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陷入了深深的絕望,我被身後那個中年婦女死死地壓住,隻能眼睜睜看著刀子離我越來越近!


    因為絕望,我甚至開始放棄,然後閉上了眼睛,可卻愈發能清晰地感到那刀刃冰冷、鋒利的觸感……


    為什麽要如此對我?


    我不停地問天問地問自己,就因為你兒子是啞巴,就要把我的舌頭也割掉?


    可你兒子的舌頭被人拔了和我有什麽關係,又不是我拔掉的?


    正當此危急時刻,我閉著眼睛卻聽到「哐當」一聲,這是水果刀掉在地上的聲音,這一聲劃破了死寂,清脆、響亮!


    我猛地睜開了眼,卻發現麵前那個男生停止了動作,而幾乎是同時,那個中年婦女也不由自主地往前栽了一下。


    那個白紗布裹著的男人,因為包裹得嚴實,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另外兩個人的表情我卻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種極度的驚恐,是一種對於陌生力量的絕對顫粟,以至於他們的麵部都扭曲不堪,顯得猙獰無比。


    可明明他們麵前什麽都沒有,我嚇了一跳,顫抖著身子往後退,不管如何,得趕緊逃脫這個是非窩才行。


    可我眼前的這三個人卻近乎詭異地伸手掐上了自己的脖子,然後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就在這時,三個人又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同時跪在了我麵前。


    「對、不、起。」三人不約而同地說道,可是嗓音幹啞,像是尖銳的指甲刮在紙片上發出來一樣,僵硬、陰森,讓人聽著頭皮發麻。


    我害怕極了,抱著頭大喊了一聲,就轉身跑掉,因為當時在我的腦海中除了逃,什麽都沒有。


    我拚命得跑,嘴裏還大聲求救,可兩側的房間都是黑漆漆一片,別說病人,就連值班護士也沒有一個,整個急診區死寂的好像一座墳。


    這根本不是醫院應有的正常狀態,可我無心旁顧,隻能拚盡全力的奔跑。整個走廊也隻剩下了我急促的喘息聲和腳步聲,而這些聲響又反過來刺激著我的耳鼓,像有人拿著鼓槌咚咚地敲擊著我孱弱不堪的心髒。


    腳步聲越來越重、頻率也越來越快,漸漸的,我發覺,腳步聲竟然並不止我一個人。


    有什麽東西跟上來了!


    而且它離我越來越近,直到緊貼到了我的背後,然後向我脖頸裏吹涼氣。


    我不敢回頭,也沒有膽子回頭,卻清楚得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我後頸上摸索,還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奇怪聲響在我身後傳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緊繃的神經差點兒就斷掉。


    於是我趕緊摸出手機,一邊跑著一邊接通,然後哭著向電話那頭的人求救,而且報出了自己的位置。


    電話那頭是一個很好聽的男聲,可當時情況緊急,我已經沒有時間分辨那到底是誰了。


    我一直在跑,體力也消耗殆盡,速度也就逐漸慢了下來。


    可就在我跑到一個拐角的時候,卻撞上了一個人,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我根本沒來得及和那人照麵,而是轉身就跑,可那人卻從身後一把攬住了我的腰,任我拳打腳踢、拚命掙紮卻死死地抓住不放。


    「放開、放開!放開我……」我拚命地扭動身體,因為連續的驚嚇已經讓我瀕於崩潰,於是我又踢又打甚至張嘴去咬,卻還是被一副強有力的臂膀擁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裏。


    懷抱寬厚踏實,有我熟悉的味道。


    「噓,別怕,沒事了!是我。」那人強硬地把我擁進他的懷裏,語氣卻出乎意料的溫柔,「不怕,雲然,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我以為這次來不及了。」


    我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清冷的臉,一向疏離的眸子也沒有了平日的沉穩冷靜,隻有深深的擔憂和焦灼。


    那種眼神很恍惚,讓我一瞬間錯以為自己應該是這個人無比珍視的女人。


    「卓悅?」我終於回過了神,然後啞著嗓子問了一句,「你怎麽會來?」


    他像是想到什麽一樣,猛然鬆開了我,而且還朝後退了一步,扭過臉不再看我,「剛才的電話是我打的,聽到你求救,正好我在附近就過來了。」


    他聲音冷清,又瞬間恢復了高冷的神情,一如平常那樣。


    可這種話放別人身上很正常,卻一點都不像卓悅的風格,尤其是這種故作輕鬆的語氣,總讓我感覺他好像在掩飾什麽。


    而剛才我疲累欲死,根本就沒分辨出他叫我的時候竟然是喊的是別人的名字。


    「我們走吧。」卓悅下意識地朝我伸了下手,又忽然縮了一下,然後才再次堅定得牽住了我。


    我緊緊跟在他身邊,隨著我們一路走過醫院也終於恢復了熙熙攘攘的正常狀態。而這時我才突然想起了卓悅剛才說的那句話,害怕這次來不及了。


    他說的這次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會來不及?


