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有的話,請大家為我見證一下。”


    安禮思笑著說。


    旁邊的經紀人跟著點頭。


    “那請問你對女嘉賓們怎麽看呢?據我所知,你已經投了同樣了兩次的心動短信給同一位女嘉賓。”


    “你應該說的是安橋姐姐吧,不用這麽委婉。”


    這個問題其實有點尖銳,但是安禮思卻沒有在意,“其實我們是之前認識過,那是我還沒火起來的早期,算是個朋友。”


    經紀人站在他旁邊,一臉嚴肅,跟著點頭,“這個問題我可以作證。”


    “那你對幾個男嘉賓的感覺怎麽樣?你們的相處和諧嗎?”


    這個問題問的,是這幾天他和另外幾個男嘉賓之間若有若無的硝煙味。


    這也是老問題了,安禮思之前還沒當飛的時候也經常被問到:“他們兩個都是很好的人,程友易平時非常幫助我,顧總很成熟,是個事業達人,我也在他身上學的很多東西。”


    他熟練回答,滴水不漏


    拍完之後,工作人員撤走。


    安禮思的臉色瞬間冷了。


    他問旁邊的經紀人:“舅舅,你為什麽不配合我?你不是說好了的嗎。”


    經紀人同樣冷著臉,仔細看就能發現他們兩個的長相也很有幾分相似處。


    經紀人看起來反而更加火大:“說好了,我們說好了什麽?說好了讓你推掉電視的邀約去參加綜藝嗎,說好了讓你上升期去談戀愛嗎?你還有沒有腦子,你為什麽不先問我?”


    他氣的不行,那幾天他出門辦事去了,沒有留在安禮思旁邊推了這個邀請,簡直是他這段時間最後悔的事了。


    看他生氣,安禮思反而笑了:“不是你說過了嗎?你說的隻要我夠火了就能有足夠的自由,能夠做我想做的事,我現在就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有什麽問題嗎?”


    你阻止不了我。


    這句話太傷人,他含在嘴裏,沒有說出口。


    “你想做的事就是自毀前途嗎?你知道你這麽多天流掉了多少粉絲,你粉絲群裏麵都在怎麽說你敢看嗎!我不說話不代表默認了。”


    “為什麽不敢看,你不知道我這些天吸了多少粉嗎?就從這幾天的氣象就能看出來,這個綜藝絕對不一般,要爆火,還有……”


    安禮思邏輯清晰,一條條列舉。


    說著說著,自己倒是完全平靜下來,笑著說:“別生氣了,舅舅?”


    生氣,也沒用啊。


    經紀人品出了他的潛台詞,過了一會兒才說:“你說了那麽多,怎麽不把你的真心話說出口,你到底為什麽要來這個綜藝,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你好自為之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推門而去。


    安禮思轉筆,不以為意,他捋了把頭發,換了一身衣服,重新坐下打開手機。


    安禮思:姐姐,你到哪了?


    這條短信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都將不會被看到。


    安橋到了今日主要要拍攝的地點,關了手機。下了車,迎麵而來的是等待著的張芸。


    “你手機裏說的是怎麽回事?”張芸問。


    安橋看了一眼後麵的程友易和攝像頭,輕輕搖頭。


    張芸不追問,隻是點了個頭說,“那行,交給我吧。”


    旁邊的工作人員人來人往,搬運設備。


    安橋發現自己這裏的攝影師,好像比程友易那裏的多還多一點。


    “怎麽這麽多人?”


    “來拍你的。”


    說起這個張芸高興起來,與她輕聲耳語:“這是一個機會,你要好好表現。我給你打理好了,今天你們節目組的導演會過來看你表演,如果你:夠好……”


    她留下一個引人遐想的停頓:“如果搞砸了,那自然什麽都沒有了。”


    安橋尷尬了:“可是我今天不是要……”


    安橋的日常其實挺簡單的。


    不同於其它幾個嘉賓如火如荼的事業,她這幾年閑的摳腳,工作機會越來越少,到最近甚至沒有了,空閑的時間倒挺多。


    原本是為了拍戲經常去上課,後麵沒拍戲了,上課變成了她主要的日常。


    表演課、禮儀課、茶藝課、賽馬課……什麽奇奇怪怪的都有。


    還是其中的一項:唱歌。


    也就是今天她要上的課。


    她和程友易說了一聲:“我等會要唱首歌,現在可能要進去準備一下,你要進去看嗎?”


