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閣主廳內,葉青表麵淡定,但內心已經泛起了一陣波瀾,魂玄子連番追問,若不是那翠閣主時時在錦鯉湖邊自言自語,撫琴散心,自己在湖中聽著她傾訴,怕是早就露出破綻了,被那魂玄子看了出來,她就是一個假的翠閣主。


    “翠閣主,不知道那錦鯉仙子留下來的遺物,究竟是什麽,竟然讓您如此緊張,可否賞臉,借來一觀?”


    魂玄子半眯著眼,帶著不少算計,可表麵上盡量沒露出來,依然是那副正道做派,讓人信服,不讓他人懷疑是對那寶貝動了什麽歪心思。


    葉青聽聞這話,拿出一個錦盒,錦盒之中,躺著的正是一張黑紫色的卡片,上麵帶著不少邪惡的氣息,即便能量在之前被翠玉凝吸收了不少,依然十分深邃而又強大。


    “一張普通的卡片罷了,隻是錦鯉仙子聽聞本閣喜好收藏珍寶,特地將這異界之物帶來,讓本座好好看看,這異界之物,與我炎武國的寶貝有何區別。”


    葉青說的十分隨意,還時不時注意魂玄子的表情,試圖找出某些破綻來,可魂玄子狡猾得很,不管如何,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覬覦,反而十分收斂,隻是拿起那卡片看了幾眼就放了回去,


    “翠閣主,如今你功力全失,怕是看不出這卡片是什麽,若是在當年,你恐怕不會如此輕易拿出來吧。”


    葉青把卡片接過,收回錦盒,放入懷中,問道


    “不知魂掌門有何見解,竟然如此勸告本閣,莫非此物非凡,隻是我如今功力盡失,也變得眼拙,看不出其中奧秘。”


    “此物色呈紫黑,乃邪魔外道的法器常有之色,卡上的黑色旋渦更是深邃而幽遠,怕是邪教所製,實在是危險至極。”


    魂玄子提醒著,卻沒有半點想把卡片要走的意思。


    “那魂掌門的意思是應該交由一位實力強大的正道人士處理了?就比如魂掌門你,就是一個較為不錯的選擇,武道大宗師圓滿之境,天行宗宗主,蜀山之人都敬佩的正道之首,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您說是吧,魂掌門?”


    葉青把錦盒從懷中再次拿出,又放回袖口,像是在誘惑,又不像是,可魂玄子的表情始終都沒變化過一下,反而十分沉靜,把葉青遞過來的錦盒推了回去,說


    “翠閣主,您說的這是哪裏話,本掌教也並非什麽覬覦異寶之人,再說,實力比我強大的正道人士比比皆是,比如那朝堂之上權傾朝野的李太師,不僅是當今陛下的老師之一,還是皇後娘娘的父親,實力更是不容置疑,是我炎武國唯一的一位得道地仙,與我等練武之人不同,修的乃是仙道一途。還有那蜀山的正副掌門,清平道長和南宮劍聖,還有靈隱寺那位降龍羅漢轉世的聖僧,都比本宗強上不少,隻是平日裏不喜爭鬥,不然,這正道之首的位置,哪裏輪得到我來做。”


    魂玄子說的頭頭是道,仿佛自己並非保管這個卡片的最佳人選,反而別人才是。


    “魂掌門,看來您並不在意這個寶貝啊,實在是可惜,還以為你會忍不住,趁著翠閣主功力全失之時,動手搶奪才是,現在看來,是朕低估你了。”


    君無憂適時出現在主廳門前,胸前搖著一把折扇,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魂玄子聞言,也是側身一看,向他行了一個禮。


    “陛下親臨此地,不知是何事,能否告知老夫幾聲,也好讓老夫有個念想。”


    “沒什麽,隻不過擔心某些小人,趁著翠閣主武功全失之時,暗中搶奪她的寶貝,然後惡語中傷罷了。更何況,當年翠玉閣那場大火之中,不少屍首沒有仔細檢測過,如今那糊塗縣令為了當個好官重新審理此案,才看出當年那場大火,是他人有意為之,而且那些屍骨之上,更是帶著不為人知的毒素,實在是可恨,可恨啊。”


    君無憂細細敘說著,似乎意有所指,還時不時地看向魂玄子。


    魂玄子哪裏不清楚啊,這君無憂就是在指桑罵槐,故意來找他麻煩的,但如今還不是時機,必須得忍下去,心中卻十分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趁著君無憂中毒之時殺了他,反而讓那李君柔給救走了。


