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複一日地過去了,唐山玉也漸漸掌握了運氣的技巧,現在他已經可以引氣入體了,不過他在秦蘭時的口中得知,那位主角攻謝璟在第一天就學會了引氣入體,引起了不少人的重視和關注。


    在當初那一批裏,唐山玉是最晚引氣入體的,秦蘭時在知道這個消息後,不知道為什麽在那幾天都在唐山玉旁邊轉悠,轉得唐山玉不由得問一句:


    “你這是在幹什麽?”


    秦蘭時瞧著小孩一臉淡定的模樣,拿折扇的手頓了頓,在定眼盯著人看了好一會後,便收起折扇給小孩的腦袋來了一下。


    “沒什麽,你繼續幹你的活吧。”


    唐山玉迷茫地摸著腦袋,很是不解,但是這人平時這種突然襲擊幹多了,所以那時的唐山玉也懶得去猜這家夥的心思了。


    很快,學會引氣入體後,就可以考慮修煉的事宜了,就比如現在,唐山玉開始學習法術了。


    這可是讓唐山玉期待無比的課程,於是這一天他也美滋滋地學著控製火球的法術,可學著學著,唐山玉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手裏好不容易凝聚而成的火球頓時消散在了空中。


    可惡,誰啊?


    唐山玉扭頭過去,然後他看到了主角攻謝璟。


    不是,謝璟找他幹什麽?


    “…謝兄?你找我何事?”唐山玉看了看周圍,其他孩子或多或少都在討論著靈力於法術上的利用技巧。


    “…我師父說,如果想要提升自己的話,最好要找和自己同輩的劍修。”謝璟斟酌一下語句便開口。


    “……”對哦,他還是個劍修來著。


    “咳,你這是已經開始修行劍術了?”唐山玉突然想到秦蘭時他雖然平時不正經,但是他的確是個劍修沒錯。


    “是的,我思來想去,在師父的提點下便來尋你。”謝璟點點頭,在唐山玉旁邊的位置上坐下,現在的他倒是比初次見麵時候好接觸一點。


    “我還未修習劍術。”不說他都忘了還要練習劍術了,秦蘭時怎麽回事,怎麽都不提醒他一下,說好的劍修特訓呢?難不成隻是當初說出來嚇他而已嗎?


    “這樣啊,那改日我們時常切磋可好?”謝璟那麽說著,提出了這個建議,突然,他似是想起什麽再度開口,“我師父說過,青蓮劍尊,也就是你師父曾自創了一套青蓮劍法,聽說那招式和我們要學的凜風劍法不一樣,而它目前隻有你師父才會使,如果可以,我有點想要見識一下。”


    凜風劍法,乃萬劍宗裏親傳弟子才可以學習的劍法,而隻有顧延清還有其師父將其修煉到了極致,傳說當劍法修到至極時,一道劍氣便能將周圍亂枝切割整齊,並且如狂風般卷離。


    不過,秦蘭時也能自創劍法,作為主角受當然也有自創劍法,聽說此劍法名為天青劍法,唐山玉沒有具體了解過,並不清楚其招式和詳細內容。


    看來今日過後得去了解一下看看。


    “若是我們日常切磋,一定會受益匪淺的。”最後,謝璟一臉認真地看著唐山玉,看上去很希望他答應。


    唐山玉:……


    您一個人卷還不夠,還想拉著別人一起卷?


    是誰教你那麽幹的?哦,是你的師父,那位終極的卷王教你的,那沒事了。


    也不知該不該答應,唐山玉想了想給了一個模糊的回答,“我目前還未修習劍法,等我修習了那天再聊這事?”


    “好。”謝璟點點頭便起身準備離開了,“那我便不多打擾了。”


    “嗯,你繼續卷……學習去吧。”唐山玉揮了揮手,然後就坐在位置上沉思了起來。


    “…秦蘭時他想幹什麽?”唐山玉想了想,決定去問問為什麽還沒有教他練劍,也不是非要自創的,就凜風劍法就可以了。


    這麽一想,秦蘭時對他完全是放養式管理啊,壓根不看他功課方麵如何的,不知道為什麽唐山玉總覺得心情莫名有些……不自在,還有一點點生氣?


