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知進去一瞧,見被打的是閆靳城,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他本來還有些擔心沈大炮被打了,或者是他把別人打壞了,人家要報警什麽的,說不定沈大炮會因為打人被抓去精神病院。


    他自己是坐過牢的人,精神病院和監獄估計也沒啥不同,隻要一想到沈大炮這麽開朗愛笑的小狗被關在那種地方,這麽愛哭的小狗怎麽受得了,他的手都還有些發顫。


    但是被的人是閆靳城就不一樣了,閆靳城是重生回來,他知道沈大炮未來的地位,他不敢隨便與沈大炮交惡。


    沈大炮垂著腦袋,眼睛紅紅的,林桂花問什麽他都不說。


    等看到林溪知來了,想撲林溪知懷裏,又怕自己和人打架,林溪知要生氣,隻敢站在原地一臉委屈的癟嘴,“溪溪。”


    “哪疼了嗎?”林溪知沒教育他,將他上下掃視了一遍。


    見林溪知沒罵自己,還關心自己,沈大炮尾巴又搖了起來,還挺驕傲道:“沒,俺可厲害了。”


    林溪知見他確實沒受傷,才稍稍鬆口氣,然後肅起臉問:“為什麽打架?”


    林桂花也氣得要死,揪住沈大炮的耳朵狠狠一擰,“林同誌,你給我好好說他,還學會打架了,問他為什麽打架也不說?”


    沈大炮疼的嘶了一聲,揉揉自己被擰好的耳朵躲到林溪知身後,“他該打,他再說,我還打他。”


    “你再說!信不信老娘請你吃竹筍炒肉!?”林桂花撿起一根樹枝,甩的簌簌作響。


    沈大炮又怕又擔心林桂花打到林溪知,他這麽皮糙肉厚抽一下都疼的不行,溪溪又白又嫩的可不能被打到了,他邊摟著林溪知邊往後退。


    老村長連忙過來勸:“桂花嬸子,先別打了,先問問怎麽回事吧,大炮是俺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麽樣的品性俺還能不知道,他雖然傻但也不是會隨便打人的娃呀。”


    聽見這話,閆靳城青紫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沈大炮不是隨便打人的人,合著就是他該打唄。


    林溪知被沈大炮牢牢擋著,看不見人,隻能隔著對方寬厚的胸膛和林桂花對話,“嬸子,既然大炮不肯說,不如就聽聽閆同誌怎麽說吧,也不一定是大炮的錯。”


    林桂花折騰出一身汗,丟掉樹枝,瞪了一眼裝乖的沈大炮。


    大隊長轉頭問閆靳城:“閆同誌,你來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閆靳城強忍住心中憤恨,故作大度道:“也沒什麽,就是我和大炮之間有些誤會,不礙事的,你們別怪大炮了。”


    他想重新坐到前世那個位置,就不能和沈大炮交惡,他現在動不了沈大炮,也隻能所有的錯歸咎到林溪知身上,都怪他總圍著沈大炮轉,他都接近不了沈大炮。


    這話說的得體,很難不讓人同情他,而沈大炮成了無理取鬧,林溪知心中冷笑,他幽幽道:“到底是什麽誤會還是說清楚吧,不知道還以為我家大炮欺負你了,別以後拿這事生事。”


    老村長聽完也覺得有道理 ,“嗯,林同誌說的對,還是說清楚比較好,閆同誌你放心,如果真是大炮的錯,俺不會偏袒自己村裏人,這藥費俺做主讓大炮娘給你出。”


    “我……”閆靳城猶豫著不敢說實話,他在知青隊伍裏一直操的是溫潤如玉,和諧友善的人設,那些挑撥離間的話讓人知道了,那些人不知道要怎麽看他。


    閆靳城咬緊牙關假笑:“村長,算了吧,也不是很大的事,不必這樣。”


    老村長看出他這是在心虛,虎著臉道:“說,有什麽不能說的。”


    閆靳城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老村長又問了沈大炮一遍,沈大炮也什麽都不肯說。


    沈大炮隻知道說不出來林溪知可能會傷心,所以他不能說,溪溪不知道就不煩惱了。


    就像小時候有人在背後嘲笑他是傻子那樣,他娘說過那些人欺負他,不是他的錯,是那些人沒素質,他們沒學著做個好人,是那些欺負他的人的錯,沒必要去在意那些人說了什麽怎麽想。


    溪溪腳受傷了,是他自己願意幫溪溪幹活的,他有時候訓自己,也不是把他當小狗,隻是擔心自己帶大娃玩瘋了受傷,大娃家裏人不高興,所以才教他,讓他別玩太過分,溪溪會教他飯前洗手,教他怎麽洗自己的衣服,還會很耐心的教他認字。


    那些人不知道林溪知的好,所以在外麵說溪溪壞話,但是他知道溪溪有多好,比吃一百頓紅燒肉都要好。


    老村長見誰都不肯說,幹脆道:“既然都不說,就當兩個人都有錯,以後誰都不許拿這件事出來鬧。”


    話說到這個份上,閆靳城隻能咬牙認栽。


    沈大炮傲嬌的哼了一聲,“知道啦。”心裏想的是他下次再說我再打他就好啦。


    林溪知見他眼睛閃爍著精光,就知道沒憋好屁,別看沈大炮是個傻子,其實比誰都精。


    事情解決了,大夥也都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林溪知帶著人回兩人屋子裏,一屁股坐炕上,雙手抱胸看著人,“他跟你說了什麽,現在可以說了嗎?”


    沈大炮沒想到回家還有這一栽,立刻轉著眼珠子開始裝傻,捂著腦袋喊:“哎呀,人家的肚子好疼。”


    林溪知嘴角隱隱上揚,他勉強壓住笑意,使出殺手鐧,“不說今晚不許上炕睡。”


    原以為沈大炮會說了,沒想到沈大炮這次是打定主意誓死不從了。


    沈大炮想了又想,溪溪每回都比他早睡,他等溪溪睡著了再上去不就成了,溪溪真笨。


    他能想到的,林溪住自然能想到,所以到了夜裏,林溪知也不先睡了,抱著枕頭和沈大炮大眼瞪小眼,困得腦袋直往下掉,還堅持問:“你說不說?”


    沈大炮急啊,他不是急上炕,而是急著吃嘴子,昨夜就是這個時候吃的林溪知嘴,所以他的固定思維裏覺得到點了,林溪知的嘴就可以給他吃了,其他時候都不能吃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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