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


    走廊上,雲墨與初晚並肩坐在長凳上。


    看見幾名醫護人員手上端著托盤,步履匆匆走進隻住著蕭無劫一人的重症監護室。


    雲墨眼眸一抬,立馬跳下長凳,踮著腳尖,趁著病房厚重鐵門開合的間隙,想要透過縫隙看到自己想見的人。


    重症監護室厚重的鐵門毫不留情地關上,雲墨清澈的眼眸中也不由掠過一抹失落之色。


    五天了,已經整整過去了五天。


    眼見著每日醫護人員進進出出,次次滿心期待地詢問情況,次次滿載失落而歸。


    最嚴重的一次在蕭無劫住進重症監護室的第二天,他們甚至接到了院方的病危通知書。


    通知書是師娘接過,簽的字,他到現在都記得師娘拿著老師病危通知書時的樣子。


    她什麽都沒說,隻是輕輕地捏著病危通知書的一角,靜靜地望著重症監護室的門。


    那股如水般的淒冷與無助,無聲地蔓延向每一處角落,深沉得足以將人淹沒。


    那是他第一次在師娘身上感受到那種叫悲傷甚至無助的情緒。


    她還是那樣身姿冷傲地站在那裏,但那背影是那麽蕭索,那麽無力。


    那一刻,他這個外人也無比清晰地感覺到——


    她也不能沒有他的。


    眼眶驀然地紅了一下,他不由轉身抱住初晚的脖子,小臉埋在她的肩上。


    因為身高的原因,他站著剛好比坐著的初晚高上一些,這一幕竟意外的溫暖和諧。


    感受到初晚纖細的手掌輕撫上他的後背,他不由把腦袋埋得更深了一些,幾滴眼淚順著通紅的眼尾無聲滑落。


    他聽了老師的話,傷勢恢複得很好,和晚姐姐的關係也是一日千裏。


    他還想等老師回來,向老師好好炫耀一番,求一求表揚,可最終等來的卻是老師身負重傷,命懸一線。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把自己的命分給老師一些,想他氣若謫仙,像往常一樣走到他身旁,微笑著揉他腦袋,誇他很能幹。


    感受到自己肩膀上濕潤一片,初晚無聲地輕眨了兩下眼睛,微微猶豫過後,伸手輕捧起了雲墨的臉。


    他此時眼眶通紅一片,大滴大滴的淚珠斷了線般地不斷滑落,連帶著鼻子一抽一抽的,竟有幾分可愛感。


    似乎是感覺在尚未修成的心上人麵前這樣狂掉金豆子有些不堪,他不禁有些臉紅地腦袋低垂著,不敢看初晚。


    微蹙了下眉頭,初晚卻沒有任何取笑之意,她不會笑話人,而且她能清楚感覺到雲墨並非矯揉造作,他確實心底很不好受。


    她不想看他哭,可她又不會哄人,她隻會那一式“萬能乖乖魔咒”。


    所以,“乖,別哭。”


    腦海中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蕭無劫,眼前是手指毫不嫌棄幫他擦著眼淚的初晚。


    雲墨心底驀然一酸,大滴大滴的眼淚更加不受控地洶湧而出,如洪水決堤,一瀉千裏。


    看著眼前眼淚越擦越多的雲墨,“萬能乖乖魔咒”再度失效,初晚一時眼睫輕眨,手足無措。


    向來無波的眸底此時一陣紊亂,眸色不斷變幻間,她倏然伸手扣住雲墨的腦袋,包裹清香的唇瓣瞬間印上雲墨紅潤的嘴唇。


    長長的病房長廊中,粉雕玉琢的男孩瞬間收住了斷線般的淚珠,眼底一片呆滯空白。


    一抹紅潤瞬間飄上瓷白的小臉,整個人如處雲端。


    oh, my god!


    和晚姐姐接吻了~


    帝都之夜,燈火闌珊。


    霓虹燈光在雨後的街道上映射出一片斑斕的色彩,給這座不夜城披上了一層迷幻的外衣。


    高樓大廈之間的縫隙裏夾著一條狹窄而幽深的小巷,沒有霓虹的輝煌,隻有從高樓間隙灑落的微弱光線,黑暗而不為人知。


    無數身著鬥篷,臉戴麵具的黑衣人從天而落,一雙雙閃著寒光的眼睛直視巷子中央那道身著黑西裝的高大身影。


    望著布滿整個巷子的黑衣人,陸逐風眼底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散漫,嘴裏那支尚未燃盡的香煙,火星微微閃爍,煙霧在他唇邊繚繞。


    陰濕的巷子裏一片死寂,一滴水滴落到地上發出“嗒”的一聲,無數黑衣人瞬間騰身而起,一擁而上。


    煙蒂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地上熄滅,陸逐風散漫的眼神驀然染上幾分深沉銳利。


    黑衣人鋪天蓋地,一落而下,他淡然地鬆了鬆上衣領口和袖扣。


    粗壯的手臂之上青筋暴起,一拳揮出,空氣仿佛都被撕裂,隨之大片的黑衣人應聲而倒。


    沒有花裏胡哨的招式與動作,最簡單的拳打腳踢,卻恍若疾風驟雨,千軍萬馬,難有一合之敵。


    “砰”的一聲,一聲槍響響徹,淩厲的子彈裹挾爆鳴之聲,直奔陸逐風而去。


    隨手抄過插在地上的一柄長刀,眼皮輕抬,從前方驀然一劃,子彈一分為二。


    長刀脫手而出,出手者應聲倒地。


    餘下的黑衣人望著如殺神一般的陸逐風,皆是目露驚恐,不顧一切地向著巷口逃去。


    嘴角無聲輕勾了一下,陸逐風放下了挽起的袖口,整理下領子,單手插兜,不急不慢地向巷口走去。


    就在僅剩的幾名黑衣人躍至巷口之時,一道纖細的身影無聲閃出,手中短刃一翻,數道血花飛濺而起,所有黑衣人一個不剩,全部倒地。


    慢慢走出巷口,站在路邊,望著燈火璀璨的高樓與交織如流的車燈,陸逐風眼底一片暗沉。


    莫名心煩,還想抽煙。


    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就在他要合上煙盒,放回兜內時,一隻潔白纖細的手掌伸到他麵前。


    瞬間抬眸望向滿臉冷寂的楚璃月,他不禁微愣了一下,還是麵色愕然地遞上一根香煙。


    “啪”的一聲,火苗燃起,陸逐風一手持火,一手擋風,送至楚璃月身前。


    火機的光芒一閃即逝,煙頭亮起柔和的紅光。


    楚璃月身姿冷絕,纖細修長的手指輕夾著香煙,優雅矜貴,紅唇開合間,煙霧如絲如縷,在空氣中盤旋上升。


    她冷沉幽深的眸色在煙霧中若隱若現,高貴又迷離。


    絕美的麵容在光影交錯中更顯立體,輪廓分明,美豔得讓人不敢直視,卻似有一份莫名的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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