    平時是有打有鬧,可是……


    感覺還少了點什麽。


    哦,是缺了秦蘭時當師父的教導工作。


    總之,唐山玉總覺得現在的他們不像正常的師徒,可要說像什麽,他又說不清楚,不管怎麽樣,秦蘭時這種放養態度讓唐山玉有點不得勁。


    因為不得勁了,所以為了以後的心情愉悅,唐山玉決定去消除這種不得勁。


    回去後,唐山玉就找到了秦蘭時開口就問,“師父,我們什麽時候學習劍法?”


    秦蘭時本來心情還不錯,正哼著歌給自己的畫作上添點別的東西,聽到這話,他的手抖了一下,一滴墨水落在紙麵上,泛起墨暈。


    “…哇,怎麽突然想要學習劍法了?是修仙法術不好玩嗎?”秦蘭時語氣裏聽不出什麽,隻是挽起袖子,收起毛筆,笑著看唐山玉。


    “好玩,也有意思,但是我突然想起我是一位劍修來著。”唐山玉看著他,回答道。


    “對哦,我也想起來了。”秦蘭時笑嘻嘻地走過去,低頭看他,“不過你也可以另尋出路,為師我啊,就喜歡看弟子自由生長的樣子。”


    “嗯?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修行其他路子嗎?但是,劍尊的弟子不就是要學劍的嗎?”唐山玉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而且語氣裏明顯地表達了:我要是不學劍,入劍宗幹嘛?


    “…也可以不學嘛。”秦蘭時搖了搖頭,一副讓你失望的樣子,“抱歉啊,小山玉,為師好久沒拿劍了,可能教不了你什麽,嗯,如果非要學的話,不如我讓顧延清教教你?”


    唐山玉:……?


    那麽不負責的嗎?之前都說給他特訓了,一個小石子被丟進湖麵裏,但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是吧。


    大人的話,騙人的嘴。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會那麽問,一般是知道什麽。”唐山玉抬頭看著人,覺得脖子有些酸,然後選擇轉移視線,看別處,而他也錯過了秦蘭時那有些不悅的眼神。


    “然後呢?”


    “…什麽?”


    “我問你,然後呢?”秦蘭時笑著伸手一把揉亂了唐山玉的頭發,讓他變得亂糟糟的。


    “…你不教我嗎?”


    “哎呀,我是你師父,我當然有教你東西啊。”秦蘭時理直氣壯地開口。


    “你教我什麽了?”唐山玉更加疑惑了。


    “後山的野雞很好吃吧?”


    “……很好吃。”


    敢情是指這個嗎???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唐山玉還想再說什麽,然而對方很明顯不太想聽。


    “噓,乖,夜晚容易著涼。”秦蘭時用手指抵住了唐山玉的嘴,笑著說,“回去吧。”


    “……”


    這件事似乎就這樣結束了。


    後來謝璟找上門的時候,唐山玉用師父還沒打算教學的說辭婉拒了他。


    不過……在那之前,唐山玉想了想問:


    “請問顧師伯最近有空嗎?我想去拜訪一下。”


    “嗯?師父他有空。”謝璟那麽說。


    於是唐山玉就去了,這是他第二次接觸主角受。


    “師侄今日怎麽有空過來?”顧延清給人沏了壺茶。


    “嗯,就是想來問問關於我師父的一些事。”唐山玉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滿口清香。


    “…關於你師父的事情,我也不算很了解……”


    “…不算很了解?”


    “不,應該說是,我不太清楚他在想什麽?有時候我覺得他厭惡我,但是有時候覺得他並沒有那麽厭惡我,感覺他是一個容易糾結的人。”顧延清想了想,那麽開口,他看上去態度依舊清冷溫和,但是在說起秦蘭時的時候,他卻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眉眼間都是對紅塵裏頭關於感情那亂麻絲繩間的茫然。


    “…哦,這樣啊,那師伯可知,我師父是何時不用劍的。”


    “……”顧延清這次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先安靜了一會,這一會唐山玉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或許是在回憶,也或許是唐山玉那些所不知道的不太好和小輩所說的過去,在最後,顧延清再次開口,“秦蘭時最後一次拿劍的時候,是在斷劍崖。”


