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郭汜、張濟、樊稠聽說董卓死了,呂布要來,就帶著飛熊軍連夜逃到涼州去了。


    呂布到了董卓的家,先找到了貂蟬。皇甫嵩讓人把董卓家裏藏的良家婦女都放了,但是董卓的親戚,不管老少,都被殺了。董卓的媽媽也被殺了,弟弟董旻、侄子董璜都被斬首示眾。抄家抄出來的東西,黃金幾十萬,白銀幾百萬,還有無數的絲綢、珠寶、器皿、糧食。王允聽了報告,就大賞士兵,設宴慶祝。


    宴會中,突然有人跑來報告:“哎喲,董卓那老小子的屍體被扔在街上了,竟然還有人趴在他身上哭得稀裏嘩啦的!”


    王允一聽就火大了:“董卓那壞蛋終於掛了,大家都在慶祝,這人是怎麽想的,居然還哭?”


    他立刻下令:“快,把那人給我抓來!”


    不一會兒,那人被抓來了,大家一看,哇塞,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蔡邕。


    王允氣衝衝地問:“董卓那家夥是大壞蛋,現在他被幹掉了,國家應該高興才對。你作為漢朝的臣子,不慶祝就算了,還為他哭,是幾個意思?”


    蔡邕連忙解釋:“我雖然不怎麽樣,但我知道大義,我怎麽可能背叛國家去支持董卓呢?隻是一時感情用事,沒忍住就哭了出來。我知道我犯了大錯,希望您能原諒我。如果能讓我完成《漢史》,就算是被臉上刺字,腳被砍掉,我也願意,這是我的榮幸。”


    在場的官員都覺得蔡邕是個人才,都替他說好話。


    太傅馬日?也私下對王允說:“蔡邕是個難得的人才,讓他完成《漢史》是件好事。而且他一直很孝順,如果就這麽殺了他,恐怕會引起不滿。”


    王允卻說:“當年漢武帝沒殺司馬遷,結果他寫了《史記》,讓後世對我們議論紛紛。現在國家正衰敗,朝政混亂,不能讓這種小人在小皇帝身邊寫東西,讓我們被他誹謗。”


    馬日?沒話說,隻能退下,私下裏對其他官員說:“王允這人是不是沒後代啊?好人是國家的支柱,文化是國家的典籍。連支柱和典籍都不要了,國家怎麽能長久呢?”


    最後,王允沒聽馬日?的話,還是把蔡邕關進監獄,最後給吊死了。消息傳出去,所有讀書人都哭了。


    再說說李傕、郭汜、張濟、樊稠這幾個人,他們逃到陝西,派人去長安請求赦免。


    王允說:“董卓之所以那麽囂張,都是這四個人幫忙的。現在雖然大赦天下,但這四個人是例外。”


    使者回去告訴了李傕,李傕說:“既然求不到赦免,那我們就各自逃命去吧。”


    謀士賈詡卻說:“如果你們就這麽跑了,隨便一個小官就能抓住你們。不如召集陝西的人和我們自己的軍隊,殺回長安給董卓報仇。如果成功了,我們就可以控製朝廷,如果失敗了,再跑也不遲。”


    他們覺得賈詡說的有道理,就開始散布謠言,說王允要殺光陝西的人。


    大家都害怕了,他們又說:“反正死也是死,不如跟我一起反了。”


    大家都願意跟著他們。於是他們聚集了十幾萬人,分成四路向長安進發。


    在路上遇到了董卓的女婿牛輔,帶著五千人要去報仇,李傕就和他合並了軍隊,讓他打頭陣。


    王允聽說西涼的軍隊來了,就和呂布商量。


    呂布說:“司徒放心,這些小角色,不足為慮。”


    他就帶著李肅去迎戰。李肅先上,遇到了牛輔,打了一仗。牛輔不是對手,敗退了。沒想到晚上牛輔趁李肅不備,來偷襲營地。李肅的軍隊亂成一團,敗退了三十多裏,損失了大半的兵力。


