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振作精神,全部的拳法劍法演練完之後,又開始了第二遍。隻是這一次他故意放慢了節奏,好讓先前發現的問題都暴露出來,以便找到解決的辦法。


    在這時,一位華服少年悄然走進演武場,看了半天,發出不屑的笑聲,悠然走前來。“蕭炎,你再練也是個廢物,咱們家傳的拳法,竟然讓你打成了烏龜拳,你難道不覺得丟人現眼嗎”少年油頭粉麵,一臉嘲諷,冷笑道。


    蕭炎認得來人,是蕭家的旁支子弟蕭雲鵬,自己這個主家的少爺身份還要低半等,平日最喜歡攀高踩低的,在蕭家的一百多個子弟,討厭程度排在第一位。


    蕭炎擦了一把臉的汗水,冷淡道“蕭雲鵬,你不過是旁支子弟,還是小妾生下的庶出子,什麽廢物,什麽丟人現眼,說這些不是自取其辱嗎”


    蕭雲鵬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臉色通紅,怒聲道“你說什麽”


    蕭炎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道“辱人者必自辱,聽不懂算了,沒事你退下吧,和你說話失了身份”


    “你,你”蕭雲鵬滿臉大紅布,胸膛劇烈起伏,拳頭攥得緊緊的。他萬萬沒想到,一向不善言辭的蕭炎,怎麽變得這麽言辭犀利,不,應該是氣勢也變得咄咄逼人了。


    蕭雲鵬氣懵了,半天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大聲道“蕭炎,你以為我願意來你這裏嗎,大爺和三爺讓你去議事大廳走一趟”三伯,蕭炎腦海浮現出一張敦實的麵孔,急忙換了一身衣服,向著議事大廳走去。


    蕭家主脈有四兄弟,家主大爺蕭洪波,二爺蕭洪濤,三爺蕭洪厚,還有蕭炎的父親蕭洪道。自從蕭炎的父母過世後,蕭炎是三伯一手帶大的,內心深處,蕭炎和三伯的感情很深,遠遠超過其他兩位伯伯。


    議事大廳坐落在莊園的軸線,古樸威嚴。蕭炎一路哼著歌,穿過廣場,踏上大廳前的台階。


    台階兩側的蕭家子弟們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蕭炎,竊竊私語,不少人還指指點點的。這個蕭炎可把蕭家的臉麵都丟盡了,他能進入十大宗派之一的萬劍閣修行,那可是前世修來的福氣,有多少大家族的子弟想進都進不去呢。可他倒好,修煉八年,實力才達到罡武境第三重,連蕭家最差的子弟都比他厲害,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讓他這麽給浪費了。他自己成了廢物不說,連帶著,蕭家也成了三河行省的笑柄。


    蕭家子弟一旦和別的世家子弟起了爭執,隻要對方一提起蕭炎,他們連頭都抬不起來。


    半個月前,這個家夥又被人打個半死,抬回到家裏,真是名副其實的丟人丟到家了。現在好了吧,人家找上門了。


    蕭炎對眾人的議論和嘲諷充耳不聞,跨過門檻,大步走進古樸的大廳。當他剛進門,兩扇厚重的門緩緩關閉,大廳的光線也暗淡了下來。蕭炎察覺到異常的氣氛,當看到坐在末席的銀衫少年時,不禁怒氣湧,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


    是這個混蛋,和一個女的偷情,卻把我打個半死,如果不是剛好有人路過,恐怕自己被活活給打死了!


    坐在末席的少年,穿著剪裁得體的銀衫,胸口繡著三把紅色的劍,身材修長挺拔,麵如冠玉,長發披肩,此刻他也看向蕭炎,精光閃動的眸子裏,流露出陰鷙之色。


    “盧鶴,你怎麽在這裏?”蕭炎冷聲道。


    “你說呢?”盧鶴不屑一笑,打量了兩眼蕭炎,笑容顯得更加不屑一顧。


    “蕭炎,不得無禮!”大爺蕭洪波響亮的聲音響起。蕭家的家主,大爺蕭洪波,五十出頭,穿著藍緞長衫,身材壯碩,虎目獅鼻,好像一座小山坐在主座,不怒自威。


    大爺臉色發青,用憤怒的目光瞪著蕭炎,緩緩開口道:“蕭炎,今日你當著我們的麵,當著盧家的麵,把認罪書給簽了!”