    “……”斷劍崖三字,雖短,但卻是那麽的讓人直白明了。


    “他的劍在斷劍崖?”唐山玉沒有問發生了什麽事,不,是直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知道的時候,有一種,就算問了也會被眼前的家夥敷衍的感覺。


    “……嗯。”顧延清頓了頓,點頭。


    “好吧,我明白了,多謝顧師伯解惑。”唐山玉站起身來,拱手行禮,可禮行到一半,他又抬頭,安靜地看著顧延清。


    “那麽,您是想借此讓我向他開口嗎?先給謝璟授意,讓他尋我,美名其曰是互相練習劍術,實際上是想讓我去尋師父詢問關於過去的這些事。”


    “您花了那麽心思,是想要什麽?”唐山玉此番話倒是讓顧延清不由得認真審視他一番。


    “你的心智倒是成熟,就算是謝璟也沒有你這等複雜的心思。”顧延清放下手上的茶杯,慢慢開口。


    “不過,你也算猜得不錯。”顧延清輕輕地笑了,很淺很淺的一抹笑出現在他的嘴角邊上,隨後他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神態繼續開口,“是我授意的,理由麽,我為的是秦蘭時。”


    “……”唐山玉安靜地聽他繼續往下說。


    “當年之事,或許有我的過錯,蘭時他性子較傲,與我不算合得來。”


    “我也不好與你說這些事,畢竟我想蘭時他既然沒有告訴你,那麽我如此貿然開口,恐會惹他不快。”


    “顧師伯,我明白的,您繼續,挑些可以說的講吧。”唐山玉表示自己明白。


    “…我雖不知你身上有何特殊之處,若是那詩文,我也觀他人對出不錯的對子,可蘭時並沒有選擇他們……不管怎麽樣,蘭時對你總歸是特殊的,他是不是不願教你練劍?”


    “是的,他讓我和您學,不願意親自教我。”說到這個,唐山玉心裏就有點不得勁。


    “果然還是這樣……”顧延清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些年來,他到底是還未走出去,有些事,你應該可以知道,蘭時他困於元嬰後期已是許久,他始終勘不破。”


    “…那我又有什麽用?”唐山玉聽到這話,皺了皺眉,繼續問道,“關於這仙道,我一個初入仙途的小弟子能幫他什麽?”


    “你的特殊之處,或許你本人還未察覺,但是我和他們都能察覺出你的不同之處,蘭時他,其實很難放人靠近他的,別看他看上去友善熱情,實際上很有疏離感。”


    哦,這個啊,他可以感受得到的,嗬嗬,老混蛋。


    “能在短短時間裏,與他產生關係的,你是第一個,當初我與其他人可是費了好些時日。”顧延清一說起秦蘭時,頗像個老媽子一樣,這不,唐山玉怎麽聽都覺得這是一番男媽媽操碎了心的話語。


    “哈哈哈,其實,他現在也是有疏離感的。”唐山玉訕笑道。


    “但是,總歸是不同的,不是嗎?”顧延清淡淡看了唐山玉一眼,“…前些日子,他的確過來問我要不要多教一個弟子什麽的,能讓他如此費心思的,不多見,你是其中之一。”


    敢情那不是隨口說說的敷衍啊?他是真的想讓顧延清教他劍術啊??


    草。


    唐山玉忍不住在心裏口吐芬芳一句粗話,但是表麵上依舊安安靜靜地聽顧延清說話。


    “那我需要做什麽?”唐山玉那麽問著。


    “…我也不清楚。”顧延清頓時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我明白了,我會看著辦的,畢竟這是我們之間的事,總之多謝顧師伯解惑了。”這次,唐山玉是真的要走了,他行了個禮果斷退了出去。


    “嗯。”顧延清也不留他,隻是看著唐山玉漸漸遠去的背影時候,他身後的屏風處突然走出了一位女子,正是燕明華。


    “你覺得,蘭時那家夥,真的會走出去嗎?”燕明華走到顧延清對麵緩緩入座。


    “我也不確定。”顧延清很直白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先看看是吧?你倒是會忽悠小輩去做事。”燕明華笑著拿起那沒有人碰過白玉茶杯輕輕晃了晃。


    “我覺得他並沒有被忽悠到……雖然心思多了些,但對蘭時應該是一片真心。”顧延清歎了口氣,給燕明華倒了一杯清茶。


    “嗯哼?雖然蘭時那小子沒有說,但是他和小徒弟之間肯定有什麽秘密,不會是什麽前世今生的話本內容吧?”


