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閑閑回想剛才製服老三那麽一幕,怎麽想怎麽爽快,“別說,有一個金丹劍修當保鏢,還挺有麵子的。”


    淩雲意:“虛榮。”


    “嘿嘿。”


    淩雲意:……


    他現在懂了,為什麽師父常對他說出門在外一定要臉皮厚,從沐閑閑身上,他深刻領悟到了這個道理。


    找回了靈石,沐閑閑不僅還上了錢莊的錢,還給員工們都發了獎金,一時沐家莊上下喜氣洋洋,等到了下月七號,又一批大鐵鍋開賣了。


    沐閑閑正在家裏等著數錢,下人急匆匆跑進來,“小姐,不好了!咱們家的攤子被砸了!”


    第5章 豔福不淺


    沐閑閑一下站起來:“怎麽回事?”


    下人道:“咱們在棲雲城幾個菜市場的攤位都被人給砸了!那夥人穿著一身黑,還拿黑巾蒙著臉,衝過來就拿著錘子將咱們的攤架砸倒,連大鐵鍋都被他們砸爛,咱們的人拚命阻止也攔不住他們,砸完之後這夥人就跑了。”


    沐閑閑麵色凝重,下人神色沮喪,“本來今天排隊來買大鐵鍋的人特別多,甚至隊伍裏還有修士呢!他們都說咱們的大鐵鍋挺有意思的,想買一個回去,沒想到出了這事……小姐,咱們可怎麽辦啊?”


    不一會兒,管家、鐵叔、淩雲意都在了,幾人聚在商量此事,管家直唉聲歎氣,“以為靠著小姐的主意,咱們沐家莊要好起來了,沒想到又遭到這場禍事,大鐵鍋被砸了個稀巴爛,咱們血本無歸,好不容易賺的錢又賠了進去,難道老天真的不眷顧沐家嗎?唉。”


    鐵叔青著臉著一言不發,看到自己的心血被這樣糟蹋,這高大的漢子內心也是說不出的難受。


    “咱們先別沮喪,先想想對策。”沐閑閑道,“對方目的明確,砸了鍋就走,並未傷人,可見目的是毀了我們的生意,而不是和沐家有什麽深仇大恨。”


    “可能是同行幹的!”管家被這麽一提醒,回過神來,“咱們棲雲城最大的宗門是煉器宗門熔火宗,還有其他小的莊子、鐵匠鋪、鐵器鋪子少說也有十幾家,怎麽才能知道是誰所為嗎?”


    沐閑閑看向淩雲意:“你怎麽想?”


    淩雲意道:“能三兩下就砸壞鐵鍋的錘子,並不常見。”


    鐵叔道:“對,靈火爐打造,還加入了靈粉的鐵鍋,不是一般的錘子能錘壞的。”


    沐閑閑道:“排隊的還有修士,他們都不敢出手阻止那夥黑衣人,眼睜睜看著他們行事,說明那夥黑衣人實力不低。”


    管家越聽越心慌,“那、那豈不是對方很厲害?”


    “大膽點,整個棲雲城有誰家有這樣的實力,出動這麽多人馬,光天化日之下敢砸咱們的攤子呢?”


    四人對視,齊聲說出:“熔火宗!”


    得出答案並不能讓人心情變好,管家反而更加發愁了,“要真是熔火宗,咱們該怎麽辦啊?這棲雲城就屬他們勢力最強,誰能與他們鬥?他們盯上了沐家莊,我們以後還怎麽做煉器生意?”


    他下意識看向淩雲意,又搖了搖頭,“那熔火宗宗主可是元嬰修為,門下有十餘金丹,上百築基弟子,咱們拿什麽跟他鬥?”


    沐閑閑道:“是啊,咱們都是老弱病殘。”又看了一眼淩雲意,“你除外。”


    淩雲意:……


    管家歎道:“如今也隻能先避避風頭,不能和熔火宗硬碰硬啊。要不就先不做這大鐵鍋的生意了,改做別的呢?”


    “這不是辦法,隻要沐家在棲雲城一天,就繞不過熔火宗,終究要受他們打壓,沒有出頭之日。”沐閑閑道,“我要去一趟熔火宗。”


    管家一驚,“小姐,這不是羊入虎口嗎?去不得呀!”


