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星係的執法部隊執行效率極快,直接連人帶船裝上貨船拉走,至於已經處於半報廢狀態的歸鄉號隻能記錄坐標後暫時丟在這裏等待後續的調查取證。


    太陽係這邊已經得到了半人馬座星際航班太空港被襲擊的消息,整個星係都緊鑼密鼓地開展防禦,連帶著周圍幾個關鍵星係,共同組成裏三層外三層的鐵桶。


    而輕微受傷的項天明一行人正被執法部隊帶往木星軌道太空港進行調查,路過地球和火星的時候項天明在五大三粗的執法部隊成員監視下,隔著厚厚的透明舷窗看了幾眼。這裏的景象和幾年前他唯一一次探望項雲汐的時候又有了很大的變化。


    中繼信號站點和旅遊信標到處都是,淡藍色和紅色的閃光在空曠的宇宙空間中幾乎要連成一片,一路從水星公轉軌道上延伸到火星那邊,看上去很是壯觀。


    至於地球和火星本身倒是變化不大,地球依舊大麵積覆蓋著海洋,從上千公裏外看不見綠色的大陸部分上有任何人工建築的痕跡。至於地球的老鄰居火星剛好是以夜半球麵對項天明的方向,一片又一片璀璨的燈光在黑暗中尤為顯眼。想來經過幾百年的地球化改造,上麵已經塞了不少四代甚至五代移民人口。


    越過已經是綠油油一片的火星,太陽最大的長子——木星就在眼前。這顆太陽係內最大的氣態巨行星,曾經一度被學者認為可能與太陽分庭抗禮,但在人類的短暫的文明曆史中恐怕是很難看到了。


    再稍微靠近些,木星表麵的大紅斑就很明顯。一千五百多年來,這玩意兒就像一道難看的傷疤貼在木星臉上。從鼎盛時期的最大直徑超過四萬千米,到如今的兩萬千米,盡管縮小了很多,但這道紅斑還是能輕鬆覆蓋整個地球。


    “快到了。”正當項天明沉浸於這茫茫太空中的無限驚奇時,與他共處一室的執法官突然說道。項天明下意識回頭看了那個全副武裝的高大人形一眼,對方盯著窗外,似乎也看得出神。這裏沒有別人,小a和李斯特都被安排在其它隔間,項天明略微有些不安。


    “看,木星的星環,多美啊。”那執法官又甕聲甕氣地說道,一邊說還一邊往窗外指了指,於是項天明扭頭重新看向窗外。


    一圈薄薄的,顏色發白發灰的,猶如麗紗般朦朧的物質就在眼前,這便是木星星環。從星環內到星環外,大概有接近一百顆衛星環繞著木星,大部分由於反射率低,肉眼根本看不清。不過項天明注意到其中有一顆最靠近木星本體的衛星表麵似乎正閃閃發亮。


    “那是木衛一,也可以叫艾歐,聯邦當局把它改造成了礦業和冶煉基地,盛產鐵,鎂,鈉和很多化合物。”似乎是看出項天明的疑惑,那執法官又背著手,帶著點自豪說道。


    項天明呆呆地看了一會兒才把視線放在他身邊的執法官身上,他問:“聽上去,你對太陽係了解不少。”對方隱藏在厚重頭盔下的表情項天明是看不到,但從執法官爽朗的聲音中能感覺到一絲笑意。對方說:“我是太陽係本地人,從小就喜歡了解這方麵的知識。”


    “這麽說你很喜歡太空?那為什麽不去做星際飛行員呢?”坐在窗邊的項天明忍不住對執法官好奇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執法官幽幽地說道,這裏麵大概蘊含了某些複雜的情感。


    項天明點點頭,隨後突發奇想又問:“那這次半人馬座的襲擊事件你怎麽看,是財團還是什麽人?”執法官一愣,語氣隨之嚴肅起來:“聽著,我們知道你是飛盟的成員,但你和你的同伴還沒有完全洗脫嫌疑,這個問題我們更想聽聽你的說法。”


    小小隔間內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沉重,過了一會兒,貨船開始改變航向,朝著木星環中間飛去,項天明注意到在薄薄的塵埃帶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發光。


    “走吧,我們需要去接口集合。”項天明身後的執法官語氣平淡地說道。


    項天明,小a和李斯特被執法部隊頂在最前麵,身後是三列二十來號武裝到牙齒的壯漢,雖然沒有給他們上手銬,但監管戒備的意味不言而喻。


    隨著時間推移,在對接口整備區列隊的人越來越多,除了黑色塗裝的執法部隊,項天明還注意到隊伍邊上還有幾個衣著得體的中年人,從他們胸前的徽章來看大概是聯邦的軍隊高層。這就怪了,軍隊的人怎麽會和本地執法部隊的人混在一起,兩撥人的不對付在聯邦境內是出了名的。


    “老李,注意到那邊幾個了麽?”項天明扭頭對右邊的小腿打顫的李斯特問道,後者一臉衰樣,脖頸僵硬地扭過來說:“咋,咋,咋了?”


