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報告中,其餘的還正常,可鐵元素一欄的數據卻大幅度下降,跌到了讓人恐怖的地步!


    她從來沒有在活人身上看到過這麽差的數據。


    鄭怡整個人呆呆的,拿著報告轉身回到病房外。


    此刻,氣氛劍拔弩張。


    周圍不少警察團團將病房圍住,季明控製著趙隊的手卻沒鬆。


    這一路上,趙隊曾經無數次找機會,想要從季明手中逃離,可這家夥看著不靠譜,硬是沒給他機會。


    見鄭怡走過來,趙隊道:“季明,檢查報告出來了,你們劫持我將不會再情有可原,我們的狙擊手都到位了,隻要確認嫌疑犯根本沒病,就能立即把你們都擊斃!我勸你放下手槍,立刻投降!”


    季明叱道:“就別在這裏大言不慚了!”


    趙隊很生氣,“鄭法醫,既然這群人冥頑不靈,那你就告訴大家,檢查結果是什麽!好讓這群人再也裝不下去!一個貧血,還能鬧出人命來嗎?”


    所有人立刻看向了鄭怡。


    就見她繃緊了下巴,沉聲道:“嫌疑犯許南歌鐵元素異常,有生命危險!趙隊,是我們判斷錯了。”


    趙隊一愣:“什麽?”


    鄭怡靠近兩步,將報告單放到趙隊麵前:“正常女性的血清鐵含量範圍為7.8-32.2μmol\/l,可許南歌現在卻隻有1,屬於嚴重極端性缺鐵,危及生命危險!”


    趙隊身軀一僵。


    這時,一道訓斥聲猛地傳來:


    “怎麽回事?每個月不是昨天來輸液嗎?為什麽這麽晚才來輸入鐵元素?”


    眾人紛紛扭頭,就見一名三十歲左右,帶著金絲框眼鏡,文質彬彬的男人大步走來。


    他穿著白大褂,臉色陰沉的看向季明:“她不記得時間,你也忘記了?”


    季明被訓斥的心虛,直接看向鄭怡:“許醫生,還不是這個法醫,死活不相信老大的病,非說她沒事,人都暈倒了,還在那裏說沒事呢?”


    他越說越氣:“是不是人死了,你才會說有病?”


    鄭怡被懟的攥緊了拳頭,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看向病房內。


    許南歌正躺在那裏輸液,女孩麵色蒼白,整個人看著沒有一絲生機。


    她紅了眼圈。


    為什麽就不信任她?


    她氣的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倔強的人眼裏含著淚水:“是我的錯。”


    季明:“……”


    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把小姑娘惹哭了,於是後麵針對的話也不敢再說了,又看向了趙隊:“還有這個人,對什麽富二代有刻板印象吧?就因為之前案子裏的富二代逃了?這世界上所有富二代就都是壞人嗎?給你說!正因為我們有錢,所以從小沒遇到什麽壞事,所以做事更有底線好嗎!”


    趙隊被罵的抽了抽嘴角。


    季明還覺得不過癮,想想自己這一路提心吊膽,生怕被趙隊搶了槍,到時候老大救不回來,他們也劫獄要坐牢。


    於是罵的更凶了點:“如果不是因為你不放人,我們會做出這種事兒嗎?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現在竟然還想來狙擊我們?來啊!衝著這裏!”


    他將手中的槍還到了趙隊的手裏,指著自己的心口處說道:“一擊斃命!來吧!開槍!反正我老大被你們逼死了,我也不活了!”


    趙隊:“……”


    周圍那些埋伏著的警力們:“……”


    趙隊看著手中的槍,也看向了病房裏的情況,猶有些不解:“可是,一個人怎麽會缺鐵貧血到這種程度呢?”


    旁邊跟著的警察也一臉茫然:“對啊,昨天看,她的血液報告還正常呢,今天忽然就不行了,就跟遊戲裏的人的血條,不應該是慢慢掉嗎?她怎麽忽然就嗖的一下,成了絲血脆皮?”


    季明:?


    他抽了抽嘴角,正打算再懟這兩人幾句,鄭怡就開了口:“她,她這是什麽病?”


    話語裏滿含擔憂,讓季明都不好意思罵人了。


    許醫生許沐笙聞言蹙眉:“不是說了嗎?基因型缺鐵性貧血,她那具身體很奇怪,不吸收任何鐵元素,必須靠簡單直白的掛水輸入。”


    鄭怡焦急詢問:“怎麽會有這種病?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許沐笙推了推眼鏡,鏡片後,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透出幾分犀利,他語氣平緩道:“這世界上所有疾病,你都聽說過?即便是不相信,她犯病時各種症狀應該都有了,你也沒發現?”


    鄭怡低下了頭:“……對不起。”


    許沐笙:“你給我說對不起有什麽用?你應該給病房裏的人說。”


    鄭怡繃住了下巴,看向病房裏,卻不敢進入。


    她遲疑了很久,到底還是站在門外。


    許牧笙已經轉身進入了病房中。


    他剛進門,就看到守在病房旁邊的霍北宴。


    男人緩緩轉過頭來,兩人眼神對上,一時都沒說話。


    霍北宴深沉的眸光從他身上劃過,第一時間捕捉到這個男人對許南歌的不一樣。


    他沉著臉詢問:“你是?”


    “她的主治醫生。”


    許牧笙說完這句話後,又補充了一句:“也是她幹哥哥。”


    霍北宴瞳孔疏忽間縮緊。


    半響,他站起來,對許沐笙主動伸手,唇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原來是幹哥哥。”


    許牧笙蹙眉:“她的。”


    “那也是我的。”霍北宴神色淡淡,氣場很強:“我們夫妻一體。”


    “夫妻?!”


    許牧笙猛地僵住了身體。


    霍北宴低沉道:“她沒告訴你嗎?那我替她向你說聲抱歉。”


    許牧笙:!!!


    ……


    許南歌隻覺得這一覺睡得很沉,睡夢中,她又從長大後,慢慢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三歲時的模樣。


    她扒著半地下室的玻璃窗,看著許茵穿著漂亮的裙子在外麵跑來跑去,許夫人溫婉的為她擦著臉上的汗珠。


    忽然,門吱呀一聲開了。


    李婉茹走了進來。


    小小的身體一抖。


    李婉茹惡毒的眼神就看了過來,她順著許南歌的視線,也看到了外麵的場景,接著走過去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狠狠按進了旁邊的水盆裏。


    她的聲音在水中和現實中交織,像是從遠處傳來……


    “你看什麽看?”


    “告訴你,我的女兒,就應該過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你,隻配永遠呆在這臭水溝,下水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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