    李肅回去見呂布,呂布大怒:“你這是在削弱我的士氣!”就殺了李肅,把他的頭掛在軍營門口。


    第二天呂布親自出征,遇到了牛輔。牛輔怎麽可能是呂布的對手,又被打敗了。


    晚上牛輔和親信胡赤兒商量,說:“呂布太厲害了,我們打不過他,不如偷偷帶著金銀財寶跑路。”胡赤兒答應了。


    晚上他們收拾了財寶,偷偷離開了。在過河的時候,胡赤兒想獨吞財寶,就殺了牛輔,帶著他的頭去獻給呂布。


    呂布問清楚了情況,知道是胡赤兒殺了牛輔,奪了他的財寶,就殺了胡赤兒。然後呂布繼續前進,遇到了李傕的軍隊。呂布不等他們列陣,就衝了過去。


    李傕的軍隊抵擋不住,退了五十多裏,靠山紮營,召集郭汜、張濟、樊稠一起商量。


    他們說:“呂布雖然勇猛,但是沒有計謀,不足為慮。我們可以守住穀口,每天引誘他來打,郭將軍可以帶兵從後麵攻擊,模仿彭越騷擾楚軍的戰術。張、樊兩位將軍可以分兩路進攻長安。他們前後不能兼顧,一定會大敗。”大家都同意了這個計劃。


    呂布帶兵到了山下,李傕挑戰。呂布衝過去,李傕就退到山上。山上箭石如雨,呂布的軍隊上不去。


    突然報告說郭汜在背後攻擊,呂布急忙回戰。隻聽到鼓聲大震,郭汜的軍隊又退了。呂布正要收兵,鑼聲響起,李傕的軍隊又來了。呂布來的時候,他們又收兵了。


    這樣連續幾天,呂布想打打不了,想停停不了,氣得要命。


    正在生氣,突然有人報告說張濟、樊稠兩路軍隊已經攻到長安,情況危急。呂布急忙回軍,李傕、郭汜又追上來。呂布無心戀戰,隻顧逃跑,損失了很多人馬。


    到了長安城下,敵人已經圍得水泄不通,呂布的軍隊打不過,很多士兵害怕呂布的嚴厲,投降了敵人,呂布非常憂慮。


    幾天後,董卓的殘餘勢力李蒙和王方在城裏搞起了小動作,偷偷打開了城門。這下好了,四麵八方的敵人像趕集一樣湧進城來。呂布雖然勇猛,但麵對這種局麵也隻能左衝右突,結果還是擋不住。


    他帶著幾百個騎兵衝到了青瑣門外,對著王允喊:“形勢危急啊!司徒大人,快上馬,咱們一起逃出關外,再想其他辦法吧!”


    王允卻說:“如果能夠保佑國家安寧,那是我最大的願望;如果實在沒辦法,我願意為國家獻身。麵對困難,我可不會逃跑。請幫我向關東的各位大人問好,希望他們能夠繼續為國家著想!”


    呂布再三勸說,但王允就是不肯走。不久,城內四處火光衝天,呂布無奈之下,隻好丟下家人,帶著一百多騎兵飛奔出關,投奔了袁術。


    李傕和郭汜放縱士兵大肆搶劫。太常卿種拂、太仆魯馗、大鴻臚周奐、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王頎都在這場國難中犧牲了。


    敵人把內庭圍得水泄不通,侍臣們請天子上宣平門去平息混亂。李傕等人看到天子的黃蓋,就命令士兵們停了下來,高呼“萬歲”。


    獻帝站在樓上問:“你們不經過奏請就擅自進入長安,到底想幹什麽?”


    李傕和郭汜回答說:“董太師是陛下的忠臣,卻被王允無端殺害,我們是來報仇的,不是造反。隻要見到王允,我們就撤兵。”


    王允當時就在天子身邊,聽到這話,就對天子說:“我本是為了國家著想。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陛下不必為了我而耽誤國家大事。請讓我去見這兩個叛賊。”


    天子猶豫不決,王允卻從宣平門樓上跳了下去,大聲說:“王允在這裏!”


    李傕和郭汜拔出劍來質問:“董太師有什麽罪,竟然被殺?”


    王允回答說:“董卓的罪行罄竹難書,說都說不完!他被處決的那天,長安的百姓都歡欣鼓舞,你們難道沒聽說嗎?”


    李傕和郭汜說:“太師有罪,我們有什麽罪,為什麽不肯放過我們?”


    王允大罵:“你們這些逆賊,還用得著多說嗎?我王允今天隻有一死而已!”


    兩個叛賊舉起手來,把王允在樓下殺了。


    那些叛賊殺了王允之後,還派人去把王允的家族老小全部殺害。百姓們都流下了眼淚。


    當時,李傕和郭汜想了想說:“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不殺天子,謀劃大事,還等什麽?”


    於是他們拿著劍大聲呼喊,衝進了內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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