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第二十一章


    場上所有人都未料到鹿清竟能與太女打成平手。


    要知道,太女燕暮檸那可是真正上過戰場平過亂的。她那滿身的本事都是在戰場上拚殺得來的經驗。可不是鄴都這些在富貴窩裏養出來的貴女可比的。縱然是天資聰慧,也根本沒有實戰過。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即便是頗受兒郎們崇拜的蘇若白,也隻是跟隨她母親鎮遠侯剿過幾次匪罷了,根本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


    燕暮檸收起手中的長/槍立在了地上,看向鹿清的目光中滿是欣賞:“不愧是鹿大將軍的女兒,你很不錯。”


    “不過孤很好奇。”


    她深邃的眼眸中藏了幾分探究,“你這身手可不像是沒有經曆過征戰之人。”


    一招一式中蘊含的殺氣實在是太重了。


    鹿清自然是經曆過戰場磨礪之人,隻是卻不能為外人道也。


    畢竟她已經不再是聯邦第一少將鹿清,而是大魏定遠侯府的世女鹿清。


    她收斂起眼底的情緒,麵上沒有絲毫的顯露,聲音平靜而又淺淡:“母親留下許多兵書,全都是她親身經曆戰場後所述。臣無事的時候喜歡翻閱幾遍,從中也得到些啟發。”


    鹿清避重就輕隻說是受鹿融的啟迪。


    燕暮檸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畢竟鹿融已經過世,繼續追問下去未免有些失禮。


    “孤欣賞有才華有能力之人。”


    她緩緩走到鹿清的麵前,堅毅的眉眼露出幾分笑意:“有時間孤再與你一較高下。”


    聞言,鹿清立馬拱起手,謙遜道:“多謝殿下賞識,臣愧不敢當。”


    由於燕暮檸與鹿清的比試為平局,比試也無法再繼續進行下去。隻能提前結束。


    鹿清回到席位上坐了下來。


    剛剛坐定,便感覺周圍人的目光都聚攏了過來。像是重新認識她一樣。


    鹿清渾不在意的掂起桌上的酒盞,飲了一口。


    眼神無意間瞥到一旁的時洺輕啟唇瓣似乎想要問什麽,她率先出聲道:“怎麽了?”


    時洺沒想到鹿清會注意到他,長睫輕顫了下,清雅的麵龐多了抹紅暈:“妻主,你真厲害。”


    他嗓音有些輕慢,清潤而又悅耳,誇讚了一聲鹿清。


    鹿清握酒盞的手掌輕頓,淡淡嗯了一聲。


    麵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從她舒展的眉眼可以看出她很受用。


    兩人這邊一派溫馨和諧。


    平遠侯府那邊就有些劍拔弩張了。


    平遠侯陸璘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看著陸歡低怒道:“你這孽障是打算氣死我不成?我說你最近怎麽一直不回府,原來是去了東魏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知不知道你是什麽身份?”


    坐在陸歡身邊的陸錦也是一臉的失望,“小歡,你若是想去軍營為何不來我們西魏軍。你是平遠侯府的二小姐,怎能去東魏軍。”


    “我為何不能去?”


    陸歡臉上的笑容依舊散漫,隻是握在手中的酒盅不自覺捏緊。


    “母親和大姐不該高興才是嗎?還是你們覺得我陸歡隻配做個紈絝。”


    她眼神冷戾,將手中的酒仰頭飲盡。隨即摔在桌上大步離開了席位。


    留下陸璘和陸錦麵色有些難看。


    宴會一直持續到酉時才結束,鹿清帶著時洺離開的時候與來時不同,惹得不少朝臣及其家眷們的注目。


    兩人一路走到泰安門坐上了馬車,緩慢的朝定遠侯府趕去。


    回到侯府的時候,鹿清剛從馬車上走下來,陸歡身邊的侍從突然出現,朝鹿清說道:“世女,我家主子邀您去雲兮樓一聚。”


    鹿清抬頭看了眼天色,挑了下眉,“現在?”


    侍從朝她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怎麽,你主子遇到什麽事了?”


