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解氣氛的努力再次失敗,一想到剛才的問答又閉了嘴,選擇安安靜靜的趴在他的背上,做一個美麗不煩人的花瓶。


    這沉默一直蔓延。到回去的車程上麵,在空氣中不斷蔓延,連帶著感染了周圍的一群人都莫名其妙的不敢說話。


    工作人員和導播最後也受不了這種古怪的氛圍了。


    導播試圖緩解氛圍:“今天因為行程原因,嘉賓共分兩輛車回去,兩位嘉賓將會先到達小屋,請問兩位嘉賓現在的心情如何呢?”


    程友易:“還好。”


    安橋:“還好。”


    導播:“……今天的事真的是太意外了,幸好有程哥江湖救急,及時出手,請問安安有什麽想對程哥說的呢?”


    安橋:“謝謝。”


    程友易:“不客氣。”


    導播:“……”這屆嘉賓真的太難帶了!


    在工作人員的煎熬和導播的沉默中,車輛終於緩緩停下。


    謝天謝地沒多久,兩個人就回到了小屋,回去後安橋沒再讓程友易幫忙,自己住著拐,一瘸一拐的上了樓梯。


    她有自知之明,畢竟也不是殘了受了什麽大傷,隻不過扭了一下而已。


    在人家已經表現出不喜之後,就該默契的避開,還省得討人厭。


    而且今天說真的……安橋問的問題已經透露出什麽了。


    一般人也許聯想不到什麽,假如真的是普通的男女嘉賓,那麽這幾個問題就最多隻能算平平無奇,好奇心過勝。


    然而安橋心裏有鬼,本來也沒有心思去刻意隱瞞,今天的問話一出,就算委婉的暗示了。


    程友易也不笨,隨便猜一猜就能意識到不對,剛才的反應也能說明這點。


    ——他猜出她想起來了。


    安橋簡單洗漱之後,換了衣服坐在房間的小沙發上,扯掉發圈,讓一頭黑發垂到肩上,揉了下額頭。


    歎氣。


    第2班車沒過多久也到達小屋。


    安橋聽到動靜,放下梳子站起來,準備挪到樓下,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聽到上樓的腳步聲。


    腳步聲交錯有致,明顯不止一人,像是下了車,一進小屋就直奔樓上。


    一會之後,她的房間門被敲了敲。


    安橋咳嗽一聲,略略提高聲音,“進來吧。”


    然後門被推開。


    安禮思捧著一束花,花後露著一張燦爛笑臉,“姐姐,我們來啦!”


    他之後是邶白夏和符安妮,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來了,後麵跟著林宣雲。


    一堆人聚了進來。


    “哈嘍,我們來看你了,怎麽樣了,沒事吧?”


    “姐姐腿還痛不痛?我剛剛問過節目組了你這個要小心,不要多活動,多休息。”


    “你……”


    安橋一下子成為焦點,她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一下,笑起來和大家寒暄。


    “沒事了。”


    “不是什麽大事,不嚴重,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沒事沒事,不用陪我,你們去休息吧。”


    安橋一句一句的回答了大家的熱情,視線忍不住落在了最後的顧令璟身上。


    顧令璟今天出乎意料的安靜平靜,而且沒有做出任何換位的選擇。


    現在雖然跟著一起來了,但更像隻是從眾,就連對話也隻是加了一句簡單的問候。


    表情更是平靜又從容,優雅又端著。


    好像和上周是兩個人一樣。


    安橋預料過顧令璟的各種反應,也沒有猜到過現在這一種。


    很怪。


    她總感覺沒那麽簡單。


    短暫的寒暄之後,幾個嘉賓又一次出了門,去做其他事了,就連依依不舍的安禮思也下樓了,準備和搭檔一起做飯。


    林宣雲倒是停留了一會,還貼心地找到花瓶,插上鮮花,又聊了幾句,畢竟兩個人是搭檔,安橋還是在他旁邊受的傷。


    終於,最後其他人全部出去,房間裏又隻剩下一個人,安橋揉了揉額頭,把桌上的東西收起來。


    她需要時間好好思考一下。


    關於程友易。


    晚飯安橋是在房間裏吃的,由工作人員給她端上來。


    窗外夜幕降臨,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安橋說了一聲“進”,門吱嘎響了一下,顧令璟進來了。