    “陛下莫非是在懷疑老夫,覺得老夫與當年那場大火有關了,我魂玄子行得正,坐得直,身為正道之首,哪裏會做這樣的事情,能如此做法的,恐怕是武林敗類。”


    魂玄子的聲音中肯,沉穩,仿佛真的沒有做過那樣一件事一般,君無憂也沒有立馬拆穿,反而笑著說


    “魂宗主,究竟有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你心裏清楚的很,而且翠閣主為什麽會中了那種奇毒,想必你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吧。不過你肯定會很好奇,我中了如此奇毒,為何還能活生生地站在你麵前吧。”


    “君無憂,你休要胡言亂語,老夫可不記得曾經做過那樣的事情,你們皇室中人,早就看我們這等武林人士不悅,怕是想借著此事汙蔑本宗,好鏟除一大勢力,好讓讓你們皇族一脈勢大。若是再要亂說,休怪老夫不講情麵,對你們皇室動手。”


    魂玄子說的義正言辭,但心裏卻是跳動得極快,他當然知道君無憂說的是什麽事情,就是當年他下毒暗害翠閣主一事,還有那群辦事不力的家夥留下來的毒藥幽冥絕武。


    如果真的讓其他人知道,這能同時封禁武者經脈和武學感悟的奇毒是他所煉製,他這所謂的正道之首,恐怕會身敗名裂,人人得而誅之,絕對不能露出半點。


    魂玄子心中這麽想著,不斷地盯著眼前的君無憂,但還是不斷地告誡自己,必須保持鎮定,最好把這些事情推個一幹二淨,然後暗中處理了那君無憂,否則,他將會徹夜難眠啊。


    “魂宗主,你若是真的不講情麵,又何需顧忌這麽多呢,直接動手就是,功力盡失的是翠閣主而不是朕。”


    君無憂作勢拿劍,似乎想要動手,又沒有動,一直觀察著那魂玄子的反應。


    魂玄子雖然稍微被激怒,但還存著不少理智,沒有立馬動手,反而警告著說


    “君無憂,你以為本宗看不出你的把戲嗎?這點伎倆能看不穿,要是你是真的想動手,又何必這樣裝腔作勢呢,你們皇室那套,在本宗麵前,永遠都是那般兒戲。”


    “兒戲又如何啊?魂宗主,你倒是說說,不過朕倒是覺得,你們天行宗之人,加起來還沒夠朕一個人的武道修為高深。”


    君無憂戲謔著說,折扇之中飛出五枚銀針,全部射到牆角,那原本由黃金和美玉打造的牆壁,竟然直接被那五枚銀針刺穿開來。


    “君無憂,既然想找本宗麻煩,何不直接動手,反而如此大費周折。”


    魂玄子早就看出來,那五枚銀針是君無憂故意打偏的,就是給他一個警告,但這在他看來,隻是無關緊要,不過有這麽一個人來攪局,確實麻煩。


    “莫非魂掌門您喜歡麻煩,那麽朕可得好好麻煩麻煩您了。”


    “陛下說笑了,本宗今日隻覺累了,想要回房休息,隻不過今日之事,我記下了,回去之後定要向你們皇室討一個說法。”


    魂玄子拂袖而去,吹胡子瞪眼,那原本的平靜和沉穩也被打斷。


    君無憂看著眼前的葉青,還有離開的魂玄子,開心地拍起了手掌,相視而笑。


    “好耶,計劃成功,葉青姑娘,看到那個老混蛋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沒有,朕實在是太開心了。”


    葉青看著突然跟自己鼓掌的君無憂,突然發現了什麽,直接就朝著君無憂的胸前打了一掌,一個穿著淡藍色輕紗流光長裙的少女,幼態的小臉上滿是不敢相信。


    葉青注意到魂玄子已經遠離此地,回到了她讓翠竹和翠珠二人給他安排的客房,才恢複了本來麵貌,不再是那翠閣主的模樣,雖然還是有幾分神似,但仔細看著還是能辨認出來。


    那藍裙少女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君無憂的身軀,一雙小眼睛上帶著可憐的眼神,說著:


    “葉青姐姐,你就讓我再玩一會,而且沒想到這混蛋皇帝的身體還挺好用的。嗯,葉青姐姐,你就再讓我玩兒一會嘛。你不也假冒了人家翠閣主,騙了魂玄子那個老混蛋。”


