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明和李斯特半路上搭了智能巴士,沒用多少時間便進入了模擬空港,好幾艘貨船正朝著淡紫色的天空飛去,隻給地麵留下燃燒過後的,臭烘烘的廢氣。


    他們剛好路過空港的安保中心,項天明幹脆拉著李斯特下車。“先去把我們的武器領回來,我總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上。”項天明揉了揉太陽穴解釋道,老李頭聽後拍拍前者的肩膀說:“我也有差不多的感覺,但話說回來,還記得上次你拿槍對著鄭靜瑩?現在想想還真夠丟人的。”


    正往前走的項天明嘴角抽抽,決定跳過這個話題。他靠近安保中心的小房子,禮貌地敲了敲門。這房子連扇窗戶都沒有,全靠各類觀瞄設備提供視野,就在他們等待開門的同時,頭頂上的攝像頭還跟著滴溜溜地轉。


    “誰?”合金防爆門被打開一條縫,露出一雙藍色的眼睛問道,仔細看能發現眼睛前麵有反光,大概是在縫隙處安裝了透明的高強度複合件。“我,項天明,前段時間給你們上繳了武器的那個。我們在學院裏的持槍證辦下來了,你看。”項天明從衣兜裏掏出霍特臨時給他們從法爾墨茲那裏要來的持槍證說道。


    對方眯著眼上下打量了項天明和李斯特好一會兒,這才重新關上窗口,在叮叮當當一陣響後打開了房門。那雙藍色眼睛的主人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他微笑著說:“兩位好,東西已經在庫房調了,一會兒就好。不過按照規定你們不能進來,抱歉。”


    “嗯,沒事。別太久就行。”項天明把持槍證放回口袋裏回道。“誒,牛哥,停機坪那邊怎麽突然圍起來這麽多人,是不是要出亂子?”突然,藍眼睛背後的安保中心裏傳出一個有些慌張地聲音問道。


    被稱作牛哥的男子回頭看了一眼疑惑道:“那不是項先生你們的飛船嗎?”聽到此話的項天明和李斯特心裏警鈴大作,立即朝著白星號跑去,隻留還有些懵逼的藍眼睛站在原地。


    越過磚牆轉角,項天明隔著老遠就看見在白星號附近圍了一大圈人,聽起來鬧哄哄的,不知道在興奮個什麽勁兒。“怎麽回事,這麽多天了,還是有好奇的學生?”李斯特跟在項天明邊上自言自語道。“過去看看就知道了。”項天明皺著眉頭回道。


    兩人又靠近了一些,漸漸能夠聽清這幫聚攏在一起的人群大多都是在起哄,叫囂著要給誰好看。簡而言之,就全是一幫三十一世紀的粗言穢語。


    “幹什麽!都給我滾開!”項天明特意調高了嗓門喊道,這幫人穿著空港裏實習學生常見的製服,想來用不著怎麽嚇唬就會四散奔逃。


    但事情並不像項天明想的那樣發展,他和李斯特一般威嚇和推搡過後才勉強進入了人群中心。老李頭一眼就看到被圍在中間,正和幾個高年級學生對峙的小a。


    “出什麽事了,小a?”項天明擠過人牆,走到小a和那幾個高年級學生中間問道。已經氣得麵紅耳赤的小a喘著粗氣,雙拳握緊,呼吸急促地說:“這幫傻叉把飛船的能量管道和好幾個節流閥弄壞了,還非說我偷了他們的工具!聲音太大,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就這樣了。”


    聽到這話,那幾個高年級學生中為首的一個金發男卻突然冷笑道:“你說沒有就沒有?那是學校的財產!我們好心幫你做維護,你還把工具弄不見了,你就得賠!”


    這話雖然聽上去好像是有理,但是項天明怎麽聽怎麽覺得刺耳和不對勁。首先做維護怎麽會損壞那麽多部件,現在的工具都是傻瓜式操作。而且印象中小a一直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雖然嘴上沒譜,但是對於機械設備和自己的工具相當愛護,又怎麽會去偷別人的?


