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記嗎?


    劉一夫的腦子裏掠過了一道身影。


    又或者說是一抹倩影。


    錦氏。


    錦繡。


    那真是個極其出色的女子。


    不說明了,誰敢想啊,她竟然是錦天的親娘。說她是錦天姐姐都有些大。


    這個女人不簡單。


    一手打造了錦記天下。


    開局通過一座葵園發家,葵花籽油,葵瓜子,葵花蜜,葵花茶,葵花金顏料,葵花香水,葵花餅……多種開發葵園產品,積累第一桶金,到現在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此外,還有一點。


    看起來突然的錦記,誰能想到,它的背後是鐵冠道門在支持。


    錦氏的朋友,好閨蜜,竟然是鐵冠道門的當代行走。


    這讓錦記憑什麽不賺錢?


    這樣一條粗大腿,白酒說死也要給抱牢了。


    為此,她不得不來說動劉一夫。


    “這件事我再考慮一下吧。”


    劉一夫有些為難的說。


    他真不想的。


    財不露白。


    他寧可藏著不花,也不需要讓人們實錘他們賺得多。


    看來此事需要好生斟酌一下了。


    白酒有些敗興的走了。


    走出門口,她停住腳步。


    她感受到一絲異樣的氣息。


    但旋即,她看了眼旁邊的樓宅庭院。


    立刻就走。


    這個大王七加一蛋。


    身邊住兩個超級大高手,哪個能來傷到他啊。


    自己關心個屁。


    白酒氣衝衝走了。


    她是雷厲風行的性格,最受不了劉一夫這種走一看三的謹慎勁。這不是說謹慎些不對,而是太謹慎過頭了。


    做生意,就是搶飯吃,你不能光顧謹慎而失去了衝勁,不然的話,米田共都沒得熱的。


    劉一夫也勉為其難地被一群女人拉上了床榻。


    不得不說,他回來後的這個生活,腐化很快。以前還覺得張小乙不對,才有點錢就雇這個仆那個傭的。


    現在才知道自己也差勁得一批。


    每天都有二三個精通春啼之術的女人對他做什麽。他都不需要動,由得女人們自己擺弄他的身體,搞得他覺得自己像個物品,雖然是舒服,可卻有些,自己都認不識自己了。


    我的一種植物。


    這種事也是我能做出來的?


    可在女人們的圍卷下他又能怎麽辦呢。


    都是一群玻璃心。


    他隻要拒絕哪個,那個就會多想,甚至想要輕生。


    真是麻煩。


    早知道一個也不要了。


    從四五十的徐娘到十幾歲甚至更小的,都要和他來一手。


    讓他很是感慨。


    得虧他是一個降術師,有很多補身的手段,不然的話,真是要被掏空了。


    可話又說回來,這小日子的確是爽。


    難怪有人說從此君王不早朝。


    如果那些什麽君王也像他這樣的,甚至君王擁有的美人數量更在他之上遠甚,那他的快樂的確是不想上早朝的。


    不學習還真是不知道,原來世界上有這麽多玩法。


    自己應該也算是博學之人了,也最多學一個肘腋膝彎中路三通就覺得了不起了。


    哪知道還有這麽多花活路子。


    雖然有些很汙辱人。


    但這一切劉一夫都是被動的也就算了。


    想想,這個豔福,原本是張小乙最該需要的,但他錯過了。當初是他做了最正確的事結果一下子成了諸女心目中的救命恩人。


    至於錦天,理解一下,他要顧忌楊大小姐的心思,不敢亂來。


    而且不得不說,錦天的家教太好了。


    哪怕他中途傻乎乎的當兵,但早期的教育的確是塑造好了他的三觀。


    讓他一下子接受諸女,他真的做不到。


    但其實,當是時,隻有像劉一夫這樣接納她們,別管是怎樣的接納,反而是對她們的保護。


    才讓她們能夠這麽順遂的活下來。


    以往,像她們這種女人很多。


    被救下來了。


    但想也是知道,這些經曆數年甚至十數年,二十多年,甚至更久的囚禁生活,她們的被解救,真的可以,讓她們從此平安無事的生活下去嗎?


    不是的。


    她們輕者要用一生來忘卻這些記憶。


    但這偏偏是不可能做到的。


    她們的餘生都要承受著痛苦。


    就像一些道友,你一下子讓他們斷粉他們是真的受不了的。


    更多的,是受不了下選擇自殺,又或者自己主動用另種墮落的生活來麻痹自己。


    所以對這些被解救下來的人,她們之後的安排,才是最重要的。


    說白一點,她們需要被“接納”。


    並且不能觸及她們內心中的敏感傷疤。


    所以說來說去,像劉一夫這樣以一己之力供養她們才是最好的。


    不過——劉一夫突然感應到一道關注於他有目光。


    他忙披了件外套跳出來看。


    此時他的武功已經有模有樣了。


    輕功也高明到了可以隨便一跺腳就上房的地步了。


    但當他出去後,能夠看到的隻有一絲隱約的影子。


    夜晚,真看不太清了。


    那抹身影,太快了。


    不過,雖然沒有看到,但從旁邊房裏一扇窗口中跳出了一個人。


    這是錦天。


    他已經轉修了雲龍九現。


    這門武功對身法輕功有極大的提升。


    他發現動靜不對,立刻跳出去追查。


    一來是幫忙看怎麽回事。


    二來也是驗證一下他的功夫。


    眼見錦天追了出去,劉一夫也就不再多事了。有啥事等錦天回來就知道了。


    若錦天的輕功也不濟事,那他出去也沒用。


    卻說錦天,人如飛天的遊龍。


    雖未體驗到禦風扶搖九萬裏的感覺,可這種一縱有餘焉的輕快讓他舒服極了。


    他這跑步,就像遊泳,人在奔跑中不僅不累,反而如同一尾遊魚,輕鬆自在。


    這麽地,竟然真讓他追上了那抹尾巴。


    還真有人。


    這是什麽人?


