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麽人?!'''',有人反應了過來,立馬抽出手來,往腰間掏去,安靜的空氣中躁動著金屬零件碰撞的聲音,不是刀就是槍吧?


    ''''砰————————!''''


    ''''很煩誒......你們這群瘋子......'''',我默默扣動扳機,槍響之後用袖子擦去臉上的血漬。


    ''''殺了他!'''',有一個人動了起來,連帶著一群著急忙慌的家夥。


    ''''砰——砰——砰——砰——砰————''''


    一股腦打光彈匣裏所有子彈,硝煙被風帶走,一陣一陣粘在我的臉上,鑽入鼻腔,一股劣質化學品的味道。


    我盡可能的打向要害或是血管,骨骼集中的地方,本以為這樣的場麵可以讓這些教徒畏懼......但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幼稚了,人類對強大個體的依賴性,強大到可以賦予一個未知的東西獸性,人性,神性,最後將自我都奉獻出去。


    ''''該死......'''',我喃喃自語。


    ''''一切都要獻給上帝、必須徹底毀滅!大家夥,別怕!'''',拖著莫拉塔的家夥將麻袋隨手摔在地上,快速抽出槍來,對準隊伍中一個雙手抱頭,顫顫巍巍的女子,上膛,開槍:


    ''''對神不夠忠誠的罪人......靈魂和肉體一並都不需要留在這世上......下地獄去吧。''''


    我重新上好子彈,看著他輕笑:


    ''''哦?立軍威,創造背水一戰的假象麽?這麽老的方法還在用?我可先說好,我對你們,你們的神都沒興趣,把那個小子留下,我不會再找麻煩。''''


    ''''荒唐。'''',他一腳踩在那女人四分五裂的頭上,宛如蹂躪著一個爛熟了的西瓜,組織體在骨頭內攪拌的聲音伴隨著血液不斷濺起:''''想留他一命?哈哈哈哈哈,誰來了都不好使啊。


    弟兄們:


    你必要用刀殺城裏的居民,把城裏所有的,連牲畜都用刀殺盡!


    你必要用刀殺城裏的居民,把城裏所有的,連牲畜都用刀殺盡!


    你必要用刀殺城裏的居民,把城裏所有的,連牲畜都用刀殺盡!'''',說著說著,他忽然舉起雙臂,朝天大喊。


    旁人附和道:


    ''''你必要用刀殺城裏的居民,把城裏所有的,連牲畜都用刀殺盡!


    你必要用刀殺城裏的居民,把城裏所有的,連牲畜都用刀殺盡!


    你必要用刀殺城裏的居民,把城裏所有的,連牲畜都用刀殺盡!''''


    ''''這又是什麽?邪教儀式?'''',我有些背後發涼,故作鎮定的架著槍,卻又遲遲不敢開火......這樣別說商量,就連保命都做不到了,畢竟拳頭揮上來還有辯解的餘地,要是換成子彈,恐怕聲帶都會被打成麻花吧?


    這樣對峙下去自然不是辦法,但開槍也絕不是正確的選擇,隻有未知目標的槍口才更有威脅,子彈一旦出膛,親吻上某個人的腦袋,那麽我也就隨之變成了一個活靶子......


    ''''喂喂喂......你們幹嘛呢。'''',我幹笑著,微微後退。


    ''''神罰。'''',為首的人麵無表情的踏過倒下的屍體,血液與脂肪像摔在地上水果的汁水與果肉,撐破皮膚,迸射出來。


    ''''你們的神難道對你們施加過這樣的主意?又或者這隻是【大牧師】控製你們的手段也說不定?打死你再被你們的人打死,這就是【神想要的】......?''''


    ''''你的命對主而言什麽都不是。'''',黑壓壓的人群像螞蟻潮似的壓過來 ,:''''但......【神明大人】不允許任何人對他不敬......你,必須被抹除。''''


    我踉蹌了一步,穩住身體,說道:


    ''''嘖嘖嘖,真是好狗......我不明白,為了你們的神付出如此多,究竟是為了什麽?又或者說,你們給予【神】的那些奉獻,最後到了誰的口袋裏去?我可不記得上帝在地上注冊了一個收款碼呢。''''


    ''''錢?嗬嗬嗬,那隻是身外之物罷了。'''',他挑眉,掏出一把鈔票,向空中撒去,綠色的紙片在空中上下翻飛,這種隻可能在電影裏見到的場景,沒想到真有傻逼這麽幹,可奇怪的是,烏泱泱的眾人,竟沒有一個彎下腰來:''''看到了麽?主不需要金錢,他需要的隻是......【忠誠】,【信仰】......金錢......隻是這些東西的量化罷了。


    然而,就是這樣無所謂的金錢,卻可以將我們的靈魂洗滌,讓我們的心中充滿神的力量,讓我們得以在死後去往【樂園】,這難道不好麽?


