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就想不起來呢?他昨晚上應該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吧?


    時洺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 這才慢吞吞的走下床榻。


    將桌上放的醒酒湯一飲而盡,穿好衣服後這才又喊了阿朝阿啟進來。


    兩人進來後就見時洺已經穿戴整齊。


    阿朝將桌上的空碗拿了下去,阿啟走向前問道:“正君可要在這裏用膳?”


    時洺聞言沒有回答,反而出聲問了一句:“世女呢?你們兩個怎麽會在這裏?”


    阿啟立馬回道:“世女已經去上朝了。至於奴們是世女一大早讓人到侯府通了個信,讓奴與阿朝來侍候正君的。”


    “對了。”他想到什麽又接著說了一句:“行芷行蘭此時也正在侍郎府門口等著。正君若是想回侯府也能立馬離開。”


    “那你們來的時候碰到世女了嗎?”


    時洺眉眼輕動,似不經意般問了一句。


    “沒有。”


    阿啟搖了搖頭,“奴與阿朝過來的時候,世女已經去上朝了。”


    “這樣啊。”


    時洺點了點頭,麵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他緩緩站起身來,抬步朝外麵走去,“那還是回侯府用膳吧。”


    ——


    時洺離開侍郎府之前,改道去了一趟府上老太君那裏。


    雖說他同侍郎府的人沒什麽親情,但在明麵上他慣來不會讓人挑出錯來。


    時洺來到睦和堂的時候,還沒走進去便聽到裏麵一片歡聲笑語。


    站在門口的小侍看到時洺後,立馬朝裏麵通傳了一聲:“老太君,大公子來了。”


    話音落地,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時洺麵色平淡的走了進去,抬眸就看到了坐在老太君身旁的時洛。


    他杏眸輕垂,看著老太君也沒行晚輩禮,隻禮節性地拱了拱身,“祖父。二弟。”


    老太君冷淡的嗯了一聲,朝身後的蔡公吩咐了一句:“快給大公子看座。”


    “不必了。”


    時洺麵上卻掛著得體的笑容,阻止了,“我就不留下打擾祖父與二弟了。”


    說罷,也不等老太君回答,便欠了欠身轉身朝外麵走去。


    也沒管兩人麵上的神情變化。


    出去睦和堂之後,時洺麵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又重新恢複冷淡。


    剛走出去沒多遠,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來:“大哥。”


    時洛從後麵追了上來。


    時洺聽到聲音後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來,麵上的笑容重新掛起:“二弟,有何事嗎?”


    時洛啟了啟唇,輕聲說了幾句:“我就是想要告訴大哥,你沒必要這麽排斥我。我們再怎麽說都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大哥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二弟何出此言?我從未排斥過你。隻是你是嫡出,而我是庶出,我們天生就無法親近。”


    時洺輕笑了一聲,“二弟說我對你有誤會。我倒覺得我們從未有過誤會。難道二弟要說以前你看不起我都是假的?”


    時洛聞言瞬間咬住了唇瓣,被他堵住了話。


    “我——”


    “我不知道你為何要突然如此。”


    時洺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打斷他的話後又繼續道:“但二弟若是要與我修複兄弟情,我看還是不必了。”


    說罷,他直接轉身繼續朝前麵走去。


    時洛站在原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麵上的情緒漸漸淡了下來。


    畫屏畫扇覷了眼他臉上的神色,小心喚了一聲:“公子…”


    “我就說爹爹說的法子不行。平白讓他擠兌我一番。讓我去和時洺親近,這不是故意惡心我嗎!”


    時洛有些不悅起來,臉色難看。


    “畢竟現在定遠侯府世女與太女殿下交好,大公子又是世女正君。公子若是與他親近些,嫁給六皇女殿下也會更容易些。”


    畫屏小心接了一句。


    “鹿清?”


    時洛冷哼了一聲,“她心裏一直記恨著我,怎麽可能會幫我?她一直在我麵前表現的對時洺的看重,不就是在故意氣我嗎!”