    瞅背影像是一個女人。


    別說,這背影殺是挺厲害的。


    這身材,小腰挺靈活啊。


    這腰腿連接扭得,那叫一個順哪。


    但是以為這點斤兩就想擺脫自己?


    別開玩笑了。


    錦天早已經不是從前的錦天了。


    那人眼見擺脫不掉錦天,突然一頓足,轉身一腳踢了過來。


    錦天一笑,揮刀擋格。


    他這刀,乃是神兵新月寶刀。


    刀身如一抹淡黃的月色,在白天不怎麽樣,像刀上的淡鏽,可在晚上,那還真是不錯的。


    一刀擋格,原本可以順勢將對方的腿腳都給削下來。但卻未有做到,反而硬生生的彈開了。


    錦天一怔,仔細看去。


    他目力驚人,看到了對方的腿的確是破開了,被刀破開了皮肉,可那裏皮肉正在以一種異常的速度恢複。


    更為可怕的是,他聽到了,或者說是感到了,自己新月寶刀上傳來的悲鳴。


    然後,他看到一張恐怖的臉。


    那是一張怎麽樣的臉啊。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女人。


    她一頭散發把大半個臉是給擋住了的。


    但是她的下半張臉,她的嘴整個是爛掉的,沒有兩片嘴唇皮肉,牙齒醜陋的暴露在外麵,這牙齒一根根盡皆是尖銳的利齒。


    這讓她無時無刻不在流出口水。


    多麽醜陋,多麽惡心。


    至少錦天是沒見過的。


    “別在追了……”


    她沒有再出手,隻是讓錦天知道自己的厲害,就丟下一句話,匆匆走了。


    錦天默然無語。


    真是奇怪,這人,感覺有點熟悉。


    但是誰呢?


    嘴巴竟然能爛成那樣。


    一個人的嘴巴爛成了那樣,她還能活著嗎?


    同時,這人的力量又是怎麽回事。


    她的那可怕的自愈力。


    還有,她的骨頭堅硬到能擋住他的刀。


    他的刀可是新月寶刀,能夠切金斷玉,把人的腿腳切掉和切豆腐也沒什麽區別。


    但方才不但沒有切掉,更為可怕的是刀還仿佛受到了什麽傷害導致靈性受到損傷。


    而擺脫了錦天的少女,她漫無目的的走著。


    羅京雖大,但一時間她竟然想不出可以去哪兒。


    在不知不覺中,她重新回到了殿中。


    意外的是,丘未明沒走,他竟然仍然在這裏等著。


    兩人都沒說話。


    丘未明在此,是他知道,女孩隻能回來這裏,不然她又能到哪兒去。


    女孩也隻能回到此處,她連選擇當個乞丐都做不到,因為她的臉委實是不能見人。


    她這樣的姑娘,在外麵,故作神秘反而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想想看,一個蒙麵的女孩,哪個男人不想揭開她的蒙巾呢。


    所以,她隻能回來。


    這一夜無話。


    次日的劉一夫隻能選擇——赴約。


    那張錦氏的請諫不是在開玩笑的。


    錦氏因為是女性,還是一個已經獨身的女性,所以一直很注意自己的風評。


    她談生意,都有一套特定的規矩。


    隻有極少數沒有威脅的人才能有她的請諫。才能和她一起麵談。


    劉一夫摸著那張漆金字的請諫,但指向並不是錦樓,而是內城區一個簡單平靜的小院子。可即使是這個小院子也不簡單。


    內城區——寸土寸金。


    並且也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在裏麵置產的。


    看起來隻是一座小院落,但它代表的是身份和地位。


    至少,目前的劉一夫就做不到。


    沒有哪個權貴是真正害怕降術師的。


    降術師終究是八百旁門之末。


    雖然術法詭異莫測。


    可主要也就是殺殺普通人。


    對於權貴,大氣運者,是不行的。


    反噬太厲害了。


    就比如,錦氏這樣的,劉一夫就不能去得罪。


    但是,當他來到此間院落時,發現了不對。


    這間院子的門口竟然連個值守的門房也沒有。


    劉一夫在空蕩蕩的門口猶豫半分,終於還是選擇進來看看。


    他一進來,就立刻低下了頭。


    院中有一株老槐。


    落葉,青草,老槐樹。


    很有意境的一座小院子。


    但這院中,卻並不是錦氏。


    那抹倩影衣裾飄飄,腳上卻踩在一柄青色的飛劍上。


    腳不沾塵。


    這是鐵冠道門的當世行走——孫春綺。


    “前輩!”


    劉一夫連忙上前施禮。


    孫春綺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他。


    “你來了。”


    “呃,這是……”


    劉一夫敏銳的感覺到,這請諫恐怕不是錦氏的意思,而是這位孫春綺的意思。


    是孫春綺通過錦氏讓他到來此處。


    隻是,如此別有用心安排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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