    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煩惱,隻要緊緊跟隨,隻要誠心實意,完全相信......一切都會豁然開朗。''''


    ''''所以就可以殺人,綁架和強奸?'''',我冷笑著,逐漸不再後退。


    ''''沒錯。我們所真正敬仰的,有且隻有【神明】大人一位,【神明大人】讓我們做什麽就必須做,讓我們不做什麽就絕不做;讓我們尊敬某人,我們就敬愛他,順從他;讓我們憎惡某人,我們就討厭他,殺死他。'''',他微微張開雙手,仰頭望著天空,仿佛在接受著聖光的洗禮,實際上,空氣裏除了未落下的血霧,就隻有陰鬱。


    ''''給自己的犯罪找借口也不要這麽冠冕堂皇吧?覺得這樣就能撫平自己良心上的不安?不過你們壓根沒有良心也說不定?''''


    ''''這,隻是大牧師的意思,我們聽從神明大人的旨意,即:————遵從大牧師的要求。'''',他冷冷道:''''神是不容置疑的,神所做的都是善良,所行的都是真理,【必須推翻心中的舊世界,才能到達美好的新天國。】,你們口中的【殺人】,【侵犯】,【奸淫】,【搶劫】,等等等等,隻要主允許,那就是正確的。隻要有要求,那就是必要的。''''


    後邊的人似乎被他這句話感召到了,一掃內心剩餘的,少的可憐的人性,手拉著手,聲音大了一倍還多,徹底的迷失了自我,隻會一個勁的跟著喊:


    ''''【必須推翻心中的舊世界,才能到達美好的新天國。】


    【必須推翻心中的舊世界,才能到達美好的新天國。】


    【必須推翻心中的舊世界,才能到達美好的新天國。】


    【必須推翻心中的舊世界,才能到達美好的新天國。】!''''


    拿走被風吹到我臉上的鈔票,塞進口袋,我依然不依不饒:


    ''''所以呢?為什麽單單隻是金錢?


    你想啊,世界上比金錢珍貴的東西多了去了不是麽?況且就算是金錢,又為什麽要交到【大牧師】的手裏?而不是以其他方式傳達給【神】?


    億萬富翁捐獻的一萬元和負債累累者捐獻的一百元,究竟哪個裏麵的【信仰更大】?不好說吧?紙幣這種東西,隻要銀行樂意,可以一直印下去,取之不盡的東西多了去了,這難道不說明你們其實不足夠真心麽?''''


    大概是【不足夠真心】這幾個字戳到他們的痛點,他們最害怕的地方了,畢竟一直強調著忠誠忠誠,既然如此,他們最害怕被貼上的標簽應該就是''''不忠誠''''......後麵吱哇亂叫的家夥連帶著最前麵的男人瞬間安靜下來,隻能聽見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聲音,就像是小學生玩''''一二三,木頭人''''那樣,呆在原地,一動不動,實在好笑。


    ''''用量產的紙片表明自己的信仰之深,太扯犢子了不是麽?'''',我蹲下身子,隨後往後一歪,坐在地上:''''要我說,非要奉獻,非要表明信心,不是還有更合適的東西?


    獨一無二的,每個人能夠擁有的數量相同的東西......''''


    慢慢說著,我抽出腰間的尖刀,割破手指,任由血液滑落在陸地上:


    ''''比如......生命?''''


    帶頭的家夥瞬間回應:


    ''''當然,隻要神明下令,舌頭也好,手臂也好,生命也好,想要什麽都可以拿去!'''',他拍著自己的胸脯轉頭看向後麵的人。


    ''''我們也是!'''',人群大聲的喊道。


    ''''不過你沒那個資格......你不是神。'''',他的表情轉眼間又變得冷酷,趕忙把槍口對準我。


    ''''嗬......既然這樣。'''',我慢慢掏出一張泛黃的紙片,摘下頭套,用血液點上句號後,微笑著抬頭:


    ''''在場除了莫拉塔的所有人,為你們的【神】而死吧............死到地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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