    項天明和李斯特對視一眼說:“老李,你帶著小a先去看看是不是落在船上什麽地方了。”“誒,慢著!”李斯特和小a還沒動,就聽到那金毛又喊道。項天明扭頭看向他。金毛雙手插兜,一副賤賤的表情看著項天明三人說:“你要是待會兒趁我們不注意故意弄壞了零件,豈不是就能賴在我們頭上?不行,你們不能動,應該讓其他人,讓老師去搜查!”


    雖然這小子一副我就是爺的姿態,但是項天明注意到他身後的幾個人臉色都有些猶豫和緊張。其中一個麵相稍顯憨厚的漢子甚至不敢和項天明正眼對視。他們心裏有鬼,項天明隨即意識到。


    項天明想了想說:“行,不過倒也犯不著驚動你們的老師,我有個很方便的檢查辦法。”圍觀的學生之間爆發出一陣小小的驚呼,畢竟他們隻是實習生,好多方法都不知道。


    項天明就在金毛臉上陰晴不定的注視中走到打開的艙門邊上說:“波波耶娃,運行全麵自檢。”


    “收到,係統自檢中……”波波耶娃那熟悉的冰冷機械音隨即從船艙內傳出,驚羨了一大波圍觀的學生。畢竟在三十一世紀,普通平民沒有幾個能消費得起有一定水平的人工智能,能在個人終端上用用大公司開發的端口玩玩就不錯了,至於能裝在飛船上的更是隻聽說過沒見過。


    很快,波波耶娃就有了結果:“自檢完成,檢測到引擎附近三處致命管道泄露,三處節流閥缺失必要零件,強烈建議修複後點火測試。


    此外,檢測到未知金屬於飛船背部外殼和複合裝甲之間的夾層中。”


    聽著波波耶娃的報告,項天明心裏一沉,假如小a沒有發現這些人弄出來的好事,恐怕自己一啟動飛船,就會因為燃料和能量的泄露而炸成一朵絢麗的煙花。而那個位於飛船背部夾層之間的金屬聽上去也是不能夠再可疑了。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項天明默默聽完波波耶娃的報告,帶著怒火反問道。他原本以為這隻不過是幾個年輕氣盛的學生不小心造成的烏龍,可現在看來,這事情更像是有人指使下的蓄意破壞。


    畢竟,誰家飛船維護需要偷偷跑到飛船背部夾層裏去放東西?損壞的地方又都是足以致命?


    那金毛顯然是沒有預料到波波耶娃這人工智能的存在,那有些驚疑的神色完全暴露了他的心境。到底是誰的過錯,現在已經一目了然。在圍觀的學生當中,也有不少人已經反應過來,開始質問起金毛及其同夥。


    麵對大家的異口同聲地討伐和項天明三人懷疑的目光,金毛露出了極為不甘心的表情。看著他這副表情,項天明這才想起當初剛來到學院的時候,這家夥就躲在一邊磨洋工,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人。


    金毛咬著牙,臉上表情變換不斷,最後似乎掙紮了一會兒,對他的同伴露出苦笑說:“你們先走吧,我和這位先生道個歉再說。”他身後的同伴都瞪大了雙眼,似乎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但最後也都低著頭準備離開。


    “慢著,都別走。這事我看沒那麽簡單!”項天明厲聲喊道。但那幾個高年級學生卻仿佛沒有聽見一樣已經擠開人群往外跑。


    金毛看著項天明,靠近了一步說:“這,對不起,我,我們隻是……向你問好!”項天明正疑惑著,就看見靠近的這家夥從袖口中彈出一把尖刀,明晃晃地朝他刺來!


