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離:“……你這跟直接殺了他們有什麽區別?”廢修為也就算了,還把四肢砍了,擺明不打算叫人活嘛。


    謝宸的確沒打算叫他們活著離開,聽到知離的問題後回答:“立刻死和過會兒死的區別。


    “……要不還是我來罰吧。”知離無奈。


    謝宸略一挑眉,似乎有了點興趣。


    一刻鍾後,知離滿足地拍拍手:“行了各位,這座山的重建就交給你們了,還記得我的要求嗎?”


    “不可殺生,不可毀壞一草一木。”修者回答。


    知離滿意點頭:“沒錯,謹記要求,努力工作,等到山裏風光重現,結界自然會消失,你們到時候再各回各家。”


    說完,還不忘強調,“工作沒完成前千萬別想著逃走哦,尊上的結界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敢不敢……”


    “一定等全部重建好再走。”


    眾人七嘴八舌做保證,知離沒什麽要交代的了,便拉著謝宸離開了。


    “這些人雖廢物,但好歹也是金丹以上修為,讓他們修補山川,虧你想得出來。”謝宸睨她一眼。


    知離理直氣壯:“廢物利用嘛。”


    謝宸無言以對,靜了靜後攬上她的腰,轉眼便到了山腳下。


    雙腳再次踏上地麵,知離舒服地伸了伸懶腰:“活過來了!”


    謝宸愉悅地揚起唇角,正要說什麽,知離突然回頭:“那麽……我就先走啦。”


    謝宸一頓,眼底那點笑意瞬間門消失:“去哪?”


    “回宗門,清理門戶!”知離揮了揮拳一臉憤憤,“要不是那王八蛋,我們也不會差點死了,我得找他算賬。”


    說完,還向謝宸抱拳行了一禮,“自家門派的恩怨,我就不請尊上幫忙了,尊上該做什麽隻管去,從今起山高海闊,願尊上健康平安鵬程萬裏。”


    謝宸靜靜看著她,許久之後才冷笑道:“就憑你一個煉氣,如何清理門戶?”


    “他周薄現在還不如我呢!”知離輕哼,“而且我有很多法器,砸也能砸死他。”


    “你敢殺人?”謝宸又問。


    知離想了想,老實道:“不敢,所以驅逐出去就好了。”


    “後患無窮。”


    “以後再說。”


    兩人無言對視。


    片刻之後,知離試探:“尊上,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你一個煉氣,本尊會舍不得?”謝宸反問。


    “唉你這個人怎麽老是唯成績論……不過沒舍不得就好,”知離笑嘻嘻,“那我就先走了啊,再見尊上!”


    說完,便抱著妝匣轉身離開,活潑的背影仿佛在奔向什麽新生活。


    謝宸死死盯著她,心底的煩躁越來越重,終於快到頂峰時,她卻突然停下腳步,接著轉身朝自己飛奔而來。


    謝宸的心情突然變好,盡管眼神冷淡,唇角卻不受控製地勾起一點弧度。


    知離很快回到他麵前,因為跑得太急呼吸還有些不穩,看向他的眼神仿佛都在跟著呼吸一起用力。


    謝宸淡淡掃她一眼,仿佛不怎麽在意地問:“怎麽又回……”


    “尊上,我戒指還在你那兒,”知離迫不及待朝他伸手,“你忘給我了。”


    謝宸:“……”


    “尊上?”知離見他不說話,又叫了他一聲。


    謝宸與她對視片刻,語氣突然惡劣:“不給!”


    知離:“???”


    她無言一瞬,問:“為何不給?”


    “你剛才打斷本尊說話。”謝宸冷聲道,“就剛剛。”


    知離:“……”你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吧。


    第19章


    謝宸說不給,那是真不給,知離氣得牙癢癢,偏偏打又打不過,隻能含恨放棄:“尊上願意留著就留著吧,就當弟子孝敬您了。”


    “你就用這破戒指孝敬?”謝宸冷著臉。


    知離不服氣:“我戒指之前可是一等法器,為何變破您心裏沒數嗎?”


    說話間,脖頸上點點痕跡無意間露出。


    謝宸視線掃到,心情越來越煩躁。


    知離也看出他情緒不佳了,一秒犯慫:“尊上若是嫌棄,就先還給弟子,弟子將來再找個好的送給尊上。”


    “不還。”謝宸麵無表情。


    知離:“……”這狗東西。


    兩人無聲對視許久,謝宸突然寬袖一甩,板著臉轉身離去。


    知離看著他怒氣衝衝的背影,心裏忍不住嘟囔一句:怎麽又不高興了?


