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擔心在山中迷路的謝桐悠眼睛一亮,順著毒蟲前進的方向奔去。不多時,林中草木變得越來越密集,夔牛偃甲已不便行走。清懸和霽風禦劍而起,帶著謝桐悠在林中穿梭。最後,他們看到了一棵枝葉赤紅,樹冠延展數裏的大樹。樹下有金玉無數,泛起的光亮照亮了附近。


    可是這金玉之地,天下正氣氣脈所在之處,此時卻橫七豎八躺了許多黑衣人的屍體。兩個帝屋樹靈被一個透明的法器所困,眼睜睜看著媚眼少女將手伸向了樹下的封印。


    “放心,我不會傷害帝屋樹的。”似是看出???她們的焦急,少女嬌笑著說,“不過是要取一件與你們無關的東西罷了。”


    她將真氣注入封印,卻被其猛然爆發的靈壓差點灼傷,飛身後退。可原來跟在她身邊的兩個人就沒有那麽幸運了,痛得滿地打滾。


    少女嫌棄地瞥了一眼,甩出鞭子了解了他們的性命。還站著的幾個黑衣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忌怕。


    其中一人還是大著膽子上去請示:“聖女,這道封印不簡單,怕是得徐徐圖之。”


    “懦夫,”被稱為聖女的少女瞪了他一眼,一甩鞭子將人抽到一邊,“多用些命靈去撞便是,反正這山上的蟲要多少有多少。”


    巫族聖女手撫梔子花催動真氣,隨著甜香四溢,山間毒蟲都被蠱惑,急匆匆地爬了過來。


    謝桐悠他們到達的時候,地上已經堆起來一層又一層的蟲屍,而樹下的封印卻是漸漸暗了下去。三個人二話不說,連忙向那個少女攻去。


    看到來人是謝桐悠,她冷冷一笑,說:“真是陰魂不散!你來的正好,省得我一會兒還得去找你,給我的小寶貝們報仇!”


    話音剛落,她手中的長鞭便如同靈蛇般向著謝桐悠纏了過去。


    謝桐悠心念微動,六隻偃甲出現在周圍,齊齊將長鞭震開。她翻身騎上夔牛,留下偃甲鷹應付少女,自己向著封印衝去。


    可不等夔牛偃甲跑出幾步,突然有無數蟲子從地下湧出,在她麵前形成了一道蟲牆。謝桐悠眼見要撞到蟲子堆裏,不禁後背發涼,猛地掉轉了方向。


    於是三人都陷入了和蟲群的糾纏中。可能因為是在那個驅使蠱蟲的少女身邊,這次哪怕將蠱蟲殺死,漫山的毒蟲還是失了理智般地向著封印衝去,用成千上萬的生命將封印一點點腐蝕。


    眼見封印的光越來越微弱,謝桐悠別無他法,一把拽下腰間的玉佩扔了過去。一道冰冷劍意倏地從其中飛出,轉眼便將覆蓋在封印上的蟲群斬為粉末。封印稍稍亮起一點餘光,又被後麵爬上來的蟲群淹沒。


    看著這一情形,謝桐悠明白了,隻要那個少女還在,這些蟲子便不會停止。於是她便全力向其攻去,偃甲鷹在空中似乎化為筆,讓她以靈絲繪成法陣將少女罩了進去。


    可巫族聖女也不是凡人,太陽之火燃起的瞬間,她突然整個人塌下去變成無數吱吱亂叫的毒蟲,在火焰中扭動。而真正的她,已然出現在了謝桐悠的身後!


    因為將神魂放在多個偃甲上,謝桐悠此時可謂是眼觀八方,她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才逃脫了對方的毒鞭。可是,她卻沒有看到那人留在她的偃甲鷹上的一個小小蠱蟲,隨後順著靈絲爬到了她的身上,狠狠咬了一口。


    毒素快速蔓延,謝桐悠渾身冰冷,從夔牛偃甲上掉了下來。就在她將要摔落入蟲群的時候,被拋到封印附近的玉佩突然發出刺眼的亮光,一個身影從其中快速奔來,一把將她撈入懷中。


    謝桐悠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人,隻是感覺到熟悉的懷抱,動了動僵硬的嘴唇,問:“你……怎麽會來?”