    “……喝茶吧,二師妹。”顧延清對於這話不知道怎麽接,隻得勸人喝茶。


    “好吧好吧~”


    ……


    唐山玉是在山頂上找到了喝酒的秦蘭時的,他此時叼著酒壺,醉醺醺地扒拉著地上的花瓣,賞花喝酒,他倒是挺有雅興。


    …混蛋,既然當了師父了,就給我好好當一次啊。


    唐山玉一把揪住醉鬼的衣領子搖晃了幾下,然後秦蘭時隻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是唐山玉後便露出了一個傻傻的笑容。


    “……師父?你醒一醒。”唐山玉又搖了幾下,秦蘭時的腦袋便跟著搖晃。


    “…好,好酒。”說著,這人還打了個酒嗝。


    “……”唐山玉的臉黑了。


    “師父,我想要學劍。”他也懶得去管人怎麽樣了,隻見他鬆開了衣領,開始和喝醉的家夥說話。


    “不學,不許學劍。”


    這廝喝醉了怎麽還在拒絕他。


    “我想要學劍。”


    “不行,學什麽劍。”


    “我要學。”


    “不許學。”


    兩個人就在山頂,你一句我一句的,誰也不肯讓誰。


    到最後,唐山玉看上去有些生氣地開口,“到底是我不許學還是你不許學!!”


    突然,秦蘭時安靜了,他沒有立馬回答這個問題。


    哦豁,問到痛點了。


    唐山玉非常貼心地閉嘴了,他在等著秦蘭時反應,是的,他就是故意的。


    不得不說,顧延清確實說對了,他就是一個心思多的家夥,其實,通俗直白點講就是,心眼子比較多。


    “…學劍幹什麽?學劍……學到最後,還不如不學。”秦蘭時看著夜空,沉默了一會才開口。


    “您不是還自創了一套青蓮劍法嗎?這不是還算學到東西的?”唐山玉試圖安慰對方。


    “…不是青蓮劍法。”


    “啊?”


    “我的劍法名字明明叫霹靂旋風轟隆隆達拉崩吧天下第一帥劍法!!!”秦蘭時看上去明顯受到了刺激怒而開口。


    唐山玉:……


    真是清麗脫俗的名字。


    他要怎麽誇才好。


    “但是師父嫌棄它難聽,改了!它被改了啊!說好就叫這個的!!該死的要臉老頭子!!”


    原來您知道這劍法名字有點丟臉啊。


    唐山玉笑著在心裏繼續吐槽道。


    “你說,他可不可惡!”醉鬼開始了拉人一起發瘋的操作了。


    “啊啊,對,他真可惡。”唐山玉並沒有什麽負擔地跟著罵起了師祖。


    “跟我罵!要臉的倔老頭!!”


    “要臉的倔老頭!”


    “難怪脫發,這都是他陰德的!!禿子老頭!!”


    “啊對,他活該。”


    總之,話題變很快,最後罵夠了,秦蘭時抱住桃樹,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師父,你的劍呢?”


    “……丟了。”


    “丟哪了?”


    “……斷劍崖。”


    “劍斷了嗎?”唐山玉在旁邊,托起下巴,看著秦蘭時抱住樹幹發瘋。


    “……沒有。”


    “…為什麽?”


    “…我有點舍不得,就一點點。”


    ……


    “我知道了。”


    清風明月,桃花樹輕輕搖曳著,落英繽紛,少年已不見人影,唯有那酒壺子和它的主人,躺在樹下。


    而此刻,在秦蘭時身上,被人蓋了一張被子,被子上落滿了花瓣,也有隔著樹枝被敲碎的月光。


    夜晚很容易著涼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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