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瑞霖想了想,“這種吃法我好像在書上看到過。是住在雪山腳下的族群,因為天氣寒冷,所以每到冬日都會吃這種辣鍋來驅寒,但是不如你這般講究。”


    “當然了”,雪凰一邊將肉撥到鍋裏一邊笑道,“這世上聰明的人還是很多的。”


    “聞著好香啊!”墨星月也幫著往裏麵撥青菜,“什麽時候可以吃啊?”


    雪凰笑了一下,“多虧了五哥府上的廚子,刀工精良,每一片肉都切得薄如蟬翼,所以放裏麵煮一下就熟了。快嚐嚐吧。”


    墨星月趕緊夾了一片肉,放在雪凰調製的蘸料裏麵蘸了一下,然後放進嘴中品嚐了一下。下一刻,她就被辣的眼淚都下來了。“好辣啊!”


    “你不能吃辣就少吃一點”,墨瑞霖又氣又笑,給她倒了一杯水,“快喝口水。”


    雪凰笑著夾了一片肉放到顧清瀾碗中,“清瀾哥哥,你怕不怕辣?”


    “我還好。”顧清瀾笑道。“尚陽城冬日寒冷,也會有許多辣菜,差不多吃習慣了。”


    “這個可不一樣”,雪凰接著給他夾菜,“這個叫涮,保留了食物最原始的味道,配上辣椒和芝麻醬別有一番風味。”


    顧清瀾嚐了一下,那薄薄的羊肉極為鮮嫩,放在鍋中煮過之後更為鮮美,而這醬料的味道也頗為獨特,混合在一起之後有一種說不出的鮮香麻辣之感。不過確實有點太辣了,他雖沒有像墨星月那般辣的滿眼淚水,但是額頭上還是冒出了一層汗。“確實很獨特!”


    墨瑞霖比他好一些,不過也辣的直抽氣。“確實如此,但吃起來竟覺得十分過癮啊!”


    雪凰給他們倒上酒,“那還得配上天香樓的花間雪,才是人間美味啊!”


    墨星月看著雪凰一口接著一口吃菜的模樣,十分驚訝,“你不辣嗎?”


    “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雪凰笑道。“而且怕你們吃不慣,我都沒敢讓他們再往裏放辣椒。”


    墨星月覺得自己的舌頭到現在還是麻的,又喝了好幾口水,看著雪凰吃的那麽香,又夾了一小塊肉,匆忙嚼了幾下就咽了進去,然後趕緊喝上幾口水。


    雪凰見她的模樣隻覺得哭笑不得,起身取了個勺子,將裏麵的紅油和辣椒盛出了大半,然後又加了點清水,“好了,現在不辣了。”


    “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墨星月滿眼感動,這下可以放開吃了。


    墨瑞霖滿臉嫌棄,“你公主的儀態呢?”


    “在你們麵前管那些做什麽?”墨星月含糊不清的說道。在皇宮裏已經夠拘束的了,自從和雪凰混在一起,隻要沒有外人在,那可真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就是!”雪凰笑道。“吃火鍋,開心最重要!”


    顧清瀾笑而不語,隻是一直在給雪凰夾菜。


    四個人聽著窗外的雨,喝著天香樓最好喝的酒,吃著這人間美味,歡聲笑語不斷。時間就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裏,那個時候他們也是處境艱難,但是隻要有雪凰在,他們總能找到心中的那一抹平靜。世間的喧囂都在此刻遠離,而他們的心也總能找到堅強的理由。


    這頓火鍋流水一樣的吃了快兩個時辰,吃到渾身都是辣椒的味道。


    墨瑞霖讓人備了熱水,然後讓人帶著雪凰和墨星月去沐浴,隨後就待在府上休息了。他和顧清瀾也換了身衣服,然後在廊下下起了棋。


    不過下午的時候,墨瑞霖匆匆的走了,說是陛下有急事傳召。


    他便匆匆入宮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


    衛雲洲也過來了,顯然是接到了消息。


    眾人聚在一起,墨瑞霖讓人上了一壺茶,便神色凝重的開口,“古岩縣的大壩因為連日的大雨被衝毀了,如今水流蔓延,若不重修大壩,古岩縣的田地甚至是百姓都會麵臨潰口的危險。父皇下詔,派我與三皇兄去修建堤壩。”


    顧清瀾開口,“三皇子?”


    “父皇體諒二皇兄昨日剛成親,不好讓他新婚燕爾的就跑到古岩縣去,所以派了我和三皇兄同去。”


    “看你愁容滿麵,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雪凰問道。


    “父皇還讓我查一件案子。”


    “什麽案子?”雪凰問道。


    墨瑞霖沒有回答,衛雲洲卻是直接道:“流雲曆七百六十四年,賑災銀失竊案。”


    “賑災銀?”雪凰不解道。“那和修建堤壩有什麽關係?”


    “那筆巨款原就是用來賑濟古岩縣。”墨瑞霖道。“但是卻在運往古岩縣的途中消失不見,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二十萬兩賑災銀一夜之間無影無蹤,成了北淩朝堂十幾年無法破解的懸案。”


    雪凰有些吃驚,二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顧清瀾繼續道:“據說當時賑災銀正是在堤壩上消失不見的,運送的軍隊都說是河神顯靈,吞了這筆巨款。”


    “這怎麽可能?”雪凰道。“河神都是神仙了,怎麽還貪賑災的錢?那這神靈做的也太不慈悲為懷,普度眾生了呀。”


    “但是當年那筆巨款,的確是在眾人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墨瑞霖道。“當地的百姓也早有河神顯靈的傳說,所以當年調查無果之後,這個案子也隻能被定為懸案。”


    衛雲洲開口,“這件事此時被提出來,恐怕另有所指。”


    “衛兄的意思是?”墨瑞霖問道。


    “當年押送賑災銀的是譚弘文和……”衛雲洲頓了一下,看向顧清瀾。


    顧清瀾淡然接道:“是家父。父親當年作為沈從風麾下左司馬將軍,和右司馬譚弘文一同運送賑災銀,但行至堤壩之時,發生了那件事,而這樁懸案,也成了父親的心病。”


    “而這譚弘文是禁衛軍副統領,譚崢的父親,當年十分受沈從風的器重,也是沈從風上奏派他和顧將軍一同押送賑災銀,但賑災銀失竊以後,他和顧將軍都被降罪,卸職在家,而沒過多久,他便病死了。”墨瑞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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