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有人到許昌報告,說劉備有諸葛亮、龐統當謀士,招募士兵買馬,積攢糧草,還和東吳勾結,早晚一定會起兵北伐。


    曹操聽說後,就召集謀士們商量南征的事。


    荀攸進言說:“周瑜剛死,可以先打孫權,再攻打劉備。”


    曹操說:“我要是遠征,恐怕馬騰會來襲擊許都。之前在赤壁的時候,軍隊裏有謠言,也傳說西涼要來進犯,現在不能不防備啊。”


    荀攸說:“依我看,不如下詔書加封馬騰為征南將軍,讓他去討伐孫權,把他誘騙到京城,先除掉這個人,那南征就沒有顧慮了。”


    曹操大喜,當天就派人帶著詔書去西涼召馬騰。


    卻說馬騰字壽成,是漢朝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代,他父親叫馬肅,字子碩,在桓帝的時候是天水蘭幹縣的縣尉;後來丟了官流落到隴西,和羌人雜居,就娶了羌女人生下馬騰。


    馬騰身高八尺,相貌雄偉,性格溫和善良,很多人都敬重他。


    靈帝末年,羌人大多反叛,馬騰招募民兵打敗了他們。


    初平中年,因為討伐賊寇有功,被封為征西將軍,和鎮西將軍韓遂結為兄弟。


    當天接到詔書,就和長子馬超商量說:“我自從和董承受了衣帶詔以來,和劉玄德約定一起討伐賊寇,不幸董承已經死了,玄德屢次失敗。我又住在偏遠的西涼,沒能協助玄德。現在聽說玄德已經得到荊州,我正想實現以前的誌向,可曹操反而來召我,該怎麽辦?”


    馬超說:“曹操奉天子的命令來召父親。現在要是不去,他肯定會以違抗命令來責備我們。應當趁著他來召,直接去京城,在裏麵找機會做事,那以前的誌向就能實現了。”


    馬騰哥哥的兒子馬岱進諫說:“曹操心思難以揣測,叔父要是去,恐怕會遭他陷害。”


    馬超說:“兒子願意率領全部西涼的兵馬,跟著父親殺進許昌,為天下除害,有什麽不行?”


    馬騰說:“你自己統領羌兵守衛西涼,隻讓次子馬休、馬鐵和侄子馬岱跟我一起去。曹操見有你在西涼,又有韓遂相助,想必不敢加害於我。”


    馬超說:“父親要去,千萬不能輕易進京城。應當隨機應變,觀察他的動靜。”


    馬騰說:“我自有辦法,不必太擔心。”


    於是馬騰就率領五千西涼兵,先讓馬休、馬鐵做前部,留下馬岱在後麵接應,蜿蜒向著許昌而來。在離許昌二十裏的地方駐紮軍隊。


    曹操聽說馬騰到了,叫來門下侍郎黃奎吩咐說:“現在馬騰南征,我任命你為行軍參謀,先到馬騰的營寨中慰勞軍隊,可以對馬騰說,西涼路途遙遠,運糧食很困難,不能帶太多人馬。我會再派大軍,一起前進。明天讓他進城麵見皇上,我就給他準備糧草。”


    黃奎領命,去見馬騰。馬騰擺酒招待他。


    黃奎喝到半醉的時候說:“我父親黃琬死在李傕、郭汜的禍亂中,我一直心懷痛恨。沒想到今天又遇到欺騙皇上的賊子!”


    馬騰說:“誰是欺騙皇上的賊子?”


    黃奎說:“欺騙皇上的就是曹操這個賊子。您難道不知道,還問我?”


    馬騰擔心他是曹操派來試探的,急忙製止說:“耳目眾多,別亂說話。”


    黃奎嗬斥說:“您難道忘了衣帶詔嗎!”


    馬騰見他說出了心事,就把實情悄悄告訴他。


    黃奎說:“曹操想讓您進城麵見皇上,肯定沒安好心。您不能輕易進去。明天應當在城下駐紮軍隊。等曹操出城點兵,就在點兵的地方殺了他,大事就能成功了。”兩人商量好了。


    黃奎回家,憤恨之氣還沒消。他妻子再三問他,黃奎不肯說。


    沒想到他的小妾李春香和黃奎妻子的弟弟苗澤私通。苗澤想得到李春香,正沒辦法。


    小妾見黃奎憤恨,就對苗澤說:“黃侍郎今天商議軍情回來,很是憤恨,不知道是為了誰?”


    苗澤說:“你可以用話試探他說:‘人們都說劉皇叔仁德,曹操是奸雄,為什麽呢?’看他說什麽。”


    這天晚上黃奎果然到李春香房裏。小妾用話試探他。


    黃奎趁著酒醉說:“你是個婦人,都知道正邪,何況我呢?我恨的,就是想殺曹操!”


    小妾說:“要是想殺他,怎麽動手?”


    黃奎說:“我已經和馬將軍約定好,明天在城外點兵的時候殺他。”


    小妾告訴了苗澤,苗澤報告給曹操。


    曹操就悄悄叫來曹洪、許褚吩咐這樣這樣;又叫來夏侯淵、徐晃吩咐這樣這樣。


    各人領命去了,一方麵先把黃奎一家老小都抓起來。


    第二天,馬騰帶著西涼兵馬,快要靠近城了,隻見前麵有一簇紅旗,打著丞相的旗號。


    馬騰以為曹操親自來點兵,拍馬向前。


    忽然聽到一聲炮響,紅旗展開,弓弩一起發射。一員將領當先衝來,是曹洪。


    馬騰急忙撥馬回去,兩邊又響起喊聲:左邊許褚殺來,右邊夏侯淵殺來,後麵又是徐晃領兵殺到,截斷了西涼的兵馬,把馬騰父子三人困在中間。


    馬騰見情況不對,奮力衝殺。馬鐵早就被亂箭射死。馬休跟著馬騰,左衝右突,衝不出去。


    兩人身上帶著重傷,坐下的馬又被箭射倒。父子二人都被抓住了。


    曹操讓人把黃奎和馬騰父子,一起綁來。


    黃奎大叫:“我沒罪!”曹操讓苗澤對證。


    馬騰大罵說:“書呆子誤了我的大事!我不能為國家殺賊,這是天意啊!”


    曹操下令拉出去。馬騰罵個不停,和他兒子馬休以及黃奎,一起被殺了。


    苗澤告訴曹操說:“我不想要賞賜,隻求把李春香給我做妻子。”


    曹操笑著說:“你為了一個婦人,害了你姐夫一家,留你這種不義的人有什麽用!”


    就下令把苗澤、李春香和黃奎一家老小都在街市上斬首。觀看的人沒有不歎息的。


    曹操下令招安西涼的兵馬,告訴他們說:“馬騰父子謀反,和其他人沒關係。”


    一方麵派人吩咐守住關隘,別讓馬岱跑了。再說馬岱自己帶著一千士兵在後麵。


    早就有從許昌城外逃回來的士兵,報告給馬岱。馬岱大驚,隻得拋棄了兵馬,扮作客商,連夜逃跑了。


    曹操殺了馬騰等人,就下定決心南征。


    忽然有人報告說:“劉備訓練兵馬,收拾器械,想要奪取西川。”


    曹操吃驚地說:“要是劉備拿下西川,那他就羽翼豐滿了。該怎麽對付他?”


    話還沒說完,台階下有一個人進言說:“我有一個計策,能讓劉備、孫權顧不上彼此,江南、西川都歸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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