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什麽?」牟靈兒的聲音哽咽的更厲害了,「你的意思是?因為那個文雅?」


    我擺了擺手,「不隻。」


    這句話說出來,牟靈兒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她顯然是對我這句話十分不解。


    從她看我的眼神,我能猜測出一二。


    這句話是在說我是一個多不正經的人......


    我這一生說過很多蠢話,但這句,無疑是最蠢的......


    我還沒有和她解釋,就這麽說了,牟靈兒一定會誤會我的。


    牟靈兒伸出我放開的玉手,捂在胸口,看起來很是艱難的坐起身來,我想要上去扶著她,卻被他的玉手重重地推開了。


    她美目微微睜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像被我這一句話說得,傷痛更嚴重了一些。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她如今這個樣子,我怎麽能走。


    「靈兒,你聽我說。這件事情其實解釋起來是很複雜的......」我麵露難色,有些不知所措。


    看來,也隻有一點一點解釋給她聽了。


    牟靈兒搖了搖頭,「我不想聽。」


    「並非是我不喜歡你......而是......」我吞吞吐吐地解釋著。「確實是事出有因......」


    牟靈兒聽到這話,忽然有了精神,一下子伸出玉手抓著我。「濟寧,你沒騙我?」


    我堅定的點了點頭,「不騙你。」


    「但是現在,你一定要為我解開情蠱,你不知道,那情蠱過於強大,不僅折磨的我每天疼痛難忍,而且......也禁錮了我所有的力量......」


    牟靈兒的大眼睛絲毫不動的盯著我看,「你有什麽力量?難不成你又在騙我。」


    說著,牟靈兒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樣,失聲笑道,「恐怕,要不你和別的女子有了肌膚之親,那情蠱,是斷斷不會發作的。」


    牟靈兒說的都對,可是我確實也有我的難言之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解釋好,我隻得說。「靈兒,你先為我解開情蠱,等救出慧清師太,解決了詭雲浦的事,我一定和你說個清楚。」


    牟靈兒一臉懷疑的看著我,搖了搖頭,「那天,你能拋下我們三個人獨自離開。誰又會知道你會不會情蠱解開之後。再次離我而去呢?」


    我猛地晃了幾下頭,「不會的!靈兒!你相信我!不會的!」


    山洞中的潮濕味瀰漫開來,在空氣稀少的情況下,竟然衍生出了一種惡臭。


    我不禁沒忍住咳嗽了兩聲,準備一把拉起牟靈兒,先出了山洞再說。


    牟靈兒渾身軟綿綿的,好像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我就這麽把看起來很是虛弱的牟靈兒背在身後,此時也顧不上她那火辣的身材,而是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心酸......


    她很老實的靠在我的背上,緊緊地摟著我的脖子。


    我能體會到她嬌軀的冰涼之感,我們已經分開有一段時間了,真不知道她這麽久是怎麽過來的。


    我也不確定自己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對於文雅,對於沈冰蝶,還有身後的她,可以說,我的感覺都不同。


    有一個偉大的哲人說過,一個男人有多不正經,就有多深情......


    至於是哪個哲人,我不會告訴你,是雙刀......


    哎,不扯了,就我這背在身後的牟靈兒,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出了山洞,這才覺得眼前明亮了起來,而靈兒身上的潮氣,好像也沒有那麽重了。


    關沖和周倉站在我們不遠處,很識相的沒有湊上來。


    我慢慢的放下背後的牟靈兒,讓她依舊坐在一塊石頭上,隻不過這塊石頭,常年在外,很是溫暖。


    牟靈兒突然望向我,「你是不是想解開情蠱。」


    我連忙點頭,「是!是!我現在有很緊急的事。」


    牟靈兒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這情蠱。是苗族最毒的蠱之一。世間所謂,恨之切,愛之深。所以苗族的菇娘會為對方種下情蠱的那人,不是她最恨的那個人,相反,是她最愛的人。」


    我聽到含著淚有些默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牟靈兒咳嗽了兩聲,虛弱的臉龐看起來格外的蒼白憔悴,繼續說道,「情蠱。是用我的血做成的,此生此世,我們都要永遠在一起,如果其中有一方背叛,那麽就會情蠱發作,疼痛難忍,最後慘死。而他的所有能力,也都會被封印。」


    「那到底,有沒有解開情蠱的辦法?」我緊忙問道。


    牟靈兒看了我一眼,「沒有。」


    什麽?


    沒有?


    那不是說,我就要死了嗎?


