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安沒怎麽表態,他今天為了莊燦,特地推了晚上的應酬,也沒什麽心思工作,算是徹底閑了下來。


    他不想閑著,就上了謝達的車。


    彭晉開車在他們車後跟著。


    最後是到了曲林苑。


    一個相聲茶館。


    這相聲是門雅俗共賞的藝術,謝達帶他來這,是有那麽一點投機取巧了,不過靳朝安倒是沒挑什麽毛病,就還算是滿意。


    謝達也沒指望真能把他逗樂,就他那張臉,不要一晚上總是板著就不錯了,之所以帶他來這兒,純粹是為了幫他打發打發時間,稍微解解悶兒。


    還沒開演,一樓就已經零零散散地坐了幾張桌子。


    靳朝安一行來了以後,直接上了二樓,二樓就他們一桌客人,算是包場。


    一樓順便也鎖了票,就留了事先買好票的那麽幾桌——人家既然已經買了票,也沒有把人家轟出去的道理。


    但後麵的票,就不準再賣了。


    其實這聽相聲,主要就是聽個熱鬧,讓他們這麽一弄,這聽相聲的精髓都沒了。


    不過老三這人向來討厭熱鬧,秦戈和謝達再怎麽不願意,也都得依著他。


    他開心最重要。


    演出開始後,靳朝安就在躺椅上半撐著腦袋闔上了眼。


    他身側站著兩個身穿旗袍的漂亮小姐姐,一個在一旁煮茶沏茶,一個手裏拿著蒲扇,輕輕地給他扇風。


    ……


    莊燦在售票處氣得直跳腳。


    就在半小時前,她在大稻網上看到演出信息,迅速下了單,可到了以後,售票員竟然告訴她票已售罄,要給她辦理退款?錢都付完了,座都選好了,告訴她這是係統bug?


    真是小刀剌屁股,讓莊燦開了眼了。


    從醫院出來後,本來是要回沈家的,是莊燦非要帶他出來散心,沈煜才跟來的。


    不過莊燦懶,她願意為靳朝安花心思哄他開心,對別人可不願意。


    想了想,就覺得聽相聲是個好主意,往那一坐,也不用她廢話,就有人替她逗樂。


    滿打滿算到了曲林苑,竟然還告訴她票已售罄了?


    關鍵是明明有票,非不給她,就莊燦這個暴脾氣,能忍?


    眼看越吵越凶,沈煜把她喊停,“你真想看?”


    “想看!”莊燦氣死了!就剛剛那個售票員那個看不起人的態度,她今天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沈煜沒說什麽,走到一邊打了個電話。


    很快,茶館經理就跑了出來,看見沈煜後,點頭喊了聲“沈少爺”,對莊燦則直接無視,一邊伸手,一邊引著他倆往裏走。


    他抱歉道:“今天實在是特殊情況,有貴客臨時包了場,我們也沒辦法,對不住,實在對不住,今天的消費都算我頭上,算我請二位的,等下次,下次我請二位上雅間親自賠罪。”


    “狗屁貴客!他包場早包啊!憑什麽把人家訂好的票都取消了!這麽狂呢?!你告訴我這人是誰,我實名去紀檢舉報他!什麽玩意兒!詛咒他喝茶被茶葉末噎死!”


    雖然進來了,但莊燦還是氣,經理隻朝她尷尬笑笑,必然不會透露出貴客的名字。


    最後,領他們到了一樓一個角落,“自留的,實在沒辦法,您就先將就將就?”


    沈煜點了點頭,便讓經理下去了。


    隨後上了好多小吃,莊燦掃了眼,都是她愛吃的,這才舒坦一點。


    冷靜下來後,莊燦捏著開心果的手頓了下,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沈煜居然有這麽大本事?一個電話就讓茶館老板對他如此殷勤?憑他沈少爺的身份,怕是做不到吧?


    別說他這個常年悶在家裏不出來露麵的藥罐子,外界知不知道沈家有這麽個兒子還不一定,就沈君柏那樣的,整天跟著沈興德在各種高大上的場合混臉熟,還頂著個沈氏繼承人的頭銜,到頭來還不是連雲歌的大門都進不去?


    茶館這種地方,沈煜肯定不會常來,所以他找的人,必然不是茶館裏的,而是連茶館老板都得賣上幾分麵子的人,那麽,沈煜為什麽能有這麽龐大的關係網絡?


    所以說,沈煜的背後必定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封誠在背後對沈氏的所作所為,沈煜是否也參與其中?


    反正竊聽器已經裝好,莊燦不怕等不到他們露陷兒的那一天!


