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係統說了“回源”的關係,顧清歡晚上做了個特別累的夢。


    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條魚,在一片深邃黑暗的海洋裏遊泳,不時張開嘴,吃點兒海草、浮遊生物之類的。


    一直遊泳,不但累,還無聊,周圍也黑漆漆的。


    遊著遊著,她突然看到了一點朦朧又模糊的光,高興地遊了過去,隻是遊得近了,光芒之後突然出現了一張猙獰的醜臉。


    她嚇了一跳,跟著從夢中清醒過來。


    “……所以,你夢見自己被鮟鱇魚吃了?”到校後,聽完顧清歡描述的夢,秦越笑個不停。


    “沒有被吃!”顧清歡拍拍桌子,“我剛看清魚臉就醒了,搞不好我逃掉了!”


    江楚楚剛進教室就看到顧清歡在拍桌子:“一大早跟誰吵架了?”


    “沒吵架,”秦越說,“她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條魚,被鮟鱇魚的光吸引過去,差點被吃。”


    看在秦越說的是“差點”的份上,顧清歡就不跟他計較了。


    “鮟鱇魚啊,”江楚楚想起那種魚的長相,同情地看著顧清歡,“如果是近距離看到它的臉,確實怪嚇人的。”


    “對吧!”顧清歡用力點頭。


    這會兒顧清歡和秦越還有閑工夫聊天,等班上的人漸漸到齊,兩個人就一點兒空閑都沒了。


    “秦越你快去練字!你那個筆記,我昨晚看得眼都快瞎了!”


    “班長,數學卷子選擇題的第九題,板書我沒看懂……”


    “化學選擇題第三題,那個秒解的思路是怎麽做到的?”


    可憐顧清歡和秦越被同學們的問題轟炸得暈頭轉向,還好虞欣和江楚楚也加進來幫忙,不然早讀課真是歇不得半點。


    陳澤林例行過來檢查早讀情況,看到班上鬧哄哄的,還以為學生們在鬧事,趕緊問發生了什麽。


    包青鬆正在對照著筆記研究物理題,桌子被敲,他下意識抬頭,看到班主任的臉,條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陳老師,早、早啊……”


    “那邊幹嘛呢?”陳澤林朝著被圍得水泄不通的第四組指了下。


    一聽不是在說自己,包青鬆立馬穩了:“哦,大家在找班長和副班長講題呢,還有學委和紀委。”


    陳澤林想起來周一午休時班上的狀況,因為周二就沒動靜了,他以為隻是學生們的暫時性抽風,就沒多管。


    沒想到不是暫時性,是間歇性啊!


    就是這個講題的主體,怎麽是顧清歡和秦越?虞欣和江楚楚居然還靠邊站了?


    陳澤林回憶了一下顧清歡和秦越的分數和排名,覺得有點離譜。


    正想著,他又注意到,包青鬆桌上除了物理試卷,還有一疊打印紙,打印的好像還是圖片。


    注意到陳澤林的視線,包青鬆主動說道:“這是昨天學神、咳,二班的蘇凜講題時的板書和筆記,班長和副班長給大家發在群裏了,現在大家就是在問沒看懂的題。”


    陳澤林了然,原來如此,沒想到顧清歡和秦越還挺負責。


    他心情頗好地點頭:“行,你們繼續學吧,動靜別太大,影響到隔壁班就不好了。”


    包青鬆應了一聲,等陳澤林一走,立馬對著江楚楚喊:“江紀委,剛才老班來了,讓我們小點聲,別吵到隔壁班!”


    江楚楚直接站起來,環顧所有人,語帶威脅:“聽到沒有?”


    同學們一個個跟鵪鶉似的,縮著身子低著腦袋:“聽到了。”


    好在大多數題目,同學們對照著板書和筆記能夠自行理解,隻有少部分比較複雜或者有陷阱的題目,需要單獨講解。


    一個早讀課的時間,四個人通力合作,也差不多講完了。


    顧清歡癱在椅子上,聽著下課鈴,感慨道:“我從沒想過,下課鈴這麽好聽。”


    “這種想法我每聽到一次下課鈴就會產生一次。”秦越從桌肚裏掏出飲料,灌了一大口,“不過今天的下課鈴是目前為止最好聽的。”


    顧清歡今早忘記帶水杯了,準備去茶水間接杯水。


    隻是她還沒站起來,虞欣就把一盒沒拆封的混合果汁遞給了顧清歡:“給。”


    “謝謝欣寶!”顧清歡接過果汁,插上吸管,趴在桌子上喝。


    江楚楚看得頭疼:“吸管發明出來是這麽給你用的嗎?”


    “人類的很多發明都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派上用場。”顧清歡語氣深沉,“這怎麽不是一種生活小智慧呢?”


    “得了吧,你就是懶。”秦越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真相。


    等上午的課結束,顧清歡正想著中午要去食堂吃什麽,就聽到包青鬆的喊聲:“班長,你弟來找你啦!”


    顧清歡抬頭看過去,果然是夏禾。


    三班的人知道夏禾的名字,也知道他和顧清歡沒有血緣關係,不過叫的時候,還是叫弟弟更方便。


    畢竟這個名字挺普通的,有時候會想不起來。


    “一起去吃午飯?”顧清歡走過去跟夏禾打了個招呼。


    “我可是專門來找姐姐要獎勵的,”夏禾一如既往笑眯眯的,“比起午飯我有別的想要的東西。”


    “你想要什麽?”顧清歡看向夏禾的胳膊,隨即彎起嘴角,“全都沒了啊!你真的很努力了。”


    有自殘習慣的人,對自己動刀子就跟呼吸一樣簡單,甚至隻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


    更不用說,有的人會對此上癮。


    所以夏禾能忍住不再自殘,真的花費了比常人所想象的更多的毅力。


    為什麽能做得到?夏禾自己也不清楚,那把枕頭下的陶瓷刀,他重新握住過很多次,可每一次都在皮膚感受到刀刃的鋒利前停止。


    不過現在他很滿足,光是此時顧清歡的笑容和話語,就讓他覺得這段時間的忍耐是值得的。


    “還是先去吃午飯吧,吃完了再說。”夏禾說道。


    顧清歡點點頭,一上午又是講課又是聽課,她急需補充營養。


    虞欣站在顧清歡身邊,猶豫著要不要跟夏禾打招呼。


    怎麽說夏禾也給她提供了不少意見建議,又是學長,該有的禮貌還是得有吧?


    “夏學長,”虞欣開口道,“你好。”


    夏禾的笑容不變:“你好啊。”


    江楚楚眉毛高高挑起:欣寶跟夏禾打招呼?夏禾還回了?


    秦越中午和籃球社的朋友約好了,吃過飯要去打球,所以就沒跟她們一起。


    不過乍一看,走在三個女孩子旁邊的夏禾也不顯得突兀。


    至少從身高和外貌上來說,看上去還挺和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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