    我之前又沒有與牟靈兒定下什麽約定?是她擅自給我種下的這情蠱。我和她,能算得上什麽背叛嗎?


    而和沈冰蝶發生關係,那實在是機緣巧合之下的事!況且沒有沈冰蝶,我就根本不會站在這裏喘氣!


    想到這裏,我越想越氣,問道,「那你是要看著我死了?」


    聽到我的話,牟靈兒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劇烈的咳嗽了兩聲,我看到她這幅樣子,急忙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我當時真的是情非得已!」


    牟靈兒苦笑著道,「無論如何,這情蠱已經種下,想要解開,沒辦法了。」


    聽到這話,我也不再逼問了。


    這是我的情債。是我的宿命。


    我相信了。


    文雅,牟靈兒,沈冰蝶。都是因為我才攪亂了他們的人生,他們同樣也與我有了數不清的瓜葛。


    這或許,就是我的命。


    以前的我,從來不相信紅顏禍水。甚至以為女人對我來說,隻是多多益善。


    但現在,我欠著文雅的再見之約,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又背負了沈冰蝶的相見之誓,如今,有了牟靈兒的情蠱之殤。


    每個女人,對我來說,都有著不一般的感情。


    我對她們,也都是發自心底的誠心。


    但如今,看來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嗎......


    蒼野之上,碧空之下。


    我站在山洞口,看著這道紅色的火辣嬌軀,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不能解開,就算了吧。」我嘆了一口氣,伸手便要背起牟靈兒。


    牟靈兒一臉不解的看著我,臉龐此時稍加好轉了一些,但是還是很虛弱的樣子,「不能解開情蠱。你還理我做什麽?」


    我搖了搖頭,一把將瘦弱的牟靈兒的嬌軀背在身後,隻覺得那兩團點點緊緊地貼在我的胸口,頓時一種溫暖急速蕩漾開來。


    「並不是你為我解開情蠱,我才救你。」


    「那是為什麽?」牟靈兒俏臉微顫,緊緊地貼在我的後背上。


    「你保護了我這麽久,這一次,該我保護你了。」我微微笑道。


    「即使,我不能給你解開情蠱......」牟靈兒的聲音變得小聲起來。


    我搖了搖頭,笑道,「你不是說了嘛.....情蠱,是解不開的.....既然天意如此,我們又何必逆天改命呢.....順其自然吧。我現在,也不想那麽多了,你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牟靈兒貼在我後背上的俏臉突然一變,「其實,也不是完全.....」


    「喂!濟寧!」


    不遠處關沖的一嗓子打斷了牟靈兒的話。


    「怎麽啦?」我看著氣喘籲籲跑過來的關沖,好奇地問道。


    什麽事情能讓關沖慌亂成這樣子。


    關沖指著前麵說到,「我們現在應該就是在詭雲浦的位置了,前麵黑霧很重,看來那髒東西,不出意外,就在眼前。」


    我急忙背著牟靈兒緊隨其後,左手緊緊地按著牟靈兒,右手則是抽出了幹將劍,警惕的看周四周。


    幹將劍一出,當即發出了斯斯的低鳴聲。


    眼前的黑霧離我們越來越近,我看了一眼牟靈兒,「靈兒,此處必然兇險,但是我不能放下你。把你留在外邊,或許更危險。」


    牟靈兒很乖的把頭埋進我的背後,「有你在。我不怕。」


    「嗯。」我點了點頭,把右手上握著的幹將劍指向身前,沖關沖說道,「走!進去!」


    關沖也是點頭示意了我,隨即手一揮,周倉一馬當先,當即沖了進去.....


    進了這黑霧之中,我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道一下子都被堵塞了,煙霧瀰漫,灰塵陣陣。


    身後的牟靈兒咳嗽了兩聲,我回頭看時,她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看來帶她進來,是個錯誤的選擇。


    關沖見我還背著牟靈兒,罵道,「濟寧你這蠢貨,這地方陰氣這麽重,她剛剛受過傷,你帶她進來幹什麽?」


    我一陣愕然,隻是想保護她啊。


    「周倉!帶牟姑娘出去!


