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上一次陳念安聽到這個詞的時候,還是在西陵高地。


    當時趙若離說他的哥哥嚐試登頂西陵高地的頂端,尋找傳說中的彼岸。


    隻不過不知道怎麽樣了,後來便沒有了消息。


    陳念安心想,如今他所在的地方是界海,而老鯰魚精劃著皮筏要帶他去彼岸。


    此彼岸是否是趙若離哥哥口中的彼岸呢?


    如果真的是,那彼岸又是什麽地方?


    那裏又有什麽?


    陳念安第一次如此的惶恐。


    感覺自己跳出了之前的世界,來到一個很詭異的地方。


    這裏充斥著神秘的色彩,海中竟然有蛟龍存在。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更讓他心中不安的是,他身體內的小青龍此刻正縮做一團,不停的顫抖。


    仿佛感知到了外麵的危險,才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能讓小青龍感到恐懼的地方,定然不是什麽善地。


    陳念安此刻開始懷疑起來,趙若離似乎對他有所隱瞞。


    這大荒劍訣絕對有大問題。


    不然不可能將他帶到這種鬼地方來。


    此刻他腰間的寂古魔劍沒有一絲反應,即便坐在船上,距離鯰魚精和蛇臉女孩這麽近,依舊沒有護主的意思。


    陳念安雖然覺得很奇怪,但見寂古魔劍如此安靜,心裏反而安心一些。


    就是不知道這劍是否到了這裏,也像小青龍那般,瑟瑟發抖,所以才沒有動靜。


    他坐在皮筏上,忽然發現這皮筏的皮似乎很不一般。


    有的鱗甲形似麒麟,有的明顯是蛟龍,還有很多他根本辨認不出來。


    他是越看越心驚。


    隨著繼續行進,陳念安又看到了熟悉的麵孔。


    “羅爺?”


    陳念安十分驚訝,對著羅爺揮手。


    可詭異的是,羅爺在海中看到他之後,猶如見到厲鬼一般,竟然掉頭朝著遠處遊去,仿佛見到了大恐怖。


    “他看不到你,此人造孽太多,萬魂相阻,這燭光能讓他看到自己的罪孽。若扛不住罪孽,不能登船。”


    鯰魚精淡淡的說道,似乎看出陳念安的疑惑。


    “我為什麽能登船?”


    陳念安不解,他也殺了不少人,為何能輕而易舉的上來?


    “這個問題,等你到達彼岸或許就能夠知道。”


    “彼岸?要多久才能到達呢?”


    “這個……不清楚,說不準。一個時辰…半天…幾個月…幾年…幾十年…上百年都有可能。”


    聽到鯰魚精的話,陳念安頭皮發麻,心裏十分無語。


    這話聽起來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永無止境,純靠運氣。


    “你們到達過彼岸嗎?”陳念安問出十分關心的問題。


    可鯰魚精的回答讓他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有幸去過一次。那時我還是隻魚,去過之後就變成現在的樣子了。”


    陳念安大感驚奇,繼續打探道:“那彼岸究竟有什麽?”


    “包羅萬象。”


    鯰魚精隻回答了四個字。


    陳念安越聽越迷糊。


    “那我若不去彼岸,怎麽離開這個地方呢?”


    “不去?那你得下船。進入無界漩渦,才能離開此地。”


    “離開後我會到哪?”陳念安很關心這個問題。


    如果不安全的話,他還不如在這裏待著呢。


    “到哪?不清楚,我們稱之為它處。但它處定是在此界之中。你大可放心。”


    鯰魚精的話雖然很難理解,但陳念安基本能聽懂大半。


    對方的意思是進入漩渦之後去哪不知道,但肯定在這個世界之中。主打一個隨機。


    按照他的猜測,如果運氣好的話,直接落到仙界都有可能。


    “無界漩渦在哪?我該怎麽過去?”


    “不知,蒼茫界海,隨時可能出現無界漩渦。”


    “那你們就不怕被卷進去?”


    “不怕,我可將其擊散。”


    鯰魚精揮了揮手上的船槳,頗為自信的說道。


    陳念安人麻了,越發覺得這裏詭異。


    他就在船上一直飄著,忘卻了時間,不知道飄了多久。


    期間他又見到渡劫大魔,可他們的反應跟羅爺一樣,著實令他無奈。


    想將他們拉上船都沒有辦法。


    在之後他沒有見過任何人。


    如今他的胡子已經長到胸口,由此可見他在此地度過了多少時間。


    一年?兩年?


    怕是五七六年都不止。


    期間他見過很多詭異的場景,一靈州之地那大的棺材在空中快速掠過,還有一顆堪比山嶽的人的腦袋漂浮在海上。


    陳念安快要被這光怪陸離的界海折磨的崩潰。


    直至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個漩渦就在前方,深不見底,漆黑一片。


    隔著老遠,他便感受到可怕的吞噬之力勢要將他們拉扯進去。


    “這不會就是無界漩渦吧?”


    陳念安嘴角抽動的問道。


    “沒錯!你要下船嗎?”


    鯰魚精回頭問道。


    陳念安當場就想破口大罵,“我下你奶奶個勺子。”


    這旋渦一眼望不到邊,比他看到的巨大棺材還離譜。


    這要被吸進去,去哪他不知道,自己八成是活不了。


    “我不下,你把這旋渦擊散吧。一會兒咱們就被吞進去了。”陳念安催促道。


    他也是服了鯰魚精這不緊不慢的勁兒。


    之前他還想跳進漩渦之中,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現在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想進去。


    老鯰魚聞言,抬起手中的船槳,猛的朝著無界漩渦掄去。


    隻見一道金光憑空而生,砸向無界漩渦。


    砰!


    預想的漩渦變小沒有出現,反而憑空出現一位紅衣女子。


    此女捂著腦袋,眼中怒火燃燒。


    “你這老鯰魚,竟敢打我?”女子抬手就要宰了老鯰魚。


    “不好!孫女,快溜!”


    老鯰魚怪叫一聲,一個猛子紮入海中。


    他的孫女反應極快,緊跟著紮了進去,船都不要了。


    陳念安氣的把這倆玩意的祖宗罵了一遍,隨後跟著往海裏跳。


    他正在自由落體呢,身子突然定格在空中。


    他微微側頭,看到紅衣女子正抓著他的腰帶,目光冰冷的拎著他。


    “大姐……我跟他倆不是一夥兒。我就是個搭船的。你腦袋上的包是那老鯰魚拍的,可不關我的事兒啊。”陳念安連忙解釋,生怕產生誤會。


    眼前這女子他也看不透,不用想,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你是人族?為何會出現在此地?”女子站在皮筏上,把他放下來。


    “是啊。我來這兒純屬意外。您也是人族?”


    陳念安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此女長的跟正常人一樣,而且還是極品大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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