    沒有等冷如雪再發問,他眸中浮現些許回憶之色,繼續說:


    “我那時剛剛卸掉了特工的身份,多年生活黑暗之中,突然活在陽光下,我其實有些不適應。”


    “我答應過父母,要學著接手家中企業,分攤一些璃月替我扛了那麽多年的擔子。”


    “但萬事開頭難,學得並不順,也不開心。也就是這時,璃月和小無劫要去老黑山救那位林姑娘,為了幫他們出份力,也為了躲躲壓力,我也跟著一起去了。”


    他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冷如雪嬌嫩的臉龐,眸中浮現柔和之色:


    “也就是在那裏,和你有了接觸。”


    “看你背著個比自己人都大的背包,明明很苦很累,也不願拖累別人,感覺阿雪很堅強,也很可愛。”


    “真正動了心,應該是和你一起住帳篷的那一晚,你是這麽多年第一個一直誇我,願意聽我說那些心裏話的人。”


    “說出了壓在心底多年的話,很舒服。而阿雪麵對那樣懦弱的我,竟然還會關心我,願意傾聽隻屬於我的故事,我很感動。”


    他雙手扶著冷如雪的臉與她對視著,驀然一笑:


    “你要非要問我為什麽,或許我現在能告訴你。”


    “或許就是特殊的時間,特殊的地點,遇到了對的人吧。”


    “那晚的事情是一時衝動,也是蓄謀已久,雖然醉了,但我心底一直知道那個人,是你。”


    目光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冷如雪突然也笑了,“那……你知道我是怎麽回答爺爺的嗎?”


    輕吸了一口氣,楚南風輕聲道:“我想阿雪知道我的期望。”


    在他微微緊繃的目光中,冷如雪展顏一笑:“那如你所願。”


    五個字很短,也很長。


    包含了很多。


    楚南風第一次聽到了那個他渴望已久的答案。


    見楚南風的唇就要落下,冷如雪小手抵住他心口,問他:“不想知道為什麽嗎?”


    楚南風搖頭,“不重要。”


    冷如雪卻說:“但我想告訴你。”


    眼底帶著亮光,她純淨澄澈的眸底清晰倒映著楚南風英俊的麵容。


    “楚南風,帥哥哥,我想明白了,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我談過很多男朋友,並不是我真的有多喜歡他們,隻是很多時候,一個人有些難受。”


    “老大雖然對我很好,但太高冷,晚姐姐雖然與我熟悉,卻沉默少言,我有些受不了那種氣氛。”


    “我從事機械研究,身邊就沒有一個同性研究人員,無聊逛夜店的時候,會和夜店的男模聊一夜的天,喝酒解悶。”


    “以前的那些男朋友也大多是我花錢雇來陪我解悶的,我對他們沒心思,他們對我也沒感情。”


    “我開始不清楚什麽是喜歡的感覺,隻覺得你長得帥,和你相處很舒服。”


    “你不會像老大一樣高冷不理我,也不會像陸大叔那樣取笑我,你是第一個對我那麽好的人,我從心裏不想拒絕你。”


    “到了現在,雖然感覺有點被你忽悠,但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


    “所以,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她語氣有些急,似乎生怕楚南風再失落,說了很多,很有力。


    到了最後一句,對上楚南風灼熱的目光,反而臉頰發燙,語氣弱了許多。


    微微咬了咬牙,鼓起勇氣,她還是大聲說道:


    “所以謝謝你一直陪著我,關心我,帶我走出陰影,想盡辦法讓我開心,我都感覺的到的。”


    “以前我很少回應你,也從沒主動過,現在我想明白了,但我可能沒那麽好,不過我會努力的。”


    “所以我回答爺爺的是——我是真心和你在一起,我可能做不好,但我會努力,絕不輕易放棄。”


    少女的表白熱烈又直率。


    到了後麵,她說得太急太快,楚南風其實沒有每句都聽清楚。


    但那句“我是真心和你在一起,絕不輕易放棄”是那麽清晰有力。


    如流星劃進楚南風心底,絢爛了漆黑茫然的心底,激起燎原般的滾燙。


    楚南風覺得他這輩子都沒聽過比這更動聽的話了。


    眼底帶著說不出的明亮愉悅笑意,楚南風喉中驀然溢出一聲低磁的輕笑:“看來我是真的錯怪爺爺了。”


    “爺爺不是來施壓,是來給我助攻了。”


    冷如雪臉頰紅了紅,輕點了點頭。


    楚雲天的話雖不是什麽警世格言,卻是斬斷了她所有的退路,給了一個她真正正視自己的內心的契機。


    楚南風輕捏著她的下巴湊向她,滾燙的愛意泛濫在周身的氣息中,薄唇輕觸上她的唇瓣,笑著:


    “拒絕了我老半天,那麽大聲地和我表了白,現在可以了嗎?”


    冷如雪臉上紅暈更盛,下意識想要反駁出聲,下一秒,卻被他堵住了嘴唇。


    過了一會兒,房間中空氣曖昧得近乎能拉絲。


    楚南風的手不知何時探進了冷如雪的衣裙中,虎口微微托住。


    低笑:“阿雪真應了一句話,看著沒,摸著有。”


    坐在他腿上,清楚感覺到他起了反應的冷如雪臉紅得如熟透的蝦米。


    楚南風抱著她,把她放到了床上,冷如雪小手抵著他的胸膛,囁嚅:


    “你早上太久,還有點疼,輕……輕點。”


    楚南風俯身吻上她,“我會溫柔,我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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