    認罪書?什麽認罪書?蕭炎一頭霧水。


    旁邊的管家端來一個黑色的漆盤,裏麵放著紅色的印泥和毛筆,還有一張紙,排頭寫著三個碩大的黑字——認罪書。


    尼瑪,說我暗戀師姐多年,所以圖謀不軌,意欲強暴。


    說我因嫉成恨,企圖嫁禍於人。


    還特麽說我蓄意挑撥蕭、盧兩家的關係。


    你們把我打得半死,還要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蕭炎心生悲涼,一臉嘲諷地看著盧家的人,冷笑道:“真是典型的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一對狗男女偷情,被我撞破,卻被你們編得天花亂墜,真是難為你們了。”


    “放肆!”大爺蕭洪波氣得渾身發抖,大掌轟然拍打在座椅的護手,堅硬的紫檀木霎時裂開幾道裂紋。


    “炎兒,還不給我住口!”三爺蕭洪厚看到盧家的人臉色陰沉下來,不禁急了,走到蕭炎麵前,低聲訓斥起來。


    蕭炎是三爺一手帶大的,他當然不相信蕭炎會做出這等事,可這件事的性質太惡劣,一旦傳開,蕭家的名聲會大大受損,甚至可能引發蕭家和盧家之間的衝突。


    盧家是幾百年的望族,別說在三河行省,是在雪鷹公國的影響力都不容忽視,不是蕭家能惹得起的。


    而盧鶴又是萬劍閣的精英弟子,實力達到蘊靈境第一重,是人中之龍,而蕭炎呢,區區一個外室弟子,實力不過罡武境第三重,基本屬於墊底,兩人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下,怎麽比?


    蕭炎要是不簽這份認罪書,給盧家一個交代,盧家豈能善罷甘休?更不要說,聽說那個女的也是精英弟子,而且出自豪門世家,指不定人家哪天也找上門了呢。


    蕭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宛如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始終不為所動。簽下一個名字看似簡單,可一旦簽了,他的這輩子就完了,從此將背上無法洗掉的汙點,遭人鄙夷,萬劍閣也會把他清掃出門。更讓他感到憤怒屈辱的是,人家逼上家門,家裏人卻向著外人說話,仿佛保住自己的性命,是天大的恩典了。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炎兒,簽了吧,簽了至少能保住一條命”三伯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


    “三伯,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是不會簽的”蕭炎的聲音宛如萬年寒冰,冷硬說道。


    大爺蕭洪波一臉怒色,宛如一頭發怒的雄獅,虎目瞪著蕭炎,沉聲道“來人,給我按住他,不簽也得簽”


    在門口肅立的兩個彪形大漢走前來,宛如兩座山嶽,直接將蕭炎按倒在地,一人抓著他的手,掰開他的大拇指,往紅色的印泥按去。


    蕭炎側臉看到盧鶴那張冷笑的臉,前所未有的屈辱讓他發出不甘的怒吼聲。


    “滾開”蕭炎兩隻手臂猛然一發力,宛如兩條鋼鞭,身後的兩個大漢身形倒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蕭炎站起身,拿起漆盤的認罪書,一點一點把認罪書撕碎,一把向著盧鶴扔去。


    一縷黑發垂落,劃過蕭炎冰冷的視線,他抬眼看著大爺,木然道“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簽”


    “你”大爺的手又開始哆嗦了。


    盧家的幾位長輩冷眼看著這場鬧劇,臉上露出嘲諷之色,似乎要看蕭洪波怎麽收場。


    三爺已經慌了手腳,隻得硬著頭皮,看著盧鶴問道:“盧公子,認罪書還有副本嗎?”


    盧鶴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三爺,他身旁的一位長輩卻勃然大怒,厲聲道:“三爺,事關我盧家幾百年的名聲,事關鶴兒和雲菲姑娘的清譽,豈能如此兒戲?”


    “算了,既然他不願意簽,”盧鶴冷笑著站起身,看著蕭炎,森然道,“那隻有通過對決來自證清白了。”


    蕭炎眼角跳動了一下,昂然道:“好,對決就對決,反正我也要找你們這對狗男女算賬。”


    蕭炎一口一個狗男女,氣得盧鶴額頭青筋亂跳,雙眼噴火,大手按在腰間的劍柄,恨不得當場拔劍殺了蕭炎。


    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看向大爺和三爺,高聲道:“兩位長輩,還請做個見證。”


    大爺眼中黯然之色一閃而過,他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蕭炎,沉聲道:“蕭炎,對決是你自己選擇的,你要對自己的話負責,你可明白?”


    蕭炎木然道:“大伯放心,我不會逃走,更不會怯戰,大不了是一死。”


    “好!”盧家的長輩站起身,他的眼神陰冷得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掃過大爺和三爺,又看向蕭炎,陰聲道:“我盧家絕非以大欺小,鶴兒也不願趁人之危。蕭炎和鶴兒的對決,安排在半年後的建國慶典,地點在三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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