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宴的眼神很急切。


    這個女孩去醫院裏的時候,他當時沉浸在痛苦悲傷中,沒有注意到她。


    關鍵是他也想不通,如果南歌還活著,為什麽會不來和他相認……


    可今天,他又一次在這裏碰到了她。


    她對許夫人的關心超出尋常,雖然說是許三爺派她來的,可剛剛和他打配合的默契,讓他很懷疑她就是南歌!


    再加上那熟悉的身形……


    他不想聽她找什麽借口,隻想看看那張臉,是不是他魂牽夢繞的熟悉臉龐!


    可惜,手指還沒碰到,早有察覺的許南歌已經後退一步。


    許南歌聲音下意識清冷:“霍先生,請自重!”


    這聲線……


    霍北宴眼眶驀地紅了:“南歌!”


    許南歌身形微頓。


    他果然懷疑自己,並且認出自己了嗎?


    她還沒說話,霍北宴已經焦急的開了口:“你為什麽不回家?”


    許南歌蹙眉:“霍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


    霍北宴還想說什麽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傳來:“南格!”


    兩人紛紛扭頭,就看到張浩抱著吱吱從不遠處的車上走了下來,他眼神不善的盯著霍北宴,直接怒道:“這是誰?你們在這裏拉扯什麽呢?”


    許南歌挑了挑眉,沒說話。


    霍北宴則不解的看著他。


    張浩直接衝到許南歌麵前:“你一個有夫之婦,跟別的男人在這裏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他是誰?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張浩媽也從車上走過來:“就是,南格,你平時看著挺良家婦女的,沒想到私下裏竟然這麽騷?臉都沒好呢,就在這裏勾引別人,你對得起我兒子嗎?”


    霍北宴被這兩人的話,說的整個人都懵了。


    許南歌故意做出委屈懦弱的樣子:“張浩,媽,我沒有……”


    “怎麽沒有?我們都看到了,剛剛你和這個男人拉拉扯扯的,都快要抱一起了!竟然還在這裏說沒有,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張浩媽用力推了許南歌一下,接著從張浩手中搶過小吱吱,嗤笑道:“賠錢貨,看到了嗎?你媽這麽下賤,你長大了可別學她!”


    小吱吱聽不懂這些,小小的孩子瞪大了眼睛,對著許南歌伸出了胳膊:“媽媽,抱,抱……”


    許南歌上前一步,從張浩媽手中將吱吱搶過來:“媽,我真的沒有,是他說我戴著口罩鬼鬼祟祟像小偷,讓我摘下來……”


    張浩這才詢問:“真的?”


    許南歌似乎生怕他不信,立刻點頭:“是真的……”


    接著看向霍北宴:“霍先生,您能快點幫我解釋一下嗎?不然我丈夫和婆婆就要誤會了……”


    霍北宴錯愕的看著他們。


    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女人,他看不出表情,可張浩和張浩媽,甚至是那個二歲的小孩子,都不可能在說謊。


    所以,這個女人真的不是許南歌?


    是了……


    那具屍體和南歌做的dna比對還在家裏放著,是他自己一直不相信,一直不肯麵對,一直在逃避……


    張浩離得近了,這才發現霍北宴哪怕沒說話,神色看著也有點愣,似乎不怎麽聰明的樣子,但到底氣質不凡。


    況且能住在這個小區裏,也屬於海城小豪門之類的了……


    張浩的語氣稍微放緩了一些:“我老婆那張臉受傷了,塗了碘伏,顏色洗不掉,現在不好見人,所以才戴了口罩,這位先生您別介意。”


    霍北宴再次看向許南歌。


    塗了碘伏……


    她口罩側臉露在外的皮膚,的確有些黃。


    她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戴口罩的嗎?


    霍北宴心底更加失落,他緊緊攥住了拳頭,點了點頭:“冒昧了。”


    說完就轉身離開。


    他的樣子狼狽又悲傷,看得人心底很難過。


    張浩撇了撇嘴:“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是誰。”


    再回頭卻見許南歌直勾勾看著對方的背影,他立刻怒道:“看什麽看?對方長的是帥,但是一看就是豪門公子哥,根本不會看上你的!”