    沐閑閑道:“放心,我不是去質問他們,也不是去找麻煩,我是去拜訪他們宗主,不會有危險。”


    “小姐啊,自從老爺夫人去了,沐家就剩下你一個獨苗,你怎麽能去犯險啊!”


    沐閑閑安撫道:“管叔,別擔心,那就讓淩劍君陪我一起去,就算真遇上什麽危險,起碼逃跑不成問題。”


    管家知道她一向是拿定了主意就不會改,隻好看向淩雲意,還拿出手帕?????抹了抹,“劍君,你會保護好小姐的吧?”


    麵對管家殷切的視線,憂愁的眼神,眼角的淚痕,淩雲意很難說出這個不字,他道:“我會跟她一起去。”


    沐閑閑笑道:“劍君,又要麻煩你做我的保鏢啦。”


    淩雲意:“……知道了。”


    師父常說的第二句話:當一個女人對你笑的時候,你就要小心了。當時他不懂,現在他又有些懂了。


    --


    熔火宗地界。


    巍巍宗門高聳入雲,山門上書熔火宗三個大字,用火紅色,字跡龍飛鳳舞,形似一團火焰,乍一看就給人一種烈焰滾滾的感覺。


    這棲雲城第一號宗門,占據整個棲雲山,是整個棲雲城靈氣最充足之處,門下有五洞三堂,其中五洞負責修煉事宜,三堂分管凡俗事務。


    以沐閑閑這樣的身份,就算她想見熔火宗宗主,對方也不會見她,拜帖隻能遞到三堂之一的煉器堂堂主手中,兩人在山門外等了一個時辰,一弟子出來道:“堂主事務繁忙,無暇見客,兩位請回吧。”


    沐閑閑心如明鏡,既然猜測是熔火宗搞事,這堂主肯見她就有鬼了,她:“明堂主不見我事小,錯了過一筆大生意——”


    她話未說完,忽從山上下來了兩個弟子,他們施展輕身術,一步能跨出數裏之遠,轉眼間已到了他們麵前,這兩人一來,煉器堂的弟子立刻後退兩步,顯然他地位要比這兩弟子低,隻能靠邊站。


    “兩位貴客,宗主有請。”


    沐閑閑:?


    她準備的說辭還沒派上用場呢!


    那煉器堂弟子也是一臉懵逼,他們明堂主不是說了,沐家莊的人一概不見嗎?怎麽突然宗主要見他們了?


    沐閑閑跟著兩弟子往棲雲山上走,一路走,一路對熔火宗的有錢程度有了新的認識,她借銀子才買得起的靈火爐、靈火錘,在這裏不過是給築基弟子們練手用的初級煉器用具,上品的鼎爐更是五花八門,連弟子們身上的弟子袍,都是用靈線織就,防火防燙,不同弟子還配有不同紋樣……


    三堂熱鬧非凡,五洞隱秘幽靜,屹立山巔的便是宗主所在的熔火堂,兩隻威風凜凜的機關虎獸守在門口,高有丈餘,見有外人來,虎目緊鎖兩人,栩栩如生。


    沐閑閑抬起頭看著這渾身散發著“造價貴很貴特別貴”的機關虎,非常羨慕,“沐家什麽時候才能有這樣的鎮莊獸啊,真帥!”


    “沐姑娘若喜歡,老夫這裏有個小型機關虎,可以送給姑娘。”遙遙從門內傳來的聲音,中氣十足,隱隱蘊含著靈氣,清楚傳入兩人耳中。


    “小老虎!”沐閑閑一聽,直接衝了進去。


    淩雲意無語:……這要是陷阱,誰救得了她?


    進了堂內,當先看到的就是坐在主座上的男人,他留著短須,肩寬背闊,氣勢雄沉,也生著一雙虎目,視線掃過來時,那威壓讓人不自覺呼吸一滯,沐閑閑知道修士的年紀不能憑外貌來猜測,這位熔火宗主看起來像是四十歲,實際說不定四百歲有多。


    活著的元嬰,和活著的金丹一樣,她都是第一次見。


    從淩雲意身上,她能感受到銳利無匹的劍意,他是不自覺的劍意自發,而從宗主烈熔火身上,她感受到的是絕對實力的壓製,他如果想對自己動手,可能比捏死一隻雞仔還簡單。


    烈熔火為何主動邀請他們見麵,還對他們這麽客氣?關於原因,沐閑閑多少能猜到一些。


    沐閑閑在看烈熔火,烈熔火則是自淩雲意進來開始,就關注著他,此時,兩人一坐一站,凝然不動,好像忽然開始了一二三木頭人比賽。


    緊接著,沐閑閑看到淩雲意的發絲動了,烈熔火的胡須也動了,堂內明明一絲風也沒有,隻有靈氣的流動不同尋常,一時間堂中安靜得隻能聽見呼吸聲,沐閑閑等了一會兒,烈熔火先動了,他笑得爽朗:“好劍意!”


