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生站起來的消息,在段七等人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傳了出去。


    不少人看見顧君生抱著段七回到謝府,沒有人知道顧君生為什麽會突然站起來。


    但是流言總是會越傳越快。


    最多的一個版本就是,神棍段七為了治好顧君生的腿不惜冒死運用了禁術,她自己被反噬而傷,所以才會被顧君生抱著回來。


    有些殘疾的人聽信流言,找上門想讓段七幫忙,都被謝立婠擋了回去。


    顧遠帆突然登門,謝立婠有些摸不準他想幹嘛。


    “侯爺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謝立婠如今有錢有閑,養的愈發光彩照人,顧遠帆看出了神。


    “君生能站起來了,你怎麽也不跟我說,我是他的親生父親,理應來看看他。他能站起來我是真心高興,也不枉母親日日念叨他。”


    謝立婠以為是什麽事,兒子殘廢的時候不聞不問,兒子好了現在說什麽親生父親。


    “君生能站起來多虧了段姑娘帶他去南方尋醫問藥,跟顧老夫人有何相關?”


    顧遠帆臉色不好,“立婠,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當初的事情你難道就沒一點錯嗎?若不是你平日裏不孝順,藏著嫁妝提防母親,她又怎麽會一時糊塗中了顏浣西的詭計?”


    謝立婠終於理解段七說的那句話: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時至今日,顧遠帆都還從別人身上找各種錯處,他可敬可愛的母親隻是一時糊塗中了詭計。


    她覺得可笑,“侯爺若是沒事就請回,謝府不歡迎侯爺,你以後也不必再來。來人,送客!”


    “謝立婠!你收了我的信,分明對我還有情意,又假裝冷漠,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隻要你保證以後在侯府安分守己,孝順婆母,操持內宅,我可以考慮跟你複合。”


    謝立婠傻站在原地,她什麽時候收過顧遠帆的信?


    還有他為什麽覺得自己對他還有情意,想著跟他複合?


    王嬤嬤忙說道,“侯爺送來的信,我擅自做主都扔了,夫人,是老奴的過錯。”


    顧遠帆不相信,他冷哼一聲,頗為得意,“口是心非,何必讓王嬤嬤出來說些謊話為你遮掩。”


    王嬤嬤看不慣顧顧遠帆自以為是的樣子,明明是他主動送信,現在說的好像夫人勾引他一樣。


    她轉身而去,找到小李,詢問顧遠帆最近送過來的信扔掉了沒。


    小李拿出一摞子信,“最近府中忙段姑娘的事情,我忘了扔,都在這兒。”


    “好!”


    王嬤嬤抱著信回來,扔在地上,“這是最近幾天的,都沒拆封,侯爺自己帶回去吧!”


    信件完好無損,拓印並未拆封,顧遠帆臉上掛不住。


    剛開始是母親讓人替自己寫信給謝立婠,後麵其實都是他自己寫的。


    沒想到謝立婠一封都沒看。他立馬找借口說,“都是母親讓別人寫的,你沒看也好,信上所言,不是我本意。”


    王嬤嬤學著他的模樣冷哼一聲,“侯爺剛才可不是這麽說,到底是誰口是心非,汙蔑我家夫人!”


    顧遠帆怒喝,“放肆!本侯乃是朝廷命官,豈容你一個老奴訓斥?”


    謝立婠沒心思跟顧遠帆扯皮,“侯爺別忘了,這裏是謝府不是你侯府。”


    她端茶送客,聲音清冷又疏離,“侯爺再不走,叫旁人看見以後說你上趕著要攀附謝府。”


    “你何時學的這般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


    “護衛,送客!”謝立婠重重放下茶盞,“段姑娘怎麽說的,你們就怎麽做,出了事,我擔著!”


    帶刀護衛架住平寧侯往後走。


    平寧侯大呼,“放手!謝立婠你讓他們放開,本侯是君生親生父親,這一點你永遠也改變不了,我要看自己的兒子,你難道要違背倫常,不讓父見子?”


    嚴武趕來高聲回到,“公子有令,凡平寧侯府人,均不可入謝府大門,誰以後要是放人進來罰工錢半年,杖四十!”


    “再有犯者,逐出謝府,永不錄用!”


    飯碗要丟!


    護衛提起平寧侯風一樣的扔了出去,之前還顧忌侯爺和公子生父的身份,現在公子發話誰敢不聽?


    還有比謝府更輕鬆更賺錢的差事嗎?


    沒有,所以就算是侯爺也別想讓他們丟飯碗!


    平寧侯被扔出來的時候腦子還在發懵。


    公子有令?顧君生居然不認生父?


    果然有什麽樣的娘就會有什麽樣的兒子,一定是謝立婠教導不善,讓顧君生也變得忤逆不孝!


    他拂袖而去,路上遇到休沐的顧小龍。


    顧小龍手裏抱著一堆吃的,手裏還拿著一串糖葫蘆,身邊是白立武和謝立平。


    他們都拎著東西,開心地互相炫耀。


    “妹妹最愛吃糖葫蘆,你們的都不行。”


    “胡說,妹妹最喜歡紙風箏,上次那個兔子風箏妹妹喜歡了很久。”


    白立武很滿意他搶到的紙風箏。


    謝平盛比他們年長,比他們高,像個哥哥一樣囑咐他們走慢一點。


    “別摔壞了給妹妹的東西。”


    “盛哥,你給妹妹買的啥?”


    謝平盛拿出一個布娃娃,“我娘做的。”


    “你耍賴皮,我們都是買的,就你是做的,你肯定想要妹妹多親親你,不行不行,我拿糖葫蘆跟你換!”


    三個人打打鬧鬧沒注意到顧遠帆。


    顧遠帆咳嗽了一聲,“小龍。”


    謝平盛穩重些,他要行禮時被顧小龍推了一把,“你們快去找妹妹,她等急了要哭的。”


    白立武拉著謝平盛快步離開,“咱們去找妹妹。”


    他們走後,顧小龍昂著頭,“侯爺找我何事?”


    兩個兒子都被謝立婠教的不像樣子,顧遠帆餘怒未消。


    “我是你父親,誰教你的這般不懂規矩?”


    “侯爺與母親已經和離,且有了斷親書,已經不是我父親,侯爺若是沒事,小龍告退!”


    “好好好,一個個都是孽障!”


    顧遠帆伸手想要抓住顧小龍好好教訓一番,顧小龍一個蹲身彈跳,半空中翻滾幾圈落到顧遠帆身後。


    他看了眼起點,不滿咋舌,“差了點,比昨天差了點。”


    說完快步跑開。


    顧遠帆楞在原地,愛闖禍惹事的顧小龍什麽時候會武了?


    而且他這才看出來,顧小龍長高長壯了不少。


    離開侯府,他們的日子比他以為的要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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