    到了醫院門口,卓悅突然停了腳步,「雲、」他蹦出一個字後又咳嗽了一聲才說道:「安然,你別回宿舍了。」


    我正要回答,卻突然發現樓上有什麽東西從空中急速下墜,然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再然後我聽到了驚呼聲,東西就摔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別看!」


    發現情況的卓悅猛然把我拽進了懷裏,然後用雙手死死捂住了我的眼睛。雖然我目不能視,可我的鼻子卻能聞到一股非常濃重的血腥味。


    我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如果是我一個人肯定不敢去看,但身邊有人就好像膽子大了許多。於是我想掰開他的手,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可卓悅卻死活不肯鬆手,我輕聲問他到底怎麽了,他卻隻淡淡得說:「跟你無關,我們回家。」


    說完,他就扯著我離開了,而且神情冷峻、不容拒絕。


    見我不再試圖掙紮了,他才鬆開了手。


    我很感激他在危急時刻救了我,但這不代表他有權幫我做決定,我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不管什麽人都不能替我做決定。


    所以我有些生氣的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去我那兒住一晚。」


    「什麽?」


    我瞪大了雙眼瞅著他,腦袋裏卻糊做一團。


    該有花的好不好,該有巧克力的好不好,怎麽能突然說這樣的話呢?


    你不應該為你這麽唐突感到臉紅嗎?


    可為什麽你沒有,我卻臉紅了呢?


    卓悅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冷冷的加了一句,「放心,我沒有那麽飢不擇食的!」


    我被他氣得夠嗆,竟然口不擇言地說道:「你什麽意思,難道我很差嗎?哪個有我這樣天使容顏魔鬼身材的!」


    說我還在自己高聳的胸脯拍了一下,可是話剛說完,我就後悔了。


    卓悅那麽優秀,我卻對著他這麽自誇,要是傳出去不被笑死才怪。


    果然,卓悅嘴角一翹,勾起了一個邪魅的笑容,弧度美好得不可思議。


    我們認識十多年來,我從來沒見他這麽笑過。他從小到大臉上總是掛著一種冷漠的表情,好像外界發生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但因為他很好看,所以這麽邪魅一笑就多了些許薄情寡義的味道。


    「看來,真正應該擔心的人倒是我嘍!」卓悅又似笑非笑說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像是偷食被當場抓包,又羞又囧。


    「才怪!我才沒……,不對,我怎麽會占你便宜呢?」我大聲說了一句,然後快步往前走去,希望微風能把我漲得通紅的臉快速降溫。


    可我並不認路!


    所以到後來也就漸漸放慢了腳步,幸好及時趕上來的他沒有再揶揄我。


    卓悅帶著我來到了一家酒吧門口,我警惕性得看了他一眼,一臉的茫然。他卻掏出鑰匙開了門,告訴我這是他開的。


    我再想問些什麽,他卻恢復了冷峻的表情,然後甩給我一句,「二樓盡頭是你的房間,眼看就要到十二點了,酒吧要營業。」


    言外之意,是讓我自己上樓,他要開始忙活了。


    我應了一聲,沒再多做打擾,就舉步上樓了。


    可當我開了門打開燈後,屋裏的情景卻讓我著實吃了一驚。這明明是間客房,卻精緻得過分,尤其是鋪天蓋地的藍色,讓我立刻就喜歡上了這裏。


    我記得我在高中的同學錄上寫的願望就是可以擁有一個藍色夢幻的房子,沒想到竟然會在卓悅這裏實現。


    我疲累欲死,所以沒有洗漱,幹脆和衣躺在了床上,不知是不是因為太累的緣故,腦袋昏昏沉沉的,不由得昏睡過去。


    可我睡得不大安穩,因為每次快要睡著的時候,就會有人不停得戳我的肩膀,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直到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三張血肉模糊的臉同時映入我的眼簾,然後異口同聲地說道:「安然,陪我,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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