    淩雲意道:“獻醜了。”


    他剛一進來,就被拉入了烈熔火的意識境中,麵對他淩厲的攻勢,淩雲意立刻以劍意相抗,雙方來往數招,烈熔火便關閉了意識境。


    “你修為雖是金丹,但劍意已突破七重,甚至超過了一些元嬰劍君,未來不可限量。”烈熔火眼中滿是讚賞,越看他是越滿意。


    他也沒忘了沐閑閑,抬起手,手心向上,一尊墨水瓶大小的小機關虎憑空出現在他掌中,它就像是門口機關虎的縮小版,小老虎腦袋動了動,虎頭虎腦,十分可愛。


    “作為見麵禮,此物便送你了。”


    這小老虎竟還帶了一對翅膀,晃悠悠飛到了沐閑閑手中,沐閑閑捧著老虎愛不釋手,這隻機關虎結構精巧,內裏嵌有一顆藍瑩瑩的靈核,是機關虎的驅動核心。


    “這是我宗七品機關師的作品。”烈熔火道,“沐家也是煉器世家,你應該知道,煉器種種分支中,最難的便是機關術,這隻機關虎雖小,結構卻不簡單。”


    “多謝宗主相贈。”沐閑閑道,“我一定好好愛護它。”


    烈熔火點點頭,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


    沐閑閑從善如流:“小女子知無不言。”


    就知道他不會平白無故送自己東西。


    “你們二人是什麽關係?”


    沐閑閑如實道:“雇主和雜役的關係,他在沐家莊打工。”


    烈熔火正捋著胡子呢,聞言差點揪下幾根胡子來,“此言當真?”


    沐閑閑道:“體驗生活嘛。”


    淩雲意道:“她說的沒錯。”


    “這……”烈熔火道,“隻要不是道侶,都好說。”


    淩雲意不解:“宗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時,風送暗香,一朵紫雲般的身影飄然進了堂內,靠在烈熔火身側,喊了一聲,“爹!”


    淩雲意看這女子眼熟,這不是那日在小巷救下的女子?她自稱烈蓮兒,如今一看,她竟是烈熔火的女兒!


    沐閑閑小聲道:“瞧,你英雄救美的福報來了。”


    第6章 她生病了


    淩雲意霍然看向她:“你早就猜到了?”


    那天他說出烈蓮兒的名字,難怪她說烈蓮兒不可能偷錢袋……


    沐閑閑道:“除了這個,我想不到有別的理由能讓烈宗主對我們以禮相待。”


    淩雲意:……


    如果不是烈家父女都在這,真想質問她為何不早說,就聽烈蓮兒說:“恩人,我們又見麵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紫色雲錦裙,按說像這樣大紅大紫的顏色,一般人難以駕馭,穿在她身上卻是十分相襯,眉心一抹火焰形狀的靈印,真是豔如牡丹,有傾國之色。


    淩雲意道:“叫我名字就好,我算不上什麽恩人,隻是恰好路過,而且那群小混混本來也傷不了你。”


    烈蓮兒道:“不,你阻止了我傷他們,若我弄死那幾個凡人,回來免不了被爹一頓責罰,到時我可慘了。”


    淩雲意:……早知這樣,他還不如不出手。


    沐閑閑聽他的話意,觀他的態度,便看出來他對烈蓮兒是一點意思沒有,這父女都把心思寫在臉上了,她還能看不出來?


    一旦烈熔火開口,淩雲意多半要拒絕,如此一來,沐家莊的事豈不是談都沒談就沒戲了?


    烈蓮兒忙給她爹使眼色,烈熔火咳了一聲,道:“賢侄,我有意將——”


    “烈宗主。”沐閑閑趕緊打斷,“關於沐家莊大鐵鍋被砸的事,我想跟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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