    雖然沒要回戒指,但好在恢複了自由,知離在短暫的遺憾後又開心起來,抱著妝匣回上清宗了。


    又累又驚地過了一夜,她的精神已經疲累到極點,因此回宗門時沒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溜進自己房間後倒頭就睡。


    她睡得很沉,隻偶爾翻身時會因為身體輕微的酸痛感猛然驚醒,接著又很快睡了過去。她睡得頭腦昏昏,但也知道這酸痛感究竟從何而來。


    唉,修者的身體雖然比凡人結實,恢複能力也更強,但魔尊大人到底太能折騰了。知離哼唧一聲,抱著枕頭砸巴砸巴嘴,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眉間突然一點熱意,接著酸痛感一掃而空,身體輕盈仿佛泡在溫水裏。


    轉眼夜色褪去,日上三竿。


    上清宗的弟子們上完了新一天的早課,開始了今日的工作。負責打掃的弟子領了抹布和水盆,徑直來了前宗主的房中。


    因為前宗主已經失蹤許久,且很可能不會再回來,所以他打掃得並不認真,隻將能看見的地方胡亂擦幾下,其餘都能遮就遮能擋就擋。


    因為活兒幹得潦草,偌大的寢房很快便打掃完了,弟子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站在門口往屋裏望了眼,感慨:“等宗主搬到這間屋子,便不能這麽敷衍了。”


    他口中的宗主是周薄,雖然周薄隻是暫代宗主之位,也沒說要搬進這間代表宗主地位的屋子,但門內弟子心裏都清楚,一切都是早晚的事。


    想想廢物前宗主,弟子搖了搖頭,正要離開時,突然窺見床上原本疊得方方正正的被褥,如今被扯散平鋪,下麵還鼓鼓囊囊,仿佛有人在裏頭。床褥這東西,一般疊好後隻要沒人睡,便可以一直不管,所以他剛才打掃的時候也沒注意。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躺前宗主的床!”弟子當即嗬斥。


    被褥下動了動。


    弟子攥緊手中掃帚:“還不快滾出……”


    “吵死了。”知離睡眼朦朧地坐起來,不悅看向弟子。


    弟子看清是誰後,瞬間驚愕地瞪大眼睛:“前、前宗主?!”


    知離樂了:“我才離開幾日,便成前宗主了?”


    “你……你……”弟子你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囫圇話,回過神後急忙跪下,“弟子恭迎宗主回府!”


    知離扯了一下唇角:“去,召集所有門內弟子去大堂,我有話要說。”


    “是、是!”弟子一手掃帚一手抹布,屁滾尿流地跑了。


    知離倒回床上重新眯了會兒,這才慢悠悠起床洗漱。


    另一邊,所有人都已經到齊,紫月直到進入大堂,都不敢相信知離還活著,於是壓低了聲音一直追問召集眾人的弟子,問是發癔症還是昏頭了,竟然連這種謊都敢撒,弟子一再表示的確是知離回來了,他也絕對沒有撒謊。


    紫月問了多遍都是同一個答案,一時間也開始心裏沒底,於是扭頭看向周薄:“師兄,現在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周薄聲音發緊。


    紫月聞言突然就放下心來。


    也是,知離不過是個煉氣期廢物,又能耐他們何?


    她以為周薄這句話是在寬慰自己,卻沒有發現周薄渾身僵硬,連麵皮都隱隱抽搐。


    ……昨晚之後,知離為什麽還活著,難道是薛長鬆他們失敗了?可是謝宸不是已經靈力潰散了嗎,為什麽還能贏了薛長鬆?但他如果沒贏,知離又為何能活著回到上清宗?


    是了,肯定是謝宸贏了,否則薛長鬆為何這麽久都沒有動靜。謝宸贏了,知離才能活下來,才能回上清宗……她回上清宗,肯定是找自己報仇來了。


    周薄越想恐懼越甚,雙腿也不自覺顫抖,快要忍不住起身逃離時,喧鬧的大堂突然靜了下來。他若有所覺地抬頭,便看到知離淡定從門外進來。


    她一個人,沒有謝宸。


    周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旁邊的紫月已經熱情起身:“師妹,你可算回來了!”


    說著話,她便要去挽知離的胳膊。


    知離似笑非笑地抬手躲開:“怎麽才幾日不見,師姐就不喚我宗主了?”


    當著這麽多弟子的麵,紫月尷尬一笑:“你不知道,你失蹤這段時日,為免宗門群龍無首,我等已經自覺推舉周師兄做宗主了。”


    “哦?”知離掃了周薄一眼,看到他眼底的緊張後笑了。


    這孫子,現在肯定怕死了!


    要不是他,她和謝宸昨晚也不會那麽慘,知離冷笑一聲:“周師兄,沒想到我今日還能活著回來吧?”


    說完,還意味深長地加一句,“沒想到吧,不止我活著,同我一起的人也活著,反倒你叫去的那些,都死了。”


    猜測成真,周薄臉色一白,嘴唇動了動竟然沒說出話來。


    紫月不知者無懼:“師妹說的是什麽話,我怎麽聽不懂?”


    “你也無需聽懂,”知離直接到上位就坐,“還有,懂點規矩,我是上清宗宗主,師妹也是你叫的?”


    從前的知離沒有上輩子的記憶,一心隻顧著修煉,對紫月也無比信任,宗門事務皆會過問她,給足她體麵,這麽不客氣的說話還是第一次。


    這麽多弟子看著,紫月被下了麵子,臉上頓時一陣青白,說話也就不管不顧了:“可如今周師兄才是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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