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靈紅著眼眶緩緩來到她們二人麵前,她神情甚是悲痛,強忍著淚水緩緩開口問道:“小久兒,昊天他……是不是回不來了?”


    小久兒咬著唇,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向素靈說起昊天的事情。


    “昊天他出什麽事了?”


    爻女還一頭霧水,她不在現場自然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兩人都直直的看著小久兒,都在等她的回答。


    “他的確是再也回不來了。”


    許久,小久兒才咬牙開口,這件事瞞不住,總要說的。


    話音落下,素靈的身體踉蹌一下,要不是爻女眼疾手快及時扶著她,估計都跌倒在地上了。


    她悲痛欲絕,一隻手緊緊地拽著爻女的胳膊,強撐著一口氣繼續問道:“能告訴我他是怎麽……死的嗎?”


    這對苦命鴛鴦,分別了萬年,這才剛剛團聚,卻又馬上麵臨生離死別,數萬年來的等待,原本以為他們終於苦盡甘來,一家三口能團聚了。


    可是誰能想到,團聚即是永別。


    “他被無上抽離了魂體,變成了一具傀儡,因為受無上的神力影響,變成傀儡之後性情大變十分暴躁,所以……在無上被墜入九幽地獄之後,他也要……要被抹殺掉……”


    小久兒不敢說昊天是被慕容燁抹殺的,現在宿命之神便是慕容燁,若是被素靈和爻女知道這是他做的,估計會心生怨恨的。


    “被抹殺掉了?”


    素靈抬起眼眸,絕望的看著小久兒,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是,被抹殺掉了,因為成為了傀儡的昊天,已經算不上是一個人了,他沒有神誌,沒有感情,隻是一個殺人機器。素靈,我……對不起,是我沒有護住他,你若是要恨,就恨我吧。如果不是我帶他來神界,他現在還能以魂體的形式存在這世間,但是現在……他是再也回不來了……”


    小久兒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不願牽連旁人。


    “久兒這怎麽能怪你呢,你也是為了神界,為了這天下蒼生啊。”


    爻女不忍心怪罪小久兒,昊天的死的確讓人悲痛,可也不能胡亂怪罪旁人。


    她雙手扶著素靈的肩膀,耐心的勸說道:“阿靈,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難過,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事情已經發生,我們能做的隻有接受現實,你還有孩子呢,你要保重好身體,你的孩子還在等著你……”


    “我沒事!”


    她們都以為素靈會悲痛欲絕,會歇斯底裏,誰知道此時此刻她卻出奇的平靜。


    她緩緩仰起頭,目光空洞的看向遠方,昊天臨走時說的那些話似乎還在耳畔,可從今往後她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見到他的身影了。


    “我與他本就有緣無分,姻緣石上都沒有我們的名字,可我們卻不信命,天真的想要跟命運抗爭。我以為數萬年過去了,我們的命數也有了改變,所以才滿懷希望,以為……哈哈……終究是我們想多了……”


    小久兒聽著素靈這些話,心裏很難受。


    她的確沒有在姻緣石上看到他倆的名字,宿命這種東西,真的很霸道。


    以前的小久兒不信這些,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卻由不得她不信了。


    “我會振作起來的,你說的沒錯我還有孩子,我並不是一無所有。我會好好培養小福子,他是我的希望,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素靈強撐著身體,轉身離去。


    那背影在小久兒看來似乎馬上就要碎掉了一般。


    爻女還想追上去卻被小久兒攔住了。


    “阿爻姐姐,讓她一個人待一會吧,我們跟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隻會讓她更傷心難過。”


    “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是不放心,她不會做什麽傻事吧?”


    小久兒搖搖頭道:“有小福子在,她不會做傻事的。”


    說起小福子,小久兒就甚是心痛。


    原本以為他逆天改命之後,所有的厄運都會離他遠去,可沒想到,逃過了人界的命途,卻難逃神界的宿命。


    小福子對小久兒來說也是重要的至親,她怎麽忍心看到他受苦。


    隻是現在她卻親眼目睹他父親死去,什麽都沒做,心裏對小福子是滿滿的愧疚。


    小久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石屋的,王野坐在院子裏正在打坐,在神界這段時間,他也在刻苦的修煉,麵容精氣神都好了許多。


    察覺到久兒的氣息,王野立馬睜開雙眼。


    “久兒,你可算是回來了……”


    敏銳的王野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久兒的神情不對,這孩子好像經曆了很多事。


    “師父……”


    在師父麵前,小久兒再也忍不住,衝過去抱著他哇哇大哭了起來。


    王野也沒有多問,任由久兒發泄著內心的情緒。


    等她哭累了,哭夠了,自然就沒事了。


    等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這才哽咽的說道:“師父,我想回家!”


    “好,我們回家,現在就回。”


    王野心疼的為她整理亂掉的頭發,自己的小徒兒,承受了許多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東西,一個成年人都會崩潰的,更何況他的久兒還是個小娃娃。


    “嗯,我們回家!”


    小久兒擦掉眼淚,神界的事情已了,她也的確是沒有留下的道理了。


    現在宿命之神歸位,他可是上古神,自然什麽事都能處理好,用不著她了。


    臨走之前,小久兒還想去看看小福子,今日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見了。


    這個神界,她再也不想來了,從今往後乖乖的陪在家人身邊,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忘掉這裏的一切。


    來到星辰殿的後院,小久兒有些不敢進去,因為怕見到素靈。


    “進來吧!”


    素靈看到小久兒站在院子裏,主動請她進來。


    經過短暫的調整,素靈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


    她麵色平靜,跟之前沒有什麽分別,就好像昊天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小福子依然緊閉著雙眼靜靜地躺在床上,素靈之前說過他要四十九天之後才能醒過來。神界的四十九天那可是人界的四十九年,小久兒不可能在神界待那麽長時間的。


    等她回到人界之後,時間飛逝,那時候她也已經是個老婦人了,而小福子卻依然還是這副麵孔,想來也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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