    白十九還不及回話,就聽見“波”的一聲,封印終於崩壞,一個明亮如圓月的光輪出現在半空,而那少女則興奮地指揮更多飛蟲撲到了上麵。他眼睛微縮,心劍從眉間飛出,帶著衝天劍意向天極輪而去。


    心劍帶著寒光停在巫族少女身前,劍身微微顫抖,似是等不及要穿透敵人的心髒。可是白十九卻被她的威脅所阻,感受到懷中之人冷得像冰塊的身體,漆黑的眼珠中射出駭人的光芒,“解藥!”


    少女看出他心有忌憚,反而笑得更加開心,毫不在意地將劍氣劃出傷口的血擦去,說:“想要救她呀?喏,”她手中突然飛出一隻小小的白色飛蛾,轉眼間就飛入蟲群之中,“這便是了!”


    白十九無暇再管她,眼睛在蟲群中快速查找,然後抱著謝桐悠幾個起落,將它從蟲群中輕輕抓了出來。白十九將飛蛾放在光潔謝桐悠的額頭,飛蛾化作一團白光消散,而身體僵硬的謝桐悠則開始慢慢恢複,一張嘴吐出好幾個鵝蛋大小的繭。


    看到她將蛾繭吐出,白十九才鬆了口氣。此時那個詭計多端的少女已沒了蹤跡。


    不過人已經走了,滿地的蟲子開始逐漸褪去,清懸兩人終於脫身出來,連忙跑到謝桐悠跟前,卻有些拿捏不好地看了看依舊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的禦霄真人。


    這若說是真人愛護弟子好像都說不過去了。霽風看了看他關切的眼神,又看他小心地用手背試了試謝桐悠臉龐溫度,直拽師兄的袖角。


    清懸用眼神製止住他的小動作,兩個人壓著心中的各種情緒,躬身施禮,“見過禦霄真人。”


    “嗯,”白十九淡淡回應,然後似乎是下了好大的決心,將謝桐悠橫抱著遞給清懸,“照顧好她。”


    清懸趕緊伸手去接。但是真人,你倒是放手啊!


    僵持了一息,白十九終於鬆開手臂,轉而走向還被關著的兩位樹靈。一大塊冰糖似的水晶把她們困在裏麵,絲毫無法動彈。


    白十九麵無表情地抬手,心劍如閃電般飛出,“失禮。”


    話音剛落,銳利的劍氣落在水晶之上,隻聽一陣“哢哢”聲響,整塊水晶從上麵裂開,隨後化為齏粉。


    隨後,他又來到天極輪的封印之處,帶著幾分懷念地從封印處撫過,然後以劍為筆,在周邊刻下一圈符文。感受到符文的力量,封印漸漸亮了起來,直到白十九耗盡大半真氣,終於將封印重新修複。


    第76章 報恩至鬥山


    澎景山一役終於是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雖然各仙宗都有傷亡,但總算阻止了巫族偷盜天極輪的陰謀。


    不過,麻煩事並沒有結束。雖然事先安排了長老和弟子們守衛空間裂隙, 但畢竟丟了記錄所有空間裂隙所在的地圖,很多地方都有遺漏。天極輪被蠱蟲影響的短短時間內, 空間裂隙的封印因為神器之力減弱而鬆動,導致魔氣四逸。雖然蠱蟲之禍很快被禦霄真人解決, 但還是有少量魔通過裂隙來到世間。


