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在門口擺了一張桌子,上麵寫著收診費。


    藥房的小藥童和坐診先生也趕到莊園,同樣在段七身邊擺了一張桌子。


    不是緊急情況的,全部由他們處理。


    “不是說不要錢嗎?怎麽還收費?”


    “哎,收費我們就不看了,什麽神醫,一看就是招搖撞騙。”


    “走走走。”


    段七等人也不攔,巴不得他們趕緊走。


    那些人看沒人攔,他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嘴裏開始怨天怨地。


    “你們不看我看,讓開!媳婦,你慢點啊,哎,慢點慢點。”


    之前護著媳婦的漢子,扶著大肚子媳婦坐在郎中麵前,“給我媳婦看!”


    女人瞪了男人一眼,滿含歉意地說道,“對不住,他脾氣不好,我帶他給你們賠個不是。”


    “不要緊,對你好就行。”段七讓郎中開診問藥,“三百文,有問題嗎?”


    “沒問題!”


    男人掏出荷包,上麵的青竹繡的很是精致,他翻出錢交給段七,中氣十足。


    “給!”


    段七收好,隨藥方附贈了一張平安符。


    小兩口開開心心地走了。


    其他的人正糾結猶豫時,穀夫原滿頭大汗地跑出來,“保住了,母子平安。”


    段七朝著跟出來的男人要錢,“診費。”


    “不是不要錢的嗎……”


    “誰跟你說不要錢你找誰去!”段七趁其不備,奪過他懷裏的孩子,“不給錢,孩子我們也不給!”


    “給,給我們給!”女人的婆婆掏了診費。


    兩人抱著孩子一前一後的走,全然忘了還在屋子裏的產婦。


    “人不要了嗎?”


    男人回首說了一句,“生個孩子破事真多!”


    顧嬌嬌控製力不好,已經開始破口大罵,罵到男人祖宗十八代。


    “是麻煩,你娘生你的時候也麻煩,早知道就應該一把溺死你!”


    “嫌麻煩就別娶妻生子!她也不是求著給你生孩子的。活著還麻煩,怎麽不見你去死啊?”


    男人氣得想要動手打人,段七一掌劈斷桌子一角,斷下來的木頭滾落到男人腳邊。


    嚇得他後退幾步,“你你,想幹嘛?”


    段七轉了轉手腕,“不好意思,手抖,桌子太渣,質量不好。”


    顧君生摸著桌角,“上好的檀木。”


    段七上揚了音調,“哦~~那就是人太渣。”


    說完抬起下巴看著男人,“不知道太渣的人,能不能經得住我這一掌?”


    男人害怕地吞咽口水,快步進去背著產婦匆忙離開。


    剩下的人大氣不敢出,有幾個純粹來湊熱鬧的已經偷摸摸溜走。


    其餘的也乖乖閉嘴,看診的看診,生孩子的生孩子。


    忙到晚上,穀夫原接生了三個產婦,其中一個產婦是雙胞胎,肚子大到變形。


    兩隻腳都踩進鬼門關了,看到段七準備的棺材,硬生生被穀夫原拽了回來。


    “你先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


    顧嬌嬌扶著穀夫原離開時,北冥正好回來。


    “查清楚了,傳言是從知府那裏散出來的。”


    他坐下,拿起杯子喝了幾口,“而且來的人裏麵,還有知府的人。”


    “看出來了,最後走的那幾個,就是來湊熱鬧看笑話的。”


    段七手裏玩著杯子,“他為什麽要讓人來鬧事?而且為什麽是產婦來鬧穀夫原呢?”


    顧君生也覺得事有蹊蹺,秦燦燦要找事,應該是找段七的麻煩,怎麽會找到穀夫原呢?


    “不太對。穀夫原是神醫,齊國人盡皆知,秦燦燦沒有必要為難他。”


    手裏的杯子穩穩放好,段七沾了點水在桌子上畫起來。


    “我們來到麗城是因為什麽?”


    顧君生接話,“孔如雪失蹤。”


    “孔如雪失蹤,往大了說,也就是有人失蹤,我們因為有人失蹤,所以來到麗城。來到麗城我們發現了什麽?”


    北冥搶到,“麗城失蹤人口更多。”


    “沒錯。”


    段七在往前畫,“今天穀夫原跟我說,麗城出生率高,這說明什麽?”


    顧君生靈光一閃,“說明麗城人口多!出生的人多,所以家裏少一兩個,大家也都不在意。”


    “對!”


    段七的手停下,“他們今天找孕婦來,不是為了為難穀夫原,而是試探我的態度,看我到底知道了多少。”


    顧君生後背一冷,“產婦!”


    段七想起之前一閃而過的念頭,也許她的猜測是對的。


    “源源不斷的產婦,源源不斷的新生兒,他們長大後,又是源源不斷的人口。”


    段七喃喃念著,“這些人口有男人有女人,能幹嘛呢?又青說,此事凶險,用人來做的凶險事情嗎?”


    見段七陷入沉思,北冥和顧君生默契地不說話。


    時間走的很快,轉眼就到吃飯的時間,段七還沒從繁雜的思緒中抽身出來。


    顧君生端著紅燒肉在她麵前晃了晃。段七回過神,撿起肉丟進嘴裏,“吃飯。”


    飯桌上,宮永夏幾次想說話都沒說出來,大家都埋頭吃飯,氣氛有些緊張。


    好像段七不說話,誰也不會開口說話一樣。明明她才是公主,為什麽大家都不理她?


    “宮永夏,你的傷怎麽樣?”段七沒抬頭,扒拉著碗裏的飯。


    “你!不能直呼本公主的名諱!”


    段七咽下飯,“公主殿下,你的傷如何了?”


    穀夫原搶答,“快好了,一些皮外傷而已。”


    “誰說的!我裏麵可疼著了!”


    宮永夏氣鼓鼓地戳著碗,“明明還沒好,你也不給我好好看。”


    段七不管他們之間的曖昧拉扯,她直接切入正題。


    “原定計劃不變,該吃吃該喝喝。公主,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嗎?”


    “本公主當然記得!”


    “記得就好。嬌嬌,明天開始你假裝出去采買丫鬟仆人,故意說找到了貴客,家裏有小姐要侍奉。”


    段七說完補了一句,“記得易容,不然傳到京城,侯府會來找麻煩。”


    “知道。”


    段七指了指穀夫原,“你就在問診的時候無意透漏,終於完成了貴人交代的任務。”


    “還有你。”她又看向北冥,“你還真不好處理。”


    “就說我尋親,尋到妹妹,要跟著來麗城幫忙,以求皇室多招撫妹妹。”


    段七點頭,“好借口。”


    “你和他呢?”


    眾人紛紛看向顧君生和段七。


    前者在舀湯,後者盯著湯看。


    “不用擔心,我是神棍,公主身邊暗衛莫名消失,加上公主噩夢纏身是不是要找神棍幫忙?顧君生雙腿不便,我是不是要帶著他到南方尋醫問藥?”


    宮永夏反駁,“我沒做噩夢。”


    “今天晚上就會做了。”段七喝了一口湯,“鹹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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