    按照南格格的性格,肯定會卑微求饒,苦苦的給自己澄清她沒有這個意思。


    可沒想到剛剛還在他麵前示弱的女人,卻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抱著孩子轉身上了車。


    張浩被那一眼看的心底發毛,接著冷笑了一下。


    這個南格整天神秘的很,不知道又在搞什麽了!


    一行人開車來到了酒店。


    許南歌還在思索著晚上怎麽樣開口,說和吱吱睡,把張浩趕出去,沒想到張浩就直接道:“你晚上照顧吱吱吧,我和媽睡。”


    許南歌:?


    剛剛開房的時候,她可是聽到了,張浩開了兩間大床房!


    他和他媽睡一起?!


    她遲疑的神色,讓張浩媽嗤笑了一下,張浩媽下巴微微一抬,“看什麽看?在家裏張浩就是陪我睡,怎麽到了酒店,就要去陪你了嗎?”


    許南歌:!!


    張浩皮笑肉不笑的道:“南格,我爸爸去世的早,從小到大,都是我媽陪我睡的,你可別跟在家裏似得,跟我鬧!否則太丟人了!”


    “……”


    許南歌覺得麵前的母子有點一言難盡。


    她抱起了吱吱,徑直走向另一間酒店。


    許南歌沒帶過孩子,還專門上網搜了搜,結果發現吱吱特別好帶,她格外的懂事,不哭不鬧,才二歲的孩子就能自己拿著浴巾洗澡。


    給她衝好了奶,她就自己抱著奶瓶上床,接著小手輕輕拍自己的屁股,自己把自己哄睡了。


    許南歌看著,心都化了。


    吱吱越是懂事,就越說明之前在家裏受的委屈肯定不少。


    以後不會了……


    有她在,絕對不會再讓吱吱吃苦!


    她上床躺下,旋即就開始輾轉反複,想到今天去許家看到的南靖書,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媽媽這次的沉睡有點奇怪。


    她眉頭甚至緊緊皺著。


    許南歌這一晚因為過於擔心南靖書而沒有睡好。


    天光很快大亮,今天是霍太太火化後入土為安的日子。


    許家。


    許文宗打發南媽出去幫南靖書收拾東西。


    南靖書身上的藥物代謝,此時有了些力氣,正在盯著許文宗,眼看著他拿著針管慢慢走過來,她瞳孔微縮:“不……”


    “乖,阿書,乖乖注射了藥物,我就帶你去送南歌了。”


    這聲音溫柔,說的話卻是惡魔般的語氣,讓南靖書搖頭,眼神裏都帶上了祈求……


    許文宗站在她麵前,看著她的樣子麵露不忍:“再忍忍……過了今天,我就帶你走,我們就不用這個藥了,好不好?”


    他眼神溫柔,卻讓南靖書生生打了個寒顫!


    許文宗接著將針管無情的注射進她的胳膊中……


    冰涼的液體入內,南靖書原本就有些使不上力氣,現在更使不上了……


    她眼眶微紅,死死盯著許文宗。


    許文宗摸了摸她的臉,埋頭在她唇上印上一個吻:“阿書,你終於可以完完整整的屬於我了……”


    他的大手順著她的身軀緩緩往下,忽然握住了她的腿……


    男人眸底多了濃鬱的情玉,呼吸也倏忽間急促起來。


    南靖書眼角劃過一滴淚。


    許文宗看到後微微愣住,他輕輕為南靖書擦去淚水,“你還是不願意給我嗎?阿書,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接受我……”


    這話剛剛落下,他手下卻猛地用力,緊緊按住了南靖書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向他,接著狠狠咬住她的肩膀!


    “唔!”


    疼痛讓南靖書痛呼。


    門外,忽然傳來了南媽的聲音:“先生,夫人,東西都放在車上了。”


    南靖書祈求的看向許文宗。


    許文宗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臉:“我們先去送南歌,送回來了,我今晚要你……”


    南靖書全身都在打顫。


    她緊緊攥著拳頭,似乎不堪受辱。


    許文宗看到後,卻笑了笑,將她抱起來往外走。


    他沒注意到,南靖書的手心裏,緊緊攥著一個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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