    一時間, 朝廷的委托書如雪片般送至各仙宗, 幾乎都是魔族作亂請修士除魔的任務。魔以魔氣、濁氣為食, 越是出現戰亂、災病等死人多的地方, 魔越容易成長。南海安遜城因前次心魔作亂, 幾乎是十室九空,這次便又成了低等魔的聚集地。而那些有神智的真魔,則悄然混入人間,時不時地引發一場騷亂。


    在這種情況下, 四大仙宗的長老們都忙得腳不沾地,一方麵要傳授弟子們禦魔之術——畢竟魔已經消失了一千年, 禦魔術法幾乎已經成了老古董;一方麵要安排人手去凡界除魔,碰上難纏的角色還得親自出馬。


    這一天, 無崖子剛剛檢驗完外門弟子禦魔盾的修煉情況想休息一會兒, 便有弟子急匆匆地跑來,說:“長老,山門外有一個女子,說要拜訪禦霄真人。”


    無崖子麵帶疑惑, 世人皆知禦霄真人喜清淨不見外客, 今天怎麽會有人找他呢?他接過弟子手中的拜帖打開, 羅紋灑金紙麵上書寫著“發鳩山故人拜上”。


    發鳩山乃是上古時精衛鳥的居所,如今居住著各種禽類靈獸,其中也有不少修成人形。無崖子想了想,禦霄真人原身是仙鶴,或許真的和發鳩山有聯係,便讓弟子帶那女子去主峰拜會。


    來找禦霄真人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身黑紗暗紋緙絲裙,柔亮的發絲僅用一根紅色緞帶鬆鬆挽起,露出潔白的脖頸。一雙狹長的眼睛,雙眸是淡淡的琥珀色,眼角有一顆小小淚痣,流盼間光華自生。


    被帶著去天樞峰的路上,不少弟子對她投去好奇而驚豔的目光,而她並未理會,緊致的下頜微微抬起,顯出一種不容侵犯的傲氣,更讓人猜不透她的來曆。


    黑裙女子被領路的弟子留在峰頂的夢潭邊,等待禦霄真人到來。她眸子裏突然浮現出一絲緊張的神色,隨後又自嘲般的笑笑,環顧四周景色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旁邊的潭水清澈見底,水麵上不時泛起亮著彩光的漣漪,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走過去看向湖中倒影,麵上突然神色一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即好像被迷惑一般蹲下身去,想用手觸碰潭水。


    “不可!”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一下擊碎了幻象,“夢潭致幻,是我宗練心所用,姑娘當心。”


    黑裙女子回過神來,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連忙轉身,眼角微微泛紅看向來人,嘴唇抖了抖,終於叫出一聲:“主人!”


    白衣冰顏的男子聽到她這個稱呼,眉頭微微皺了下,說:“姑娘怕是認錯人了。”


    聽了他的話,黑裙女子幾步走到白十九麵前站定,眼神欲訴欲泣,???眼角的淚痣如同落下的淚珠般讓人憐愛。她伸手抓住白十九的衣袖,看到對方眼中露出不悅神色,連忙說:“主人,你不記得我了麽,我是羽梳呀!”


    聽到“羽梳”二字,白十九冰冷的神色終於有所鬆動,臉上浮上一層訝異,“羽梳?”


    羽梳見他想起自己,臉上滿是喜悅之情,說:“當年同主人失散後,我被同族所救,這些年一直和她在發鳩山修行。前幾天我終於修成人身,便立刻出發來鬥山。主人,我想好了,以後便留在你身邊報恩!”


    白十九不著痕跡地將衣袖從她手中拉住,手指在額頭輕輕點了點,然後開口:“你能到玄獸境是件好事,恭喜。不過我並不需要你報答什麽恩情,當年也是舉手之勞罷了。”


    聽到他依舊波瀾不興的語調,羽梳露出有些受傷的表情,說:“主人,澎景一別已有三百年了,羽梳每天都想著早一點回到你的身邊。難道你見了我一點也不高興麽?”