    他帶著腕表,手指修長、抱著一束粉玫瑰,信步走進來。


    看到他的那一刻,安橋居然不覺意外,反而有種這樣才對的預感。


    安橋:“謝謝顧總,是送給我的花嗎?你太客氣啦,這麽一大束花這裏都快放不下了。”


    客客氣氣、完全挑不出錯的回答。


    “那是他送的,這是我送的,不一樣。”


    顧令璟隨手把花放在桌上,“你的腿怎麽樣了?”


    很客氣、很禮貌的問話。


    聽起來這次應該不是來找麻煩的。


    安橋斟酌道: “沒問題,是小傷。謝謝顧總的關心,啊,是我特別喜歡的粉色玫瑰呢,真漂亮,是總特地為我挑的嗎?太感謝了。”


    顧令璟摘下收音器,扔在口袋裏:“不喜歡就扔掉。說人話。”


    安橋於是直白問:“顧總,是有什麽事兒嗎?”


    顧令璟隨意坐下,看著安橋笑了一下:“沒什麽,隻是想到到了上次那個問題的回答。”


    安橋還在回憶“上次的問題是什麽問題”,還沒反應過來。


    就聽見顧令璟用平靜、流暢、自然無比的聲音說,“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說:


    安橋:(瞳孔地震)


    第40章


    “咳!”


    “咳咳咳咳、咳!”


    安橋被嗆住了。


    夜空星光點點, 繁星璀璨。屋內燈火通明,兩人對坐。攝像頭被衣服蓋著,安橋捏著收音器扔遠了, 忍不住咳嗽起來。


    她咳得用力, 險些失態,於是努力深呼吸。幾下之後, 才逐漸平複心情。


    她接到過不少告白。


    有羞澀的,興奮的,喜悅的,含糊繞著圈子曖昧,繞著彎兒暗示就是不肯打直球說人話的,強迫著明裏暗裏威脅要答應的……什麽樣都有。


    唯獨沒有顧令璟現在這樣的。


    心平氣和、毫無羞澀,仿佛隻是說出一個早就存在的, 隻是最近才恍然大悟發現的既定事實。


    安橋被震住了。


    這一刻告白者和各位告白者的立場倒錯了, 被告白的咳的尷尬, 告白的人反倒是從容,起身接了一杯溫水,遞到安橋手邊。


    “喝點水。”


    “謝謝。”


    安橋緩過神來, 就對上了顧令璟的視線,忍不住又咳了一聲。


    顧令璟很平靜指出:“你不相信。”


    安橋:“這個……確實比較讓人難以相信。”


    顧令璟:“那你認為是什麽?”


    安橋:“比如首次被拒之後的惱羞成怒?不可置信?被激起了勝負欲自尊心什麽的。”


    畢竟隻是公子哥富二代們的一般操作。


    這圈子,權勢開道, 有錢有勢的被拒絕的可能性實在是小。而這種例子也實在不少。


    就像她之前拒絕的吳姓公子哥, 對方也未必有多喜歡她,最多就是獵豔受挫,然後就起了征服心。


    “對於一般人來說,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顧令璟姿態從容, “但在我身上, 沒必要,我沒有那種過剩的征服欲。我也不缺喜歡我的人。”


    而且,“你忘記了嗎?我可是你的“前任”,喜歡你是一件很讓人奇怪的事嗎?”


    安橋啞然。


    她試圖找出邏輯漏洞:“那你這樣說,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是不喜歡我的咯?”


    “……”這下沉默的輪到了顧令璟,“我為什麽要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呢?”


    很難說啊,比如說好奇啊,閑得慌啊,沒事做啊,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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