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古雅的房間中,千山雙手背在身後,目光深邃地望著窗外,麵容冷肅,氣息深沉。


    “主子,艾西·霍爾主席傳信說勞煩您來此一趟,對給您帶來的不便表示歉意。”


    身後,有細微的腳步聲傳出,一名同樣麵容蒼老的老者微微彎身,恭聲說道。


    千山聞言沒有回頭,隻是喉中驀然溢出一道淡漠的冷哼。


    隨即淡然出聲,“老何,她今日的那番說辭你怎麽看?”


    被他稱為老何的老者聞言微微沉吟了一下,沉聲開口道:


    “主子說過這位艾西·霍爾主席詭異狠辣,能力更是深不可測。”


    “當年她便是反對銷毀一號試劑的領頭人,憑她的能力恐怕沒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讓一號試劑樣品無聲消失。”


    “結合今日的種種情況看,她以一號試劑為借口將主子請來,恐怕也是另有目的。”


    千山聞言微微點頭,深邃的目光微微閃動,輕喃出聲。


    “可是她想幹什麽呢……”


    老何微微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她是神棍出身,雖為主席,但在學界號召力不足,似乎是想借主子的名聲吸引來更多頂尖的學者。”


    千山眸色深沉,輕盤著手中的幾枚桃木,發出有節奏的清脆碰撞聲。


    “可是她把這些人引來,又為了什麽?”


    “你也知道,她又不懂學術……”


    老何聞言麵露難色,一時答不上來。


    “或許與那兩個孩子有關……”


    老何也不禁讚歎出聲,“楚家的那個小姐的名頭,即便在我們嶺南都頗為響亮,今日一見,確實氣度非凡,名不虛傳。”


    “她的那個小男友看似弱不禁風,人畜無害,實則鋒芒內斂,麵對主子還有那位艾西·霍爾主席沒有絲毫的怯場。”


    似是很少見他這般由衷地誇讚小輩,千山突然饒有興致地回頭望向他,玩味開口:


    “那你覺得,家裏的幾個小家夥和他們比起來如何?”


    老何瞬間表情一滯,哂笑著想要避而不談。


    千山搖頭失笑,“暢所欲言。”


    老何麵色認真了一些,猶豫片刻,沉沉開口:“恐怕有所不如。”


    千山聞言也是輕輕點頭,的確不如。


    說完,老何語氣中又不禁染上了幾分惋惜。


    “那位楚小姐倒是無話可說,可她那個小男友看起來可是夠危險,那麵色明顯是久病難愈,朝不保夕之相。”


    沉默了片刻,千山忽然低聲開口:


    “或許有一點艾西·霍爾並沒有騙人,那個小家夥或許真的被注射過一號試劑。”


    “畢竟能難住楚家那個小丫頭的東西可不多……”


    老何明顯被這個猜測震驚了一下,“那要真是這樣,這事恐怕也和艾西·霍爾主席脫不開關係。”


    千山不禁再度發出一聲冷笑,“搞不好這試劑就是她注射進小家夥體內的,今日又為了一些見不得人的目的賊喊捉賊。”


    老何聞言輕歎了一聲,“若是如此,那這孩子真是凶多吉少了。”


    千山也不由眸光微垂,一時無言。


    他是一號試劑的研發者之一,自然清楚它能給人帶來的折磨,這東西確實傷天害理。


    氣氛沉默了一會,老何忽然目光微閃開口:


    “主子,您似乎……對那個病弱的小家夥很感興趣。”


    他跟在千山身邊幾十年,對他的脾性自然極其了解,他性格沉穩嚴肅,哪怕在家裏小輩麵前也素來沒有多少笑顏。


    但今日竟然能麵對一個陌生的孩子,說出“力道輕些,別弄疼他”這種話,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千山這略顯慈愛的樣子。


    千山目光也不由微微恍惚了一下,良久,才低喃出聲:


    “可能這個小家夥長得比較討喜吧……”


    老何聞言不置可否,家裏的小家夥也沒有醜的啊。


    主仆二人又低聲交談了一會,勸完千山該去休息了,目光掠過桌上的血液樣本,老何開口問道:


    “主子,那這東西還測不測。”


    眸光微閃了一下,千山沉聲說道:“先收好,等忙完這子,帶回嶺南再檢測吧。”


    ……


    楚璃月的私人豪宅


    楚璃月牽著蕭無劫進了門,便見陸逐風身形靈活地從窗戶上跳下來,看樣子是剛修完破損的窗戶。


    “今晚又來了幾波人?”


    自初來那夜遇襲後,每天都有大批的殺手光顧此處,眾人已經習以為常。


    陸逐風心累地擺了擺手,“三波。”


    “這次換了特級的防彈玻璃,我就不信還能幹壞。”


    殺手每次光顧都是槍炮齊鳴,每次都會幹碎幾塊玻璃,他這幾天修窗戶都快修吐了。


    沒理會他的抱怨,楚璃月動作輕柔替蕭無劫脫去西裝外套,又幫他鬆了領帶,丟到一邊。


    牽著他在沙發上坐下後,讓他腦袋舒服地枕在她腿上,溫熱的掌心順著他的臉頰與脖頸輕撫。


    “乖寶,怎麽了?”


    一路上,蕭無劫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拉著楚璃月的手放在心口,蕭無劫才微微回神,抬頭湊向她的臉龐討要了一會親吻,才重新枕回她腿上,凝重開口:


    “姐姐,那個艾西·霍爾很危險,是個頂級異術高手。”


    “她一直在暗中試探我,意圖難斷。”


    “還有她那所謂的研討會也可能是個幌子,背後還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目的。”


    楚璃月聞言微微沉默,手掌隔著衣料輕撫著他肌理性感的胸膛,眸色幽深。


    片刻,她突然回頭喊來陸逐風,自口袋中掏出一張折疊的紙條,沉聲吩咐:


    “上麵的人以我和葉瑾瑜的名義去聯係,派人暗中將他們保護起來。”


    陸逐風接過紙條匆匆離開後,猶豫了一下,蕭無劫還是開口道:


    “姐姐,我感覺我體內的鬼東西可能和這個艾西·霍爾脫不了幹係。”


    楚璃月一把撈起他,把他摟在懷裏輕拍他的肩膀,冷眸幽沉,“我明白……”


    “我之所以答應她抽取你的血液樣本,也是因為我沒有十足的證據確認你體內的東西是否就是當年的一號試劑。”


    “千山素來中立,又是一號試劑的研發者之一,我也想從他那裏得到準確的答複。”


    隻要能確認蕭無劫體內的東西就是一號試劑,她此前調查的很多疑點或許就能迎刃而解。


    當年的真相或許就能浮出水麵了……


    手臂摟著楚璃月的脖子,蕭無劫埋在她懷裏,目光有些恍惚。


    其實不止是艾西·霍爾,千山也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與艾西·霍爾的危險感不同,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隻知道是不討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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