    鹿清看出她臉上神情有些異樣,出聲問了一句。


    侍從似是不知道如何開口,隻是說道:“世女您過去看看吧。主子心情確實有些不好。”


    聞言,鹿清也沒有再繼續多問。見時洺下了馬車,她朝他說了一句:“你先回府休息吧。我過去看看她怎麽回事。”


    時洺朝她點了點頭,“妻主快去吧。陸二小姐也許遇到了什麽難事。”


    鹿清帶著行芷和行蘭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


    雲兮樓


    鹿清推門走進包廂後,就見陸歡獨自一人坐在裏麵,手中拿著酒壺一直往嘴裏灌著。


    桌上和地上還倒了好幾個空酒壺。


    見此,鹿清忍不住皺起眉頭,上前一步將她手中的酒壺奪了過來。


    “別喝了。”


    陸歡動作遲緩的反應過來,抬頭看向了她,笑道:“你來了。”


    隨後重新拿起一壺新的酒遞到了她麵前,晃了晃:“來,陪我一起喝。”


    “你今日發什麽瘋?”


    鹿清卻沒有動作。


    見此,陸歡立馬佯裝生氣道:“就問你一句話,喝不喝?”


    無法,鹿清隻能接過酒壺往嘴裏灌了一口,又問了一遍:“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陸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又往嘴裏猛灌了幾口烈酒,嗤笑了一聲:“我她爹的就是覺得自己活得很可笑。”


    “可笑什麽?”


    “可笑活的這般不痛快!”


    她伸手和鹿清碰了下酒壺,又朝嘴裏灌了幾口,隨後重重的摔在桌上。


    “我那母親為了我那姐姐,可以殘忍的剝奪我習武的資格。樂見其成我不學無術,隻當個酒足飯飽的陸家二小姐就夠了。”


    “你說這不可笑嗎?”


    “你和她們吵架了?”


    鹿清看著她問了一句。


    “誰想和她們吵!以後她們別想再限製姑娘我。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不說我這些糟心事兒了。來,我們繼續喝酒。”


    陸歡又舉起酒壺朝鹿清晃了晃,一副一醉方休的架勢。


    鹿清知道她心裏不痛快,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陪著她默默喝酒。


    兩人離開雲兮樓的時候已經深夜。


    行芷和行蘭看著前麵走的筆直的鹿清,拉著身後的馬車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突然,前麵的鹿清停下腳步,轉過了身來看向兩人,皺眉問道:“為何還不到侯府?”


    行芷和行蘭瞬間噎住。


    她們該怎麽告訴喝醉酒的主子,她們才剛剛走了十幾步而已。


    兩人絞盡腦汁的想盡理由,總算敷衍了過去。


    見她又繼續朝前麵走去,行芷和行蘭皆鬆了一口氣。


    怡景院


    時洺已經褪下衣物躺在了床上準備休息。


    剛閉上眼睛便聽到外邊阿朝的聲音響了起來,“正君,世女來了,似乎喝醉了酒。”


    聞言,時洺立馬坐起身下了床榻。


    急忙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他剛打開房門,鹿清便鎮定自若的走了進來,目光清明,神情自然,一點也看不出像是醉酒的模樣。


    跟在她身後的行芷行蘭停在了門口,看著門內的時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正君,還請您照顧主子一晚。屬下實在沒有辦法。”


    說完,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時洺拒絕,直接一溜煙兒的跑了。


    時洺被兩人的舉動弄的有些微楞,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眼已經坐在屋內的鹿清。


    此時,她正倒了一杯涼茶,慢悠悠的喝著。


    時洺一時有些無言,朝旁邊還在為行芷行蘭行為氣惱的阿朝吩咐了一句:“去煮碗醒酒湯過來。”


    阿朝離開之後,時洺又回到了屋內,在鹿清的對麵坐了下來。


    “妻主?”


    他小聲喚了一聲。


    鹿清卻毫無反應,依舊喝著手中的茶。


    見此,時洺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探手在她麵前輕晃了晃。


    誰知鹿清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手掌壓在了桌上,嘴裏不耐道:“聒噪!”


    時洺這下終於能夠確定鹿清是真的喝醉了,都醉的神誌不清了。


    他使了些勁兒想要將手掌抽回,偏偏鹿清和他較上了真,他越使勁兒,她便越用力的壓著他。


    到最後,時洺實在沒有力氣,隻能暫時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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