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蔡家,果然也是一座不小的宅院,下了馬車,被人好生的迎進了門。


    跨過長廊,又進了兩進院子,李三娘才見到了虛弱的躺在床榻上的蔡阿婆。


    屋子裏頭熏著味道濃鬱的熏香,著實讓李三娘敏感的嗅覺有幾分不適。


    一進屋,李三娘就感覺到了一股子暖烘烘的熱浪撲麵而來。


    不愧是有錢的官宦人家,這白日裏屋子裏都燃著炭火。


    等李三娘淨了手,坐到床邊上為蔡阿婆診脈的時候,也就知道自己為何是會被請上門來了。


    蔡阿婆感染了,身體有了炎症,怪不得虛弱無力的躺在床上呢。


    “好了,留下這照顧的婆子予我,我想檢查一下。”


    蔡娘子是知道李三娘的規矩的,也就喊退了屋子裏那有五六個之多的婢女,隻留下一個一直伺候蔡阿婆的老婆子來。


    等李三娘掀開蔡阿婆的被子,一股子糜爛帶有騷臭的味兒衝的她直皺眉。


    “果然,又掉了出來。”


    李三娘看到已經脫垂出來的子宮的時候,心頭隻有這麽一個想法。


    李三娘再次淨了手,帶著幹淨的布手套,費了十分大的巧勁兒,嚐試了三次這回才把這脫垂而出的子宮還納回去。


    忙完這一招,李三娘的額頭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在這火燒火燎的屋子之中,李三娘一個健康的人更是熱的不行。


    秋香拿著布巾子上前幫李三娘擦汗,不知是不是因為武人會武有真氣的緣故,秋香在這般熱的環境之下,竟是沒怎麽流汗。


    李三娘最近已經開始同梁老醫師學習金針術了,這其中有一促眠的法子對蔡阿婆這情況十分有效,李三娘就用了起來。


    “這針,在一刻鍾之後須得我來收。


    我去旁處與你家夫人說說話,快到時間了,若我沒回來,你記得來找我。”


    交代過了,李三娘就同提著她的醫箱的秋香走了出來,裏頭實在是太熱了。


    等李三娘坐下喝了兩杯茶後,才提筆在紙上寫方子。


    “老夫人她本就有病症在身,雖然天氣漸涼,但也不到燃炭火的時候,以熱堵火,老夫人如何能舒坦了去?


    倒是可以夜裏在屋角燃上炭盆,維持屋內溫度,讓老夫人不要著了涼就好。”


    蔡娘子現在對於李三娘的話還是比較信服的,至少自從上次在李三娘那處看過後,又得了法子回來,果然讓蔡阿婆舒適上不少,臉上也開懷起來。


    可最近這幾日,不知怎麽的了,蔡阿婆竟是白日沒精神,嗜睡不醒,那處也不知是為何,竟又掉了出來,這又弄的便溺收拾不及,總得是要濃鬱熏香掩蓋騷臭味兒了。


    最後,這才不得不請了李三娘上門來看診。


    “本不用吃藥的,但我瞧老夫人已是有了炎症,還是先吃上兩貼藥吧。


    這屋子裏,也該時時通風,進來點兒新鮮的空氣的好。


    至於那處,我已是幫著還納回去了。但以後還是要注意著些。


    也不要用那味道極大的熏香了,這人上了歲數,身體機能已是聞不得這等濃烈的氣味了。


    若是喜歡,不妨放些瓜果,或是天然無毒的花枝點綴,也是極好的。”


    對於李三娘的話中的叮囑,蔡娘子隻有點頭的份兒。


    現下,蔡家大郎正是在關鍵的時候,武帝這眼看著是要進行改革,正用人的時候呢。


    若是此時蔡阿婆出了事,一命嗚呼上了天,蔡家大郎可是要丁憂的,那不是壞了蔡家的大事了麽?


    所以,蔡娘子是真的想著要好好伺候好蔡阿婆,讓她舒舒服服的多活幾年的。


    “方子拿好,等蔡阿婆有了精氣神兒,我之前告知的那法子還是要繼續堅持著做下來,很是有用的。”


    等李三娘收了針,瞧著蔡阿婆的眉頭舒展開了,才同蔡娘子告別要離開。


    當然了,臨出門的時候,也是被蔡娘子送出門的,還給了紅封和一車軲轆的好話。


    等回了醫堂,李三娘卻是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楊石和楊大郎在醫堂門口等著呢。


    自從那次在太醫署下的醫堂見過楊石之後,李三娘再就沒去關注過他了。


    但要說李三娘不關心,那倒真不是,隻不過一是李三娘每日忙的事趕事,實在是沒得時間,;


    二是楊石算是她手上第一個做的比較大的外科手術,如何能不掛心?


    但太醫署已經接受了,又不是她本身的專業的事,事後也無人再來找她,她能怎麽辦?


    ......


    所以,此時看到自己好生生的站在李三娘麵前的楊石,李三娘當然是十分歡喜的。


    “看到你這般樣子,我也是放下了心。快進來,讓我診脈瞧瞧。”


    楊石話沒說兩句,就見李三娘興致勃勃的要給他診脈的樣子,麵有無奈,但若不是李三娘當初出手救助,現下自己能不能活著可不好說。


    果然,進了醫堂後,唐明月也看出是楊石來了,遂也起了興致,要給楊石診脈。


    最後,就擴展成高掌事、李醫師、崔醫師紛紛排隊等著給楊石診脈了。


    “若是不介意,能否撩開衣裳,讓我瞧瞧?”


    楊石一個軍漢,能有啥不好意思的?


    雖然李三娘和秋香是女娘,但當初別說肚皮了,救人的時候啥沒看過呢?


    李三娘看著楊石肚腹上那一道蜈蚣爬似的疤痕,心頭不禁想起來自己當初和唐明月以及孫醫監在酒鋪子裏搶救楊石的場景了。


    “能恢複成這般模樣,已是不易了。想必孫醫監他們也是付出不少辛勞的。


    你以後可得好好養護自身,你這條命可是我們大家費了大力氣救回來的,活的越長才越是賺的。”


    楊石也是感慨,誰能想到自己福大命大竟是能撿回一條命來呢?


    “感謝的話,我一個軍漢說的幹巴巴的,但楊石我心中對李醫師、唐醫師的搭救之義銘記終生。


    我這身體雖說恢複的和常人無異,但金吾衛裏的活兒是做不了了的。


    不過,現下被分了其他活計,倒也不必擔憂飯食。


    所以,我想請李醫師、唐醫師還有孫醫監,明日去君又來吃席,聊表感謝。


    還請李醫師、唐醫師賞臉。”


    說罷,楊石及其子就起身對著李三娘和唐明月低頭躬身行了一禮。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二人怎麽可能拒絕,自是應好,明日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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