    “要,我過一會兒再進去。”


    程友易猶豫一下,還是說了一句:“不要緊張。”


    安橋就進去了,她發現裏麵的攝像和燈光已經調試好了。


    日常懶洋洋的老師,突然精神起來,脊背挺直的坐在裏麵,仿佛對周圍的一切熟視無睹,用跟平時一樣說準備一下:“放鬆放鬆,然後唱一首。就唱我們上次學的。”


    這可……這是出乎安橋意外的場景,讓她都忍不住忐忑了一瞬。


    安橋在心裏醞釀了一下。


    她輕輕呼吸,稍微舒展了一下肢體,手指如玉蘭花枝如一般展開,收回,花瓣綻放,動作柔韌秀美。


    她在回憶上次唱時的狀態。


    張芸存了股讓她驚豔眾人的心思,但從沒有現場看過她表演,這會兒心裏還是有幾分緊張。


    她覺得安橋真的是一個特別優秀的人,隻是總是運氣不好,缺少機會。


    這個綜藝說不定能讓她火!


    張芸不自覺的握緊了手,看安橋慢慢調整,臉上的表情更淡,最後抹去所有情緒,如白紙。


    “開始。”老師說。


    音樂的前奏響了起來。


    那白紙忽地起了一點波瀾,像春風吹過春水。


    安橋就不再想那麽多了。


    她和過去的幾年一樣把眼睛閉上,什麽都不想,讓所有的念頭都沉寂下來,隻做應該做的事情。


    她在心裏跟著前奏,輕輕哼唱。


    作者有話說:


    第24章


    安橋今天來的時候, 穿了一條黑色的裙子。


    為了配合接下來的表演,她摘掉了耳環、項鏈,讓一頭波浪似的卷發垂在肩上, 又掃視周圍尋找合適的道具。


    桌上有一瓶花, 裏麵插了一束紅山茶,是用來裝飾的。她剛才頂著老師的眼神取出一隻, 折掉根莖,現在正握在手中。


    其實說是唱“歌”,也不完全正確。


    安橋在待業時期,發展了很多業餘愛好,天天上課,其中一個是唱歌,還有一個是舞台劇。


    舞台劇和演戲不一樣, 演戲要求收著演, 注重真實和細節, 而舞台劇則要更加外放,適度的誇張能讓觀眾更好地體會人物。


    兩相結合發展出一個的更偏門愛好,那就是改編音樂劇, 邊唱邊演,因為太偏門了,她都沒這麽在外麵說過, 迄今為止, 隻有張芸和老師知道。


    她不知道為什麽張芸要她選這個,覺得她有那麽多項技能,隨便換一下都可能更好。


    但當音樂開始的時候, 一切的思緒都被她壓了下去, 千百次的練習使得她在熟悉的音樂響起時, 已經幾乎不需要醞釀情緒,角色的一生就已經熟悉地席卷而來。


    “我的丈夫,在婚禮的狂歡下,殺了我的父親!血色婚禮!”


    安橋拿了那朵血紅色的山茶花,輕輕拂過眼睛。


    不需要刻意,眼淚已經順著情緒滑下,亮晶晶的。


    《達蓮娜的婚禮》。


    這是一部現代音樂劇,劇情有點像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暗黑版,主要講一對家裏有世仇的男女主之間相愛然後相殺的故事。


    兩個人相逢於彼此青澀時,最後突破了雙方家庭的阻礙結婚,然後在婚禮上,來了一個超級黑暗向轉折。


    男主角領著自家的人,在婚禮上幹掉了女主的父親,毀掉女主的家族,告訴她一切都是為了今天欺騙你利用你。


    這一段截取的故事,就是女主在婚禮上麵對這個慘案的時候的情緒,怒火、不甘、憤怒。


    伴奏由柔轉烈起來,鏗鏘有力,配合一股激烈的節奏,營造出緊張的氛圍。


    她的情緒和聲音先緩後急,陡然一尖、不可置信。


    “謊言!”她唱。


    安橋唱著唱著入神了,但是一邊唱,一邊心裏還是有點在琢磨,因為她唱的畢竟是西方的音樂劇改編的中文版,可能會有水土不服的地方。


    她考慮了一下,第二遍就轉為了英文,又唱了一段。


    她跟著節奏唱完了,發現沒有失誤,鬆了口氣,輕鬆起來。


    歌曲自動循環,沒有人關它,就又將剛才的伴奏重播了一次,熟悉的前奏再次響起。


    安橋發現周圍一片安靜。


    門口不知不覺,不知道什麽時候圍聚了一群旁觀的人,還有人舉著手機拍。


    其他人好像都沒有反應過來,導演、工作人員、攝像,還有站在後麵的程友易,全部看著她。


    安橋有點緊張了,忍不住咳嗽一聲。


    “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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