    “這……”畫屏畫扇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好了,下次爹爹若是問你們,你們搪塞過去就是。”


    他扭頭看向兩人,“至於與六皇女殿下的事,我自有成算。”


    見時洛都已如此發話,畫屏畫扇也隻能點了點頭。


    ——


    時洺出了侍郎府後,行芷行蘭已經駕著馬車在門外等候。


    看到他出來後,兩人立馬跳下了馬車,行禮:“正君。”


    “回去吧。”


    時洺朝兩人說了一句,隨即上了馬車。


    阿朝阿啟也立馬跟了上去。


    馬車很快朝前麵行去。


    車廂內,阿朝忍不住問了一句:“正君,二公子怎麽突然向您示好了?奴以為像二公子那般自命不凡的性子,一輩子都不會低頭呢。”


    “他不過是在故意惡心我罷了。”


    時洺眼底劃過一抹厭惡,麵上神情有些冷淡。


    “我這二弟看起來麵善心慈,其實內裏心高氣傲的很。”


    總覺得別人都應該低他一等。順著他,寵著他。


    在侍郎府時,時侍郎的寵愛他要,老太君的寵愛他也要霸占。就連每年添新衣的時候,時洺也隻能等他挑剩下後才能選。


    所有人都要供著他,捧著他,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彰顯出他的特別和不同。


    時洺早就看透了他的本質,所以才會想要和他搶蘇若白。


    憑什麽所有的東西他都要拱手相讓?


    既然他喜歡蘇若白,那他就搶過來,他到要看看他屆時會露出怎樣錯愕的表情。


    時洺閉了閉眼睛,壓住了心底又死灰複燃的戾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每次他麵對時洛的時候,總是很容易陷進某種極端中。變得都不像他自己了。


    “正君,您沒事吧?”


    阿朝阿啟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總覺得此時時洺身上的氣息有些陰鬱。


    時洺平息了一下自己,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平靜道:“我沒事。”


    見他身上那股陰沉的氣息消散,兩人這才放心了下來。


    馬車很快就停在了侯府門口,行芷行蘭的聲音從外麵響了起來,“正君,可以下車了。”


    時洺起身走了出去,在阿朝阿啟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剛站穩腳跟,遠處鹿清的身影出現在了幾人的視野中。


    她身下騎著黑馬,身穿黑色大氅,一身寒氣的駛了過來。


    時洺看到她後,腦子裏瞬間回憶起昨天的那個吻,耳根又不自覺的開始發燙起來。


    杏眸也開始不安分的晃動了起來。


    鹿清勒緊韁繩停靠了下來,一躍從馬上跳了下來,大步走到了時洺的麵前。


    “怎麽在門口站著?”


    她自然的抓住時洺的手掌握了握,感受到滿手心的冰涼後,立馬皺眉脫下身上的大氅披到了他的身上。


    用力裹了裹,“手怎麽這麽冷。”


    時洺有些不自然的掙脫她的手掌,自己用手抓住了身上的大氅,聲音略有些慌亂:“我們快,快進去吧。”


    說罷,便腳步匆匆的朝府內走去。


    鹿清站在原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黑眸有些深邃,隨即輕笑了一聲。


    抬步跟了上去。


    回到怡景院後,阿朝阿啟下去準備早膳去了,行芷行蘭也退了出去守在屋門口。


    屋內隻有鹿清和時洺兩個人。


    兩人一個坐在軟榻上,一個坐在桌旁,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鹿清掂起茶壺倒了一杯熱茶,輕抿了一口。


    看著時洺挑了下眉,“大氅還穿著,你不熱?”


    時洺聞言立馬手忙腳亂的解開了係帶,將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小臉越發紅潤。


    “你沒什麽話想說的嗎?”


    鹿清這時又出聲道。


    “說,說什麽?”時洺有些心跳加快。


    鹿清緩緩接到,“關於昨晚的事情,我們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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