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容沉穩眉目剛毅的自家媳婦,腰背挺直看向前方,故意不回頭瞧他,沈懷硯無奈的笑笑。


    趙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裴溪山,眼裏帶著揶揄,這是吵架了?


    皇帝命裴溪山率領二十萬大軍全麵攻打撻擔。裴溪山雖為哥兒,但領軍打戰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曾經雖然也遭到過質疑,但他都用自己打臉蛋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


    沈懷硯雖然擔心,但也不會去左右他的理想和抱負,愛一個人更重要的是要去尊重對方的所有。


    “西州苦寒,這些衣服都是我讓人做的,裏麵裝了加了層絨,我知道練武之人身體比一般人好,但還是要注意......”沈懷硯一邊給他收拾東西一邊囑咐。


    還沒說完,身後的人突然抱住他,裴溪山把腦袋埋在他背上,“我原諒你了,以後不許說那種話。”


    沈懷硯心軟得不行,他轉過身抱住他,“對不起啊,媳婦,我那晚犯渾了,以後我再說你就拿你練兵的那種氣勢罰我。”


    裴溪山心想沈懷硯這人好看得如青雲美玉似的,他怎麽舍得。


    晚上洗漱過後,裴溪山摟著人正準備大被眠時候,裴溪山一翻身坐到他身上。


    裴溪山穿著白色裏衣,脖頸微微泛紅,淺淡的眸子滿滿都是他。


    “你昨晚不是沒...沒...”


    他臊得說不出來,沈懷硯心口卻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火燒火燎的,他呼吸都重了幾分,極力忍住渴望。


    “乖,別鬧,你明日便要出征西州,做了不舒服。”


    裴溪山卻是眼睫顫了顫,在他頸側吻了吻:“不會。”然後俯下身去。


    意識到他在做什麽後,沈懷硯深眸如火燒般灼熱,從喉間溢出一絲粗喘。往日情事一般都是他主動,從沒有過的體驗,讓他如臨仙境。


    這一晚兩人鬧得特別凶,差點把床都弄塌了。


    翌日天沒亮裴溪山就起來了,依舊身形挺直,豐神俊朗,完全沒有縱欲過度的模樣。倒是沈懷硯一從床上翻下來,覺感覺胯骨一陣陣酸痛,頗為丟人。


    裴溪山讓他繼續睡,不用送,他不願意,眯蒙著眼睛起來穿衣服,裴溪山無奈隻能讓他起了。


    沈懷硯站在城樓上,看著裴溪山穿著玄色鎧甲,威風凜凜的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是幾十萬大軍。


    他的目光帶著眷戀與不舍,隔著百米的距離與裴溪山對上視線。


    他想,天寒地冬的,沈懷硯出門時穿得有些單薄。


    他想,他真舍不得離開裴溪山。


    那人的背影在目光中漸漸縮小,直到看不見。沈懷硯的手臂赫然出現一條深紅色的線,如蛆附骨般的劇痛遍布全身。


    “臥槽臥槽,疼死我了疼死我了,006有沒有什麽金手指可以關閉我的痛覺?”


    006看他疼的滿頭大汗,也有些愧疚:【沒有金手指,宿主不如考慮一下直接結束這個世界,這樣就不用受罪了。】


    沈懷硯怎麽肯,他結束了這個世界,他便沒有裴溪山了。


    “沈相,你沒事吧?”


    一旁的侍衛看他臉色不對,過來扶他,沈懷硯擺擺手,突然臉色從白變紫,哇的一聲吐的腳下滿是鮮血,昏了過去。


    “沈相!”


    “快來人啊,沈相暈倒了!”


    殿外跪了一地太醫,太醫戰戰兢兢稟報,“陛下,沈相中的乃是西域蠱毒,臣等了確實無能為力。”


    趙恒麵色難看,“去,到民間召集能人異士,隻要能救沈相賞黃金十萬。”


    沈懷硯聽到聲音咳了幾聲,悠悠轉醒,看著他%們似是有話要說,張程連忙讓人扶他起來。


    沈懷硯白著臉,虛弱道:“我中蠱之事萬不可傳到西州,不要讓溪山分心。”


    聞言,殿內一群人皆是麵露痛惜,趙恒愧疚更甚,沈懷硯是裴溪山的夫君,卻連夫君生命垂危都不能知道,裴溪山如今在前線殺敵,若是知道了對戰事不利。


    他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是為了大厲的百姓他隻能這樣做。


    沈懷硯原本想回府,但是趙恒和張程都不讓,他隻能在宮中住了下來。


    即使有各種名貴藥材吊著,蠱毒越深,沈懷硯依舊瘦得很快,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不到兩個月就有種風都把他吹碎的凋零感。


    前線戰事拉長,一時沒那麽快結束,他好想再見見裴溪山。


    沈懷硯在屋子裏悶壞了,央了嬤嬤好一會才讓他出來放一會風。


    他病怏怏的坐在亭子裏,白衣如素,眉眼溫潤,頗有種山間青竹般的美感。


    006冒出來:【宿主,查看到您生命值隻剩40%,建議盡快選擇脫離世界,不讓會造成魂飛魄散的後果。】


    沈懷硯垂眸看著手臂上的紅線,喃喃道:“夠了,夠了。”


    006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夠了是什麽意思,他是在等,等著見裴溪山最後一麵。


    這時,一道墨藍色身影出現在禦花園,是夷月公主,阿爾汗被捕之後,趙恒查清她確實無辜之後也沒有為難她。


    隻是夷月一時沒有去處,張程就留她在宮裏伺候,等安庭回來正式賜婚。


    沈懷硯點了下頭,“夷月公主。”


    “沈相。”夷月怯怯的行了個禮,她住在宮裏幾個月,漢禮都學得差不多了,這裏的人都對他很好,不會再有人打罵她。


    沈懷硯也算救過她一命,她住在宮中早聽聞沈懷硯中蠱毒的事,在撻擔時她學過一些,今日來這是特意的。


    她低聲道:“沈相,我學過一點蠱術,若是您不介意夷月的身份,我幫您看看。”


    聞言,沈懷硯眸子一亮,他怎麽沒想到,夷月是撻擔人,或許對蠱術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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