    金毛身材不比項天明低,配合著他這聲東擊西,突然的一刺,在圍觀的學生們看來還是具有相當的衝擊力,沒人想到他會這樣做。


    但金毛畢竟隻是個學生,哪裏是在刀山火海走出來的項天明的對手。後者一個側身躲過金毛的攻擊,側著對方在慣性的作用下沒站穩,一腳踹在了金毛的膝蓋上,後者立即慘叫一聲翻倒在地,抱著腿哀嚎。


    “廢物一個!”項天明看著地上已經被小a用腿壓住脊背的金毛冷冷地說道。圍觀的學生中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香甜ing後退好幾步。項天明抬起頭大喝道:“讓開!”


    隨即,原本還圍成一個圈的人群給項天明讓開一條路來,項天明看著已經跑出去一段路的三個同夥直接掏出了手槍,學生們臉色一白。“所有人蹲下!”向天命喊道。


    大部分學生都乖乖聽話的蹲下抱頭蹲防,除了那三個逃命的。“再跑打斷你們的腿!”項天命最後一次警告道。但是那三人眼見就要跑到轉角,幹脆沒有理會。


    砰砰!幹脆利落的兩槍直接命中了兩人的小腿,血花飛濺,彈頭直接穿過血肉在他們麵前的地麵上留下兩個小坑。至於第三個人,在聽到第一聲槍響後就識趣的蹲在了地上。


    “你們,來六個人,把那三個給我抬過來。”項天明放下還在冒煙的槍口,看著在地上蹲著的幾個男生命令道。幾個學生抬頭看了看麵無表情的項天明,又看了看他手裏的槍,咽了咽口水沒敢動。


    項天明歎了口氣說:“不去和他們一個下場。”話音剛落,十好幾個男生就衝了出去,有的抱著大腿,有的抱頭,使出吃奶的勁兒把那三個倒黴蛋往回搬。


    而已經被小a和李斯特拿組合式鎖具簡單捆住的金毛側臉貼在地上,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麵如死灰。


    “好啦,現在就是我們的事了。”項天明蹲下身去說道。李斯特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小聲讓其它沒事的學生自己趕緊滾。一大幫子人頓時作鳥獸散。


    “好了,放地上,滾滾滾。”項天明對最後十幾個沒敢動的學生說道。回過頭來,他直接把槍頂在金毛的膝蓋上開了一槍白色帶著粉的半月板碎片直接從金毛的腿窩後麵飛了出去,其主人又是一陣痛苦的嘶吼。


    李斯特都有些於心不忍說:“小項,這……”但項天明隻是看著他淡淡地說:“死不了,放心。”隨後,項天明又把槍口塞進了金毛的嘴裏,盡管後者拚命抵抗,但嘴的肌肉肯定拗不過手。還殘留著溫度和火焰味道的槍口讓金毛十分難受,但又不得不忍受。他嗚嗚嗚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我問,你答,懂?”項天明很不耐煩地問道,金毛眼淚都流下來了,拚了老命的點頭。項天明沒立即回話,而是歎了口氣,似乎是有些猶豫。


    “說真的,我開始有點想做反派了。不管是誰,統統殺掉好了,隻要把所有人都殺掉,就沒人阻止我遠航了是不是?”項天明抬頭看著小a和李斯特說道。“項哥,雖然這小子是挺該死的,但你也別惡墮啊!”小a有些著急地勸道。


    項天明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無語地說:“頂多叫黑化好吧,你這詞兒都在哪兒學的,二十一世紀的老祖宗到底都給你們傳下來什麽啊?”


    李斯特剛把另外三個人簡單地拿繩子捆上,走過來吐槽說:“打住吧,我看這家夥快吐了。”項天明扭頭一看,金毛果然是很難受的樣子,想到槍口可能被嘔吐物堵住他就一陣犯惡心,趕忙抽了出來。


    金毛終於能把嘴合上,但卻悲哀地發現自己似乎有點止不住地流口水,一副癡呆兒的模樣。“好,現在能請你告訴我為什麽要搞破壞嗎?”項天明笑嘻嘻地晃著槍口問道。


    金毛看著黑乎乎的槍口在他的臉和地麵之間來回晃蕩,真是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眼前這家夥,是真的會開槍啊!


