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明軒這般精明的人,在一開始看到傷痕累累的愛德華的時候,麵色上是有過一瞬間的驚愕的。


    但是,現在他已經穩穩的坐在椅凳上,用一種十分不尊重人的打量目光從頭到腳的凝視著愛德華。


    若不是這監牢裏頭沒有放茶壺杯盞,怕不是丁明軒就要端著茶,一邊喝茶一邊打量了。


    丁明軒心裏明白,很多時候,對於一些強者來說,尤其是能冒著巨大的風險前來大唐做這種事兒的強者,肉體上的折磨並不算什麽的。


    真正能傷害並打倒這種人的隻能是從心理、精神上的擊敗他們才成的。


    而蔑視一個強者的所作所為,不把其當人看,看他好似是野地裏的一坨屎那般,是這般強者無法忍受的。


    丁明軒現在在做的就是這種事!


    坐在椅凳上,丁明軒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擺,抬起頭繼續從上到下的打量著愛德華,並不言語,隻不過丁明軒的嘴角那抹瞧不起人的譏笑,當真是讓人不爽啊。


    得虧這會子沒有監控,要不然李三娘他們還能看看丁明軒的精彩表演,給他鼓勁兒加油。


    雖然沒監控,但是其實這間關押愛德華的監牢的屋頂和牆壁上都是有人在監視著的,至於監視的人,當然就是不可先生安排的人了。


    習慣了掌控全局的不可先生,怎麽會和李三娘他們說完了話就不再關注此事了呢?


    在另一處的不可先生,這會子正在聽著駝背仆從給他匯報消息,丁明軒進門後的一舉一動,皆在不可先生的掌控之下。


    愛德華在一開始與丁明軒對視一眼後,就垂下了眼睛,再不看人了。


    但人對於他人打量的目光都是有感覺的,更別說丁明軒那般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且帶著蔑視感覺的目光了。


    所以,愛德華這會子已然抬起了頭看向了丁明軒,丁明軒也好似在椅凳上坐夠了似的,他站了起來,對著愛德華看過來的目光笑了。


    丁明軒不緊不慢的三五步的走到了愛德華身前,還繞著愛德華轉了兩圈。


    看丁明軒的那個樣子該是在看捆綁著愛德華的這個木頭的十字架是個什麽樣兒的構造,偶爾丁明軒的目光掃過愛德華隻是為了看十字架而順便的事兒。


    這還不算完,丁明軒他一邊轉圈兒看,嘴裏還一邊發出“嘖嘖”聲。


    這般作態表現,擱誰身上誰不難受啊。


    所以,愛德華開口了。


    一句“你是誰?”換來的隻有丁明軒意味不明的一聲兒嗤笑。


    丁明軒根本就不在意愛德華的問題,他好似是看夠了,直接轉身往門口走,愛德華看丁明軒是真的要離開,這才著急了些。


    “你......”


    丁明軒自然是聽到了這個單詞,但他仍舊腳步不停,開了門,直接走了。


    門外仍舊是那個引路人,丁明軒跟著他回到了李三娘他們所在的堂屋裏頭。


    “開口了,我的出現引起了他的興趣。


    我在觀察他的時候,發現了他脖頸兒後頭有十字架文身!”


    丁明軒說完這一點發現後,他提議道:“一個信教者,他知道的應該不少,但應該也算不上外邦異人的重要人物。


    因為他對於我對他的輕蔑反應很大,該是從底層爬上來的那種人。


    有價值,但價值不算大。


    不過,可以以他為突破口,得到咱們想知道的消息,然後再順藤摸瓜,一網打盡。”


    最後,丁明軒對著下一個要進去的常思遠道:“你是第二個,繼續打壓攻擊他,”丁明軒轉過頭看向李三娘,“你做最後一個,你是女人,還是個醫師,他這種人必然會對你放棄一定程度的戒備心。


    你稍稍讚揚他一下,應該就能得到更多的消息了。”


    是的,之前李三娘他們就商量好了,八人之中,隻讓丁明軒、常思遠和李三娘去見愛德華,其他人都不去。


    一自然是想要看看愛德華背後的人有沒有探聽到在長安的所有異人,看看不可先生掌管的《異人錄》可有被知曉;


    武帝大大掌管的消息渠道和殺人的刀,有沒有被滲透?


    二麽,自然是要保留底牌,想必外邦異人是絕絕想不到武帝大大也是穿越異人的。


    如此,往後才好應對幕後黑手的其他手段來。


    其實,本來眾人是想著讓邢瑜去來著,畢竟邢瑜所開的超市鋪子,實在是太顯眼了些。


    隻不過,邢瑜這人心理素質不過關,看他那樣子,哪裏是能去套話的?


    所以,就安排了弄出印刷術的常思遠去了。


    常思遠站起身,對著眾人點點頭,開了門跟引路人去往監牢了。


    李三娘坐在椅凳裏頭,心裏多少有了些緊張,她有些擔心待會兒常思遠回來了,該她上場了的時候,自己要是沒做好怎麽辦?


    如此,李三娘心裏不由得埋怨了起來:“幕後黑手當真是野心家,總是想要挑起紛爭,好好過日子不行麽?”


    這會子常思遠也進了監牢裏頭,他按著提前設想好的,以一副天朝上國的驕傲模樣坐在了愛德華麵前的椅凳上。


    一口好聽的美音對著愛德華問了起來。


    “你們有什麽目的?


    都策劃了什麽?


    你的同夥兒現在都在何處?


    實話實說,你還有能苟活;要不然......”


    愛德華這個階下囚,使勁兒的仰起頭睜大眼睛看向了問話的常思遠,愛德華用沙啞的嗓音回答了常思遠的問題。


    隻不過他是一句常思遠想知道的都沒說,反而是說起了常思遠來:“我知道你,你是和我一樣的人。”


    “我和你可不一樣!”


    常思遠站了起來,他走到牆邊上放著的長條兒桌子前,常思遠看著桌上這些屬於不良人審訊手段裏用到的器具,從中挑了一把尖頭的鉗子。


    拿著這把尖頭的鉗子,常思遠走近了愛德華,“挑起戰爭的野心家,無視平民百姓的性命,你這種人如何能和我相提並論?”


    一邊說,常思遠就把這尖頭的鉗子懟向了愛德華胸口前本就滲透出血跡的傷口上了。


    常思遠這般的行為,是連在牆壁和屋頂上監視的不良人暗探都沒想到的。


    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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