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嗎?有人在家嗎?”


    “同誌你好,你今天下午都在家嗎?有沒有見過····。”


    夜已經深了,可公社裏熱鬧依舊。


    來來往往穿梭在巷道裏的人臉上表情都很沉重,不用問也知道,秦小妹的下落還是不明了。


    一個大活人,怎麽就能跟人間蒸發了似的,悄無聲息的一點兒痕跡沒留,說沒就沒了呢?


    錢慶春想不通,急的抓耳撓腮。


    可惜他空有力氣,腦子卻不大好使,隻能像個沒頭蒼蠅似的逮著個人就問人家見沒見過秦小妹,也不管人家認不認識秦小妹。


    與他不同,李樹智商上要占些優勢,他帶來了喪彪和秦小妹昨天晚上扔家裏的草帽,試圖讓聰明異於常狗的喪彪發揮出巡回犬的作用。


    初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喪彪還算爭氣,並沒有夾著尾巴怕人怕生。


    它聽話嗅了嗅草帽上的味道,掉頭跑進人販子五兄弟的老巢裏一通亂嗅,很快就在側邊茅房的屋頂上發現了一個大洞。


    這洞很隱蔽,茅房的屋頂上堆滿了雜物,大洞一看就是人為開鑿的,平時用雜物掩蓋著,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李樹艱難的踩著錢慶春肩膀推開雜物,跳到屋頂上,就看見一個簡易的木頭梯子被人隨手丟在茅房與牆的夾縫裏。


    不必多說,這指定是人販子神出鬼沒的重要道具。


    沒頭蒼蠅似的轉悠了半晚上,總算有了些收獲,從這一刻起,似乎好運也站在了大溪溝村這邊,接連有好消息傳來。


    張會計扶著眼鏡從公社醫院跑出來,喘著粗氣通知大家全都上拖拉機。


    人販子老三已經交代了犯罪事實,他承認帶走秦小妹的正是小兄弟山娃,在平時他就負責聯絡買家、賣貨拿錢,來往公社與農村之間,專管門路。


    帶走秦小妹肯定是想賣了她,不出意外的話,山娃現在指定在老家山裏等著人來看貨呢。


    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各有各的性格缺陷,三兄弟裏人販子二哥脾氣暴躁凶厲;人販子老三性格古怪雙標、十分記仇;人販子小弟則是貪心不足。


    哪怕平時幾兄弟掙的錢都在他手裏,不幹完最後一票,他也是不甘心收手的。


    逃命都不忘帶走漂亮年輕的秦小妹,這就是證據。


    “走走走!都上車!路還遠著呢,天殺的人販子帶著小妹躲進山裏去了!那野溝溝連名兒都沒有,人戶也少,找它得費老勁兒了!”


    原本李祖富提議把已經清醒過來的人販子老三帶上指路來著,可他傷的太重,翻個身都能要命,真丟上拖拉機突突突顛上一回,估計還沒到地方人就大出血死了。


    根本就指望不上!


    好不容易得了一條如此重要的線索,要實行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大家心裏正沉重著呢,突然上頭來了消息!說是領導知道了這事兒,發了大脾氣,下了死命令,說必須要把人販子一網打盡,救出受害者!


    從隔壁公社調來的人手已經在路上了,其中就有人出身那個野溝溝旁邊的生產隊,可以幫忙帶路。


    這真是個好消息!簡直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


    沒料到領導這麽快就下達明確指示,看樣子還挺重視,小隊長更加確信秦小妹的背後關係那是硬的杠杠的!


    今天這樁案子的優先級在他心裏又往上調了一大截兒,他當下決心不回家吃飯了,灌了兩口白開水就跳上拖拉機,說啥不能叫隔壁公社來的增援人員搶了功!


    向來治安穩定,從未發生過大事件的公社經過大溪溝村村民這麽一鬧騰,今夜不少社員都失眠了。


    大家紛紛猜測一定是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要知道,就是投機倒把抓的最嚴的那幾年,革委會也沒做到這地步。


    指定是發生了什麽惡劣事件,擾亂了社會治安,不行這段時間就別出門了,真是慎得慌~


    可話是這麽說,好奇心人人都有,不少人拉開院門往平房區張望,豎起耳朵盼著能聽到些許消息,明兒個天亮好跟街坊鄰居擺談擺談。


    就在所有人都觀望著,好奇又不敢接近事件中心時,有幾個人卻帶著家夥什兒朝鬧哄哄的平房區快速接近。


    仔細一看,原來是腰上別著殺豬刀的屠夫陳,和他閨女,手裏拿著雞毛撣子的陳媛。


    父女倆身邊還跑著氣質明顯不太搭配的高立謙,以及捂著口袋,滿臉焦急的林立業。


    他把老爺子退休二十多年的配槍偷出來了,對方畢竟是人販子,他一個學生,說害怕不丟人,沒準備就幹仗才丟人呢。


    說來好笑,這三家人平時連麵兒都沒見過,僅僅是因為秦小妹才聯係到一起,且心照不宣都願意為她的事盡一份力,這不正好就結伴過來了。


    他們先前已經動用自己能動用的力量,盡可能的聯絡人幫忙打點關係。


    得知大溪溝村生產隊的社員以及秦小妹的家人都已經趕來公社以後,他們又彼此通了氣兒,結伴跑過來查看情況,盡一份心力。


    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家人絕望至極、淒慘無比的無助模樣,幾個人在路上連安慰的詞兒都想好了,自己把自己感動的夠嗆,陳媛和林立業都哭了。


    他們到的時候,老錢家的人已經得知消息聚在一起,準備上拖拉機找人販子老巢去。


    錢老太扛著紅纓槍,麵無表情,單看起來她不過是個最尋常普通不過的鄉下幹巴老太太,沒什麽特別的。


    可那淩厲的氣場和藏不住的殺氣,卻把屠夫陳這個常年殺豬的壯漢給嚇得,刀都不敢掏出來。


    錢慶春和李樹兩兄弟也陰沉著臉,麵上不見悲傷,但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憤怒卻仿佛要化為實質。


    本來就長得高壯,身子板嘎嘎硬朗,黑燈瞎火的,錢慶春瞪著眼睛站在路口跟個李逵似的,不開玩笑真能嚇哭小孩兒!


    李樹長相上比他要斯文一些,可手裏牽著的喪彪壓迫感太足了,遠看像頭熊,近看像頭狼,總之就是不像狗!


    大溪溝村這一趟來的都是家家戶戶能拿得出手的壯勞力、頂梁柱,他們也沒料到有一天自己跟這三個煞神站在一起,會被襯的跟小羊羔似的。


    萬萬沒想到老錢家人武德如此充沛,陳媛和林立業都驚了,眼淚水半幹不幹掛在臉上顯的有些滑稽。


    高立謙掏空肚腸想的安慰人的話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了,生怕拉低己方士氣。


    他此刻隻後悔自己百無一用是書生,光帶了一張嘴,連件像樣的家夥什兒都沒帶來。


    人家陳媛手裏好歹還有個雞毛撣子呢,他這樣的···怕是有些難融入這個集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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