    當務之急,莊燦要趕緊打入沈氏上層核心,查一查沈氏最近幾年的賬務,看看沈氏的裏子都是怎麽被掏空的。


    ……


    樓上,靳朝安閉著眼睛,讓人把包廂裏的燈也調暗了,顯然隻是換了個地睡覺。


    相聲說得不錯,謝達有幾次想笑,也硬生生的憋住了,生怕擾了他休息。


    來相聲茶館睡覺,也真有他的。


    秦戈對聽相聲沒什麽興趣,這一整個晚上,都撫著姑娘軟玉溫香的小手,教她怎麽煮茶。


    謝達懷裏也有一個,這姑娘比較識趣,一晚上溫聲細語,和謝少爺耳鬢廝磨,乖巧得很。


    偏就在這時,靳朝安突然睜開眼,冷冷嗬斥一聲,“滾。”


    站在靳朝安身側為他搖扇的姑娘,手中的扇子“啪”地落地,她低下頭,慌忙撿起蒲扇,立刻紅著眼跑了出去。


    靳朝安不耐煩地抽出兩張濕紙巾擦了擦脖子。


    秦戈謝達一頓,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那姑娘也是膽大,眼紅兩個小姐妹被左擁右抱,趁著靳朝安睡著的時候,故意把手往他衣領裏探,意欲勾引他,挑逗他。


    本以為天下男人都一個樣,誰想到偏就踢到了冷板凳。


    靳朝安有多討厭陌生人碰到他的身體,這種情況,單單一個滾字,已是她命大。


    這氣氛本來挺好,台上還在說學逗唱,因這心術不正的小妹妹不知天高地厚的橫插一杠,謝達一晚上的辛苦顯些白費。


    他緊道:“小姑娘不懂事兒,你消消氣。”


    “煩。”靳朝安現在看誰都煩。


    秦戈最會看眼色,手一揮,立刻將他和?????謝達懷裏的兩個姑娘轟了出去。


    謝達戀戀不舍地親了親姑娘的小手。


    清淨以後,秦戈給靳朝安遞過一盞熱茶。


    靳朝安突然嗤笑一聲,“現在連茶館都成窯子了,是麽?”


    謝達咳了咳,這三姑娘還是他特地安排的,不過這會兒他自然不能承認,隻能讓茶館背了個鍋。


    他抬手咽了口茶,向下抬抬下巴,隻道:“聽相聲,聽相聲。”


    靳朝安這會兒困意已無,也隻能聽聽相聲,他手裏轉著小茶盞,慢慢遞到嘴邊,同時目光放到台下。


    沒什麽意思。


    手一揚,茶水一口吞下。


    視線收回時,靳朝安的瞳孔猛地一震,在一樓的某個角落,他竟然看到了莊燦。


    莊燦此刻正埋著頭,兢兢業業地給坐在小方桌對麵的男孩剝核桃吃。


    男孩麵前的小碟裏堆的核桃仁已如小山高。


    熱茶入口,還未兩秒,茶葉末就嗆進了喉腔,隻聽哢嚓一聲,靳朝安把杯子摔在地上,旋即捂住嗓子一陣狂咳。


    此刻他臉漲得通紅,把秦戈謝達的魂兒都快嚇沒了。


    倆人一個上前急救,一個立刻衝出去喊人,可也就這兩三秒鍾,靳朝安卡在喉腔的那口氣就通開了。


    他喘了幾口大氣,扶著桌子緩了兩秒,隨後把愣在門口的謝達喊住,“不必了。”


    “水。”他又揉了揉喉結,問秦戈要水。


    “哦,哦!”秦戈立刻反應過來,給他倒了熱水。


    “沒事吧?”謝達還是不太放心,怎麽好端端的就被茶水噎著了呢?喝水都能噎著,這人也太衰了吧?


    靳朝安不想說話,他喝了熱水,潤了潤喉嚨,隨後起身,一臉陰沉地向外走,不管謝達怎麽喊他,他都沒應。


    他邊走,邊掏出手機,調出彭晉的電話。


    莊燦伸了個懶腰,把核桃夾子放在桌上,“我去個廁所。”


    沈煜點了點頭。


    莊燦來到衛生間,掏出口紅給自己補了下妝。


    她很少化妝,就是因為她今天真的很累,因為要演戲,要顯出興奮的樣子,不能讓自己看起來很疲憊。


    剛才剝核桃的時候手指甲不小心劈了,差點沒把她疼死。


    莊燦洗了手,正低頭弄指甲,身後廁所的門就開了。


    作者有話說:


    下章早點來看哈,晚了估計就不是原版了


    第59章 撥亂反正篇


    莊燦來到衛生間, 掏出口紅給自己補了下妝。


    她很少化妝,就是因為她今天真的很累,因為要演戲, 要顯出興奮的樣子,不能讓自己看起來很疲憊。


    剛才剝核桃的時候手指甲不小心劈了,差點沒把她疼死。


    莊燦洗了手, 正低頭弄指甲, 身後廁所的門就開了。


    靳朝安挽著袖子進來, 走到她身邊時站住, 擰開她隔壁的水龍頭,然後慢條斯理搓洗起了手。


    透過鏡子,他看到莊燦正低著頭,認真地擺弄著她的指甲, 指甲縫裏有一點微微的紅色,他看到她皺起的眉心,一個小疙瘩似的, 大概是痛的。


    想到那碟剝好的核桃, 不難猜出她的手指是怎麽弄傷的。


    這一刻,靳朝安心裏的火簡直止不住地往頭頂躥。


    莊燦知道身邊來人,下意識地往外挪了挪, 洗手池是公共區域, 所以她沒怎麽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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