    白十九看著她眼中流露出的失望和難過,稍稍放緩了語氣,說:“羽梳,我見到你,自然是開心的。不過當初我也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你無須叫我‘主人’,更加不必談什麽報恩。”看到對方更加泛紅的眼睛,他歎了口起,說,“如果你願意,可在鬥山住段時間,看看舊友。至於報恩什麽的,休要再提了。”


    羽梳聽到她可以留下來,麵上又浮現出喜色,然後有些拘謹地說:“那……那你不讓我叫你主人,我該叫什麽呢?”


    白十九想了一下,說:“便與門中弟子一樣,喚我一聲‘真人’吧。”


    羽梳對這個稱呼並不滿意,可也知道今日不是糾結這件事情的時候。不管怎麽樣,她終於可以留在扶搖仙宗,留在白十九身邊。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必著急。


    於是羽梳便恭敬地施禮,叫了聲“真人”。


    白十九和宗主稟告後,將羽梳安排在了搖光峰上外客居住的客房。不到一天,整個扶搖仙宗便都知道了有位美人上門求見禦霄真人,最後被他留下的消息。


    謝桐悠在演武場放出四隻偃甲鷹,操控它們同五個對戰偃甲過招。她麵容嚴肅,一雙眸子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閃亮,纖纖十指不停上下翻飛,精準操控著偃甲鷹從空中伏擊,而自己則如花蝴蝶般在對戰偃甲身邊飛過,或是出掌,或是用指,打向偃甲人的要害。最後關頭,偃甲鷹張開木頭嘴巴,一支支銀針破風而出,“篤篤篤”地射在對戰偃甲的眼睛上麵。而謝桐悠則飛身而起,身後現出夔牛偃甲巨大的身影。隨著一陣猛烈的衝撞,五個對戰偃甲都癱倒在地,而謝桐悠則輕輕巧巧地落在了場外。


    “嗯,用偃甲獸來發暗器,四麵八方都無疏漏,確實好用。”韻曦一邊嗑著師妹新炒的瓜子,一邊點評,“不過要想精準擊中目標,對魂力的要求可不低,你身體吃得消不?”


    謝桐悠將對戰偃甲一一複位,笑著回答師姐的問題:“多練練就好了。”她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又說,“師姐,你看剛剛偃甲發射暗器的手法,可有什麽需要調整?”


    韻曦知道這才是她叫自己來的目的,回想了一下,將不足之處一一指出。兩人又交流了一會兒,便準備離開練武場。


    這個時候,韻曦突然露出八卦的表情,湊近到謝桐悠的身邊,問:“聽說你和禦霄真人認識,那你可知道今天來仙宗的那個女子,到底是什麽身份?”


    謝桐悠聽到“禦霄真人”四個字,麵上顯出一絲不自然,但是聽清了後麵的問題,則是一臉詫異,“女子,什麽女子呀?”


    韻曦露出了然的表情,說:“原來你還不知道!今天早上有個身穿黑裙的女子上了鬥山,據說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直言要見禦霄真人。而禦霄真人見了她,便立即請宗主在搖光峰給她安排了住所。”韻曦帶著幾分興奮地壓低聲音,“你說,這不是禦霄真人的心上人啊……”


    師姐說的話,謝桐悠一句也不想聽了,隻覺得嘴角發苦。因為自己的顧慮,無人知道她和白十九的關係,現在還得聽著關於禦霄真人“心上人”的八卦。


    “師姐,”她趕緊出聲打斷師姐的猜想,說:“你看我出了一身汗,得趕緊回去淨身。那什麽黑裙女子,咱們下次再聊,下次再聊。”


    不顧師姐八卦未完的哀怨眼神,謝桐悠趕緊離開了演武場。


    泡在熱水中的謝桐悠忍不住舒服地歎了口氣。不僅有私人泡池,熱水中還加了有益修行的靈藥,這便是進入內門的福利之一了。想到韻曦剛剛的話,她抿了抿嘴唇,最終還是伸手取了放在池邊的玉佩,注入真氣。


    玉佩很快亮了起來,白十九的如冰似玉的聲音傳來:“悠悠。”


    謝桐悠整個人浸在熱水裏,隻留眼睛看著亮光的玉佩,不知該如何開口。


    等不到她的回應,白十九顯然有些著急了,“悠悠,你在麽,可是出了什麽事?要我現在過來麽?”