    這副模樣被附近的執法官們看見,個個都要笑得東倒西歪,雖然大概是顧及麵子沒笑出聲,但項天明還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抖個什麽勁兒?”項天明輕輕捶了李斯特一拳,鬱悶地問道,就連一旁無所事事的小a都看了過來。“這,這這,我怕嘛。這根本不是簡單詢問的規模啊,搞不好一下船就是什麽妖魔鬼怪!”李斯特咬著牙,努力壓製住抖動回道。


    項天明剛想說什麽,卻聽得身邊的氣密門發出一連串機械咬合聲和金屬碰撞聲,緊接著隊伍裏就有人提醒他站好。項天明隻好不情不願地轉過身去,整理了幾下上衣領口和袖口,又把飛盟徽章拿出來別上。


    伴隨著警報聲,厚重的氣密門被緩緩升起,露出門後向下的坡道,隻是暫時還沒有看見人影。


    等到門板完全被抬起,背後的通道便一覽無餘,這是條長長的觀光走廊,兩側甚至頭頂全部采用透明的材料,隻有地板擁有令人安心的金屬光澤。


    項天明仔細打量一番後注意到之前在通訊中聽到過的吉利斯船長的聲音再次出現,抬頭望去,一個瘦小的白胡子老頭正躺在擔架機器人上被兩個執法官推著從走廊對麵路過。這小老頭一邊叫罵著什麽,一邊還不忘時不時喝幾口手裏的咖啡,看上去是沒什麽事。


    項天明正想招呼他一下,卻沒想到吉利斯躺在擔架上臉色突然一變張大了嘴,簡直跟活見鬼了一樣,天知道他看見了什麽。隨後吉利斯又扭頭看向走廊這頭的項天明,似乎帶著點遺憾嘖嘖嘴。


    項天明那心裏跟貓抓似的,但又不敢就這麽跑出隊列,隻能靜觀其變。不過很快他懸著的心就放下了,或者說直接沉底。


    因為在吉利斯被推走後,走廊盡頭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振專門提醒他要小心的一號人物——聯邦總統埃爾多安·瑪德琳。


    當項天明第一眼看見這個被‘譽為’切開裏麵能流黑水的女人時,他知道自己會很難去忘掉瑪德琳帶給人的那種感覺。


    這位人類文明區中唯一能和財團相互抗衡的勢力領導人一看見佩戴飛盟徽章的項天明就露出了別有深意的笑容。而上一秒,她手裏還拿著身邊的下屬遞過來的平板皺著眉頭,頭也不抬就給了對方一耳光。


    這其中表情變化之快,過渡之自然,項天明敢說穿越前自己那些表演係的同學是拍馬也趕不上的。


    瑪德琳帶著那種看不出態度的微笑,邁著自信的步伐走在前麵,而她身後跟著四五個雖然看似嚴肅,實則有些畏手畏腳的隨行人員。前後一對比,一股子精英的味兒便油然而生。


    實話說埃爾多安·瑪德琳的長相並不好看,年齡起碼也是四五十起步,但脖頸處適當添加的幾處金色和赤紅色眼影極大的改善了這一點。配合如同魚鱗般細密而光澤多變的連衣貼身長裙,倒也算不上難看。


    至於肢體上一些嵌入的炫目燈條,和其它零零散散的奇怪設計,則更加讓瑪德琳看上去像一個時裝周走秀的實驗性模特。


    總的來說,項天明把這種怪但不完全怪的審美歸結於一千多年來抽象藝術發展的惡果。


    “菲利普元帥,埃斯特勒將軍,諸位好。當然,還有這幾位飛盟的……新朋友。”片刻之間,瑪德琳就來到了眾人麵前,不緊不慢地打了個招呼。


    項天明很疑惑這家夥怎麽能穿著這麽緊身的裙子還走這麽快,但顯然現在最好還是別提這事。“您好,瑪德琳女士。”項天明說道,隨即不卑不亢地伸出右臂,打算握個手。


    “閣下!”總統身後一人突然伸手出來象征性地攔了一下說道,似乎是不放心這樣的肢體接觸。“無妨,項先生可是飛盟的迅速崛起的新秀,我相信他不會有逾越之舉,對吧?”瑪德琳施施然伸出右手握住項天明的手說道。


    項天明第一次和這樣重量級的人物握手,一下子感覺都快要無法呼吸了。那種久居上位自然帶著的那股氣勢讓他有些難受。不過奇怪的是,他隱約感覺從瑪德琳的手上傳來一股斥力。


    至於小a和李斯特,似乎是完全被忽視了,大概來之前就對他們做了初步的背景調查,知道項天明才是這支機師小隊的核心。


    “事不宜遲,元帥,項先生,我們邊走邊聊吧。”瑪德琳握完手不動聲色地把手放回小腹,話題一轉催促道。隻有離得最近的項天明留意到那雙留著長指甲的手正向外排斥著空氣,灰塵連帶著一些瑪德琳手上的金粉被推到空中,四處飄散。


    瑪德琳似乎也注意到項天明奇怪的眼神,尷尬地手掌手心互相搓了一下,期間露出了手心裏不知何時捏著的濕巾,隨即轉過身去遮擋了視線。


    “項哥,怎麽了?”小a湊上來跟在慢了幾步的項天明身邊小聲問道。項天明看了看一臉呆滯的李斯特,又看了看和瑪德琳走得最近的一圈兒元帥,將軍。也壓低了嗓子說:“這家夥估計有潔癖,要不就是看不起咱。握完手自個兒擱那兒偷偷擦呢。”


    “最好別說話,人多眼雜。”就在兩人跟在瑪德琳後麵嘀咕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說道,聽上去應該是剛才和項天明聊天的那個執法官。


    因此項天明和小a也不好再交頭接耳,拉著李斯特加速跟上隊伍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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