    葉青苦笑著,撫摸這藍衣少女的頭,告誡道:


    “小錦妹妹,你這也太貪玩了,更是學藝不精,還好那魂玄子並不是什麽實力強大的妖王或者人間的修道之士,隻是一個修煉武道的強者,就你這學藝不精的附身之術,怕是早就被看出來了,而且真以為是你做得很好嗎,是陛下在暗中幫你。”


    葉青拍了一下小錦的頭,看向了君無憂,請罪道


    “陛下,小錦妹妹尚且年幼,剛剛多有得罪,還請見諒,葉青這廂有禮了。”


    “葉青姑娘,您不必如此,我君無憂是那等不通人情之人嗎,怎麽看也不像是,倒是這小錦姑娘,還真是可愛,和我家小靈月一樣的調皮搗蛋,我看啊,小靈月那附身之術,也是找你們這兩條小錦鯉學的吧。”


    君無憂並沒有生這兩人的氣,反而覺得這兩個鯉魚精十分有趣,自己剛好可以逗上一逗,解解心中的苦悶。


    “小錦姑娘,剛剛附在朕身體上的時候感覺如何啊,是不是覺得很好玩,如果你是我家小靈月,或者是我家柔兒,倒是可以讓你多玩一會,可惜你不是哦。”


    君無憂雖然心中不悅,但還是調侃著說,但說到柔兒的時候,他的心裏倒吸一口涼氣,仿佛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事情一樣,自己該不會東窗事發了吧,要是讓李君柔知道小錦剛剛附在他的身體上玩兒,他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葉青姑娘,小錦姑娘,有個大麻煩過來了,我可得躲一下,你們可得幫我糊弄過去啊,特別是剛剛的那些事情,可千萬別說出來。”


    君無憂的身形快速消失,不知道藏哪裏去了。


    可那君無憂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幾人,正是李君柔,趙天水,白胖胖和唐瓔珞,桃若雪,狐千雪和狐淺這幾人。


    李君柔穿著那身她十分喜愛的鳳凰襦裙,滿心歡喜的走來,身上的醋勁早已消了大半,


    “葉青姑娘,無憂他剛剛是不是找過你,他現在去哪兒了?”


    “皇後娘娘,陛下他剛剛的確來過,不過,他現在還有事情要處理,不方便見您。”


    葉青緊張地說著,她可不知道君無憂剛剛藏哪兒去了,看李君柔那醋勁未消的樣子,也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麽,可這李君柔,一點也不像其他人那麽好糊弄,進來的這幾個人,除了桃若雪比較笨,其他幾個可都精明得很,葉青也是一時犯了難。


    “君柔姐姐,我感覺到了,君無憂那個混蛋皇帝就在這兒,而且好像還被女妖怪附身過。”


    狐千雪聞了聞周圍的氣味,剛好聞到了君無憂那獨有的氣息,立馬把他拉了出來,興奮地跑到李君柔麵前邀功,


    “怎麽樣,君柔姐姐,你千雪妹妹我厲害不。”


    君無憂看著一臉興奮的狐千雪,生無可戀,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她,無奈道


    “我說千雪,你的鼻子屬狗的吧,這都能問得出來,你可是修行千年的狐妖,不是野狗成精啊。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竟然這麽對我。”


    君無憂語氣低了不少,狐千雪卻是不依不饒,


    “哪兒得罪我了,你處處都得罪我了,明知道本姑娘可是青丘的聖女,偏偏要立下賭約,故意使壞,讓我這位青丘狐族的聖女和你聯姻,還讓我天天都得看見那個囂張跋扈,討人厭的田貴妃。我今天就讓君柔姐姐好好治一下你這個混蛋皇帝。”


    狐千雪說得大義凜然,君無憂卻是一臉的頭疼,看到再次升起怒火的李君柔,不由得放低了音量,


    “柔兒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吧,你也不想小靈月看到自己的爹爹和娘親吵架吧。”


    “不想,我看你想得很啊,虧你還記得月兒,不過,剛剛被女妖精附身是不是舒服得很,夫君,你可知,這樣做可會很傷臣妾的心,會不理你的哦。”


    李君柔那溫柔的臉上帶著不少扭曲,那原本消失的醋勁又突然回來,看得眾人汗毛直豎。


    君無憂無奈地搖著頭,看來這回要哄更久了,這狐千雪也真是的,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公報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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