    “不用,”謝桐悠猛然從水裏起來,趕緊回答,“我沒事的!”


    自從那次虹煙湖秘境涉險,白十九便在本命玉佩上附了個專屬的傳送陣,雖然需要消耗不少真氣,但是可以最快時間傳送到她的身邊。這便是澎景聖地中他能在危機時刻出現的原因。但他要是此時傳送過來,自己可是未著寸縷。


    白十九覺得她聲音不對,還是不放心地問了句:“真的不需要我過去麽?”


    謝桐悠紅著臉小聲說:“你別過來,我在洗澡呢。”


    聽到她的回答,白十九想起剛剛依稀聽到的水聲,想到她此時可能的模樣,頓時麵紅耳赤。玉佩兩頭的兩個人,一時都靜默下來。


    “那個……”終究是謝桐悠忍受不了沉默,率先發出聲音,“我就是……就是想問問,晚上能見麵麽?”


    白十九暗暗鬆了口氣,溫聲回答:“好。無論什麽時候,隻要你想,我便去。”


    第77章 月夜偷相會


    夜色漸沉, 謝桐悠百無聊賴地斜坐在臨水的美人榻上,將手中的吃食掰成小塊丟在鏡湖之中。一條條亮銀色的小魚搖頭擺尾浮出水麵,爭相來搶她丟下的點心碎塊。看著那些小魚嘴巴嘟嘟、長尾搖曳的可愛模樣, 她煩悶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謝桐悠把手中的桂花膏都丟了下去,看著魚兒互相分食, 禁不住說:“小魚呀小魚,你們說我等下要怎麽問他呢?”


    一條小魚猛然一躍, 跳到魚群正中, 趁著其他魚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叼住了最大的一塊糕點, 擺擺長長的尾巴。


    “嗯, 你說要有話直說, 不要猶豫?”謝桐悠坐直身子, 拍了下手說,“其實我也這麽覺得。”


    另一條原本在中間的魚因為即將到口的食物被搶,氣得吐出了一串泡泡。


    “什麽,你覺得這樣會顯得我太小家子氣?”謝桐悠又泄氣地靠了回去, “這樣是有點丟人。”


    就在她念念叨叨地和小魚說著話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後方傳來:“悠悠, 你在同何人說話?”


    聽到來人的聲音,謝桐悠連忙準備起身, 卻被一隻微涼的手掌放在肩頭製止。白十九轉到榻前, 她趕緊把腳縮起來,白十九便在榻上坐下。


    看著白十九微微帶著疑問的表情,謝桐悠眨眨眼睛,說:“沒什麽, 我在喂魚呢, 和它們說別搶。”


    白十九聞言, 看了看湖麵還在吃食的一群小魚,嘴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整個眉眼都變得柔和下來。


    謝桐悠看到他微笑,反而有些窘迫。這些魚雖然是靈獸,但是並未開靈智,根本不能同人交流。她這樣,會不會顯得有些傻氣?


    白十九的視線落過來,眼神溫柔似水,好像盛滿了山中清澈的泉水。他緩緩開口問:“悠悠,今日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


    謝桐悠還沒想好如何開口,總不能一上來就說是因為聽了“緋聞”想要問問清楚。她看到旁邊小桌上的桂花糕,連忙跪坐起身,從盤子裏撚了一塊鬆軟的桂花糕遞過去,笑意盈盈地說:“沒什麽呀,就是做了點好吃的,想叫你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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