    金毛有些畏懼地說:“我,我就是想找點刺激……哎喲!別,別,大哥!啊!!!”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項天明在腿上的傷口附近一陣捅咕。後者笑著看向他:“說重點,時間,地點,人物,關鍵劇情!”


    “三天前,學院生活區我宿舍樓下垃圾桶邊上,我正和朋友說話,有個女的問我願不願意幫她做一件事,有不少錢拿,還能找刺激。具體就是要破壞你們的飛船,把帶有定位芯片的工具塞進飛船裏。大哥,我說了,放我走吧!”金毛痛哭流涕地說道。那聲音叫一個聞者傷心,聽者流淚。恐怕就是孟婆來了也要感慨這小子指定是上輩子沒喝夠,想起了傷心事。


    “那女的什麽樣子?”李斯特接著問道。金毛因為失血,嘴唇都有些白了,哆嗦著說:“她戴著麵具,我不知道,但是她露出來一點發梢,看著是金色。”


    “對了,你知不知道之前學院裏那個死掉的班主任,阿娜爾汗·塔合曼?”李斯特雙手環抱於胸前,突然問道。


    金毛又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好像看見了什麽特別恐怖的東西。項天明用手抬起金毛的頭扭向自己:“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看著那雙古井無波的黑色眼睛,金毛硬著頭皮說:“那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幹的!”


    項天明歎了口氣,把槍指在金毛的頭上:“那你到是告訴我是誰做的啊?你這樣說半句留半句,放在其他地方我能把你生吞活剝了信不信!”他身邊的三個同夥早就對項天明的殘暴有了心理預期,但是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把地打濕。


    金毛臉色蒼白,心裏是止不住地懊悔,自己怎麽就惹了這位大爺呢?他不得不開口:“具體是誰我不認得,但是我當時在旁邊,老是聽他們說什麽烏托邦,跨時代的研究什麽的。我當時真的沒參與,你要相信我啊!”


    三人一聽心裏已然有了數,項天明隨即讓李斯特給四個人做簡單包紮,免得他們失血過多死掉。“相信你是倒是問題不大,關鍵在於,聽了你說這麽多,我覺得你是真該死啊。那邊三個,你們覺得他該不該死?”項天明舉著槍問道。


    “該死,當然該死!”其中唯一一個沒中彈的幸運兒連忙喊道。“你這家夥……”金毛聽見後狠狠地說道。另一個腿上中彈的人說:“放他,放我們一條生路吧……”“饒了我們吧,我們保證再也不做壞事了。”最後一個被困起來的倒黴蛋也求饒道。


    項天明笑了:“也就是說有兩個人認為他不該死,一個認為該死。好吧,真是有點意外。”說完,他就重新舉槍對著金毛的頭。“別別別,大哥,大爺!明明反對票更多啊!”後者流著淚求饒道。


    項天明隻是笑:“砰!”槍聲並沒有從金毛頭邊響起,而是被項天明從口中說出,他就是想嚇唬嚇唬這逼崽子。至於真把他打死倒也沒必要,他的膝蓋起碼需要在醫療艙內半個月才能好,而且就金毛現在這副躺在地上因為死裏逃生而激動得流淚的模樣,大概是不會有反抗的心思了。


    “敢再鬧事的話,我就給你們帶到奧林匹斯山頂,然後把你們丟下去。你們知道奧林匹斯山有多高吧,就算是垂直下落,也要五十秒左右,足夠你們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怎麽樣,想試試嗎?”項天明有點期待地說道。


    地上的四人沒敢說話,生怕把他們眼中項天明這個大魔王給激怒。至於項天明也沒心思再調戲他們,因為學院的巡邏隊已經出現在了遠處。


    等巡邏隊過來,拿著槍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趴下的同時,在項天明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有個穿著製服的金發女學生正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第一步計劃成功。”她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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