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聽了靜楠的話,抱著楊素曉笑著撒嬌:“母親,你看大哥,他也笑話我!”楊素曉拍著三娘的胳膊,也哈哈的笑著,另一隻手摟著捂嘴笑著的靜孌。三人又滾做一團。


    靜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麵上帶著笑。他看著三娘開心的笑臉,心裏卻暗暗的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向皇後的哥哥帶兵出征鎮守遼國邊關,京城裏就傳出了關於皇後娘娘自己無法生養才抱養宋貴妃大皇子的流言;另一邊,武家在朝上也頻頻彈劾向皇後的父親及其屬下,往往都是雞蛋裏挑骨頭的小事,卻也吵的翻了天。


    他隱隱的不安,深怕這些事情又會牽扯到三娘。畢竟他明白趙頊的心思,也明白趙頊對於向皇後的忍讓。他擔心的是趙頊終有一天不願意忍讓,執意要讓三娘去做那個眾矢之的,那將是一件他十分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三娘看到靜楠神情有些落寞,擔心是因為她們母女親熱的在一起,忽略了他,於是起身為他添了一杯涼茶:“大哥,再喝點涼茶吧。我們之中就屬你最辛苦。”靜楠還沉浸在剛剛的擔憂裏,一時間神情沒有來得及收回來,看向三娘的目光裏帶著滿滿的擔憂。


    三娘看到的時候心裏莫名一驚,假借替他整理衣服擋住了楊素曉和靜孌,悄聲問著:“大哥,你……還好嗎?”靜楠回過神,立即調整了神色,微笑著:“無事,就是事務上有點麻煩,剛剛分心了。”


    三娘看到靜楠的神色好轉,也不再追問,岔開話題說著:“那就好。對了大哥,你可有大表哥的消息?”


    楊素曉聽到三娘問起楊懷旭也對靜楠說著:“是啊,懷旭這個月可有消息回來?”楊懷旭自從三月份被趙旭派出巡視西北及西南各路、考察地方官員與將領之後,基本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楊家和陳家寫家書。哪怕沒有什麽時間寫家書也會給陳靜楠遞個消息報平安。最近半個多月了,似乎一直沒什麽消息。


    “目前還沒收到表哥任何消息。”陳靜楠說著。他想了想補充著:“近來官家一直在針對農民、軍務等進行一係列財政項目的盤查。力度很大、範圍也很廣,恐怕表哥也忙著這件事吧。前段時間,禁衛軍還查抄了幾位大員的家……”靜楠忽然意識到什麽,沒繼續說下去。


    楊素曉還是敏銳的擔心起來,直起身,望著靜楠說著:“這麽嚴重嗎?那……旭兒他……會有危險嗎?”已經涉及到查抄官員了,說明已經開始動各大派係的根基。如果楊懷旭是為了這件事出巡的話,恐怕會受到官員的責難和記恨。


    三娘也想到這裏了,於是問著:“這些事跟大表哥關聯大嗎?是誰在主持?”靜楠為了安撫她們的擔心,解釋道:“是官家牽頭,富弼、曾鞏幾位相公在主持,曾公亮帶領王陶和張之維製定改革方案。李憲帶頭負責盤查和問詢。放心吧,這次的力度主要在京城,與西北路和西南路關係不大。表哥也隻是負責信息的收集和查證、以及監督執行,應該還好。”


    話雖這樣說,但是幾個人還是明白楊懷旭應該是頂著巨大的壓力在為這件事忙碌。官員的變動、政策的改變、財政的盤查,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危險的事情。


    忽然三娘想到難道這就是變法的開始?於是脫口而出:“王安石沒有參與嗎?”


    靜楠被問的一愣,隨即否認道:“王大學士還未參與此事。小妹何有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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