    「得令!」周倉快步走了過來,從我身後接過牟靈兒,將其扶著勉強的站起來。


    「你在外邊等我,我很快出來。」我溫柔的伸出手嗎,摸了一下牟靈兒光滑可人的臉龐。


    牟靈兒點了點頭,沒有硬撐著要陪我。看得出來,這黑霧煞氣極重,她的身體很顯然是吃不消了。


    「我等你,你一定要安全出來。」牟靈兒深情地看著我。


    「會的。」我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即對周倉說道,「周將軍,有勞了。」


    周倉沒有答話,而是一把帶著虛弱的牟靈兒,急速閃出黑霧之中。


    等到周倉消失,我才發現,這黑霧,竟然越來越濃鬱了,甚至連一米之外的東西,都是很難看清了。


    這個時候我發現一道身體緊緊地貼到了我的身後。


    我回頭一看,是關沖。這才放下心來。


    關沖絲毫不敢大意,沉聲說道,「咱們兩個互相背靠背,在周倉回來之前,不能分散,這黑霧太過蹊蹺,一不小心,送命不是沒有可能。」


    我也注意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們兩個隻停在原地,但是我和牟靈兒不同,她隻進來了一會,就已經受不住了,為什麽我們挺了這麽久,卻什麽事都沒有?


    「要不是咱兩是靈將,恐怕在這黑霧之中,也不能全身而退吧!」關沖依然一臉謹慎。


    「那該怎麽辦?這黑霧越來越重了!」


    正說話間,隻覺得這黑霧之中連一點白色的霧氣都在慢慢退去,隨即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黑色!


    濃鬱的黑霧猶如一麵巨幕,將我們兩個籠罩其中!


    我抬起頭,四處張望,頓時心裏一驚!


    四下裏,無數個骷髏頭在黑霧之中,隱隱出現,還帶著陰惻詭異的笑聲。


    「這.....這個是?」我的瞳孔猛地一縮,這陣仗,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骷髏頭漸漸靠近,而他們的的麵目也漸漸浮現了出來,原來不是什麽gr的骷髏頭!


    而是一具完整的骷髏!


    四肢健在,雖然是粼粼白骨!


    白骨上傷疤仍在,右爪緊緊抓著一桿生鏽了的長槍。


    每走近一步,我這才發現,他們的步伐訓練有素,整齊如一!這些骷髏從四周向我們不斷逼近,但是陣腳絲毫不亂!看起來就像是一支軍紀嚴明的軍隊!


    每靠近我們一步,這些骷髏就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殺」字!


    而在他們距離我隻有不足百米的時候,我發現陣中有一個人,卻是格外的熟悉。


    說起熟悉,倒不是我見過這人,隻是他的裝束和我所熟悉的龍且實在是太像了!


    那人與其他骷髏不同,而是一身儒家打扮,羽扇綸巾,風度翩翩,麵色俊秀,而他頭上的髮髻,與龍且極其的相似!


    我甚至可以斷定,龍且與他的年代,不會相隔甚遠!


    那東西遙遙看了我們一眼,眼神中充斥著一種不屑,「好久沒見到活人啦!才兩個。不夠塞牙縫的。」


    話音落下,向我們逼近的這些骷髏仿佛聽到了軍令,加速向我們走來。


    關沖也是有些慌張了,麵前的這些骷髏身處黑霧之中,根本無法看清他們到底有多少。


    現在又冒出這麽一個怪胎。


    真的是頭疼死了。


    「周倉!!!」關沖怒吼了一聲,旋即一道魁梧的身影跳現在我了我們身前。


    「少主。」周倉麵無表情的抽出腰間的長刀,眼神冰冷的看著這些鬼東西。


    說實話,認識關沖這麽久了,我還從來沒見過他身邊的周倉抽出過那柄長刀。


    看來,我們這是碰到硬茬了。


    「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麽?」我有些沉不住氣了,問道關沖。


    關沖看著不斷靠近的骷髏,冷笑了一聲,「這些麽?萬屠鬼陣!」


    黑霧越來越濃重,而那些骷髏也是越來越近了,關沖一把抽出腰裏的長笛,「等活著出去,我再告訴你!」


    四周的骷髏不斷撲了上來,猙獰可怖的白骨頭一個個閃現在我的眼前,他們手中那生鏽了的長槍也是毫不留情的刺了過來。


    我急忙挺起幹將劍去格擋,那長槍掃在幹將劍上,發出「丁」的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


    我手心被震得一陣發麻,心裏暗自叫苦,不料那長槍卻轟然碎成兩段,槍頭筆直的墜落在地。


    咦?


    這幹將劍?有如此大的威力?


    看來上古神劍,這名聲真不是吹的。


    當下我揮舞幹將劍,衝著幾個迎麵趕上的骷髏就是砍了過去。


    劍鋒所至,那些骷髏屍身散落,兵器被砍的細碎一地。


    如此一來,我的底氣又足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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