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至少有百人的金吾衛的隊伍到來,還在與薛耀對打的那個殺手,直接拿起刀,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的對著自己割了喉,竟是自盡了。


    薛耀的反應也快,立馬上手打掉了僅剩下的那人的長刀,又卸了他的下巴和胳膊,想要留著個活口,留待以後好審問出一些消息。


    不過,其實,這個僅剩下的殺手,就是剛剛那已經被門內弓箭手處決的瘦高個兒一起,想要挾持了李三娘為人質,來換得出逃機會的長得較瘦的那個殺手。


    他本就不想為了門內的任務而死,之前其實也沒用盡全力與薛耀他們對打,還是後來僅剩兩人時,才用了全力,得以拖住了薛耀與那金吾衛。


    現在被薛耀卸了下巴和胳膊,也是他自己沒有盡全力反抗的緣故。


    薛耀對著後麵趕來的金吾衛指了兩個方向,讓他們分出兩個夥趕緊去這兩個方向,把五百步以內的二層屋子都去查看一下,若是手腳快,說不得還能有機會抓到那個箭法了得的弓箭手。


    薛耀自己卻是帶著趕來的幾個近衛軍,一起去他們之前就覺得很可能是幕後黑手所在的幾處地方搜查去了。


    剩下的幾夥金吾衛,留下一夥在現場抓人、維持秩序和救治傷者,其餘幾夥按著之前說好的分散開來去圍住四處坊門,並在坊內搜查餘孽。


    李三娘看了一眼身前的箭支,對著徐敬真點點頭,就繼續跪在地上為這個腹部受了刀傷的金吾衛縫合了。


    徐敬真也沒上前來詳說,確認李三娘無事後,他隻是撿起地上那已經碎裂成幾塊的龜殼兒收入懷中,跟著一隊金吾衛往坊內稽查去了。


    李三娘雖然對於徐敬真的出現很是吃驚,但現在這種情形真的不是個問問題的好時機。


    一邊給手頭這點兒活兒收尾,撒上金創藥,李三娘一邊對已經來到她身邊的秋香說:“秋香,你快去醫堂,找高醫師要些羊腸線和金創藥粉來,若是他們那裏有幹淨的布巾子也多拿些來。”


    說完這些,手頭這個人的傷口也縫合完了,對剛才來了就站在自己身前看的的兵士說:“這人要小心移動,別扯到傷口。”


    穿著盔甲拿著長槍的金吾衛,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在人身上縫針的,而且還是個女娘。


    麵對李三娘的交代,剛才還看著李三娘麵不改色,認真給地上這個腹中刀傷的金吾衛縫針的兵士,不由自主回了一聲“是。”


    急救永遠都是在與閻王爺搶人,時間就是一切!


    李三娘起身看著留下的那夥金吾衛,在忙著把所有傷者抬到路邊一家鋪子前的空地上,就背著醫箱往那處傷患被聚集到一塊兒的地方去,回身看了一眼秋香還是繼續跟著她,就轉頭說:“怎的還不去?”


    “我的任務是保護娘子。”


    李三娘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說:“現下哪裏用你保護我?這滿場都是金吾衛,那些歹人估計早就去逃命了,沒人能傷害我的。你快去,人命關天。”


    秋香看著李三娘往那一堆金吾衛處去了,遲疑了一息後,還是轉頭往醫藥三堂的方向跑去。


    到了這處,這地上一共躺了得有近二十個人,有穿著盔甲的金吾衛,也有偽裝成百姓的不良人和近衛,還有被誤傷的無辜的真百姓。


    而離這兒不遠的那地兒是堆得七八具屍身,應該都是敵方的殺手。


    “我是醫藥三堂的李三娘,我會救治,趕緊的,把兵士的盔甲卸了,給我看看。”


    留下的是其中一個金吾衛的隊正,他停止和下屬的交代,看著挽起衣袖,臉上和脖子上有明顯傷痕,雙手滿是血跡的李三娘沒有應答。


    李三娘著急了,這救命呢,怎的不說話?


    不管了,李三娘放下醫箱,就從離她最近的那個兵士檢查起來。


    好,這個隻是昏迷了,沒有外傷;


    這個鎖骨中了一刀,後背一道深可見骨的傷,重傷;


    那個大腿上被砍了一刀,糟糕,還在流血。


    李三娘停在這個一看就是不良人的人偽裝的路人邊上,直接上手抽了這人的腰帶,在其還在滲血的大腿中上段緊緊用腰帶充當止血帶繞了幾圈紮了起來。


    “這個,三刻鍾後叫我。”


    站在一旁等著搬運死屍的兵士被李三娘這麽交代了一句,不知如何作答,轉頭看向自己的隊正。


    隊正自然看出李三娘這是在救人,接受到兵士問詢的眼神,他點點頭,默認了就按李三娘說的做。


    李三娘快速的走了一圈,十八個人,有兩個受了輕傷的無辜百姓。


    剩下的人裏,有三個已經不幸身亡了。


    除了她剛才急救的那兩個,還有五個傷重的,其餘的都是暫時不致命的傷。


    五個傷重的人裏,除了剛剛李三娘看到的那個後背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的人之外,還有一個最嚴重的人,是金吾衛的兵士,被人一刀劃破肚子,腸子都出來了,人卻還是有意識的。


    李三娘看著這盔甲明明很堅硬,應該可以抵擋刀劍的,可這人的盔甲是從腰腹部那處刀傷斷裂開了的。


    不知這傷人的殺手是哪個,那刀應不是一般的利器。


    這人原本都已經被放到那三個已經沒了呼吸的死人堆裏去了,還是李三娘發現他眼皮還在動,才扒拉了出來。


    李三娘跪在這人身旁看著這個情況,腸子已經破了,裏麵的消化液都流了出來,怪不得這人被丟在了死人堆裏。


    “三娘子!”


    李三娘轉頭看到了氣喘籲籲的,也背著藥箱的唐明月,身邊還跟著一個同樣背著醫箱氣喘籲籲的小學徒,往後再看去,離得遠些的地方還能看到幾個人影。


    那應該是是跑的慢的李醫師、崔醫師和高醫師了吧。


    “那邊一個背後深可見骨刀傷的、一個小腿斷了的,勞煩唐醫師去處理。給我留下些金創藥和羊腸線。我醫箱裏的備用器械先給唐醫師用。”


    說完這些,李三娘從醫箱拿了一套自己備用的縫針器械給唐明月遞過去。


    唐明月愣怔了一下,被李三娘遞到眼前的器械包碰到,才回過神來。


    小學徒倒是比唐明月更利索一些,從醫箱中拿出一包羊腸線和兩小瓶金創藥出來。


    得了想要的東西,看了一眼,這估計是醫堂裏壓箱底的羊腸線了。


    李三娘也不搭理唐明月了,她從醫箱之中拿出一張大的布巾子,抬頭對一直跟著她的兵士說:“我要烈酒,還要沸水,要最好的細鹽,要煮沸後晾涼的水。”


    見這兵士不動不回答,李三娘又重複了一遍,她看了地上這人一眼後又看著兵士說:“他能不能活,就看你什麽時候能把東西弄來了。”


    突然從頭頂傳來一聲:“我家有烈酒!”


    李三娘抬頭看是一蓄須的老者在二樓從窗戶探出頭來說話,李三娘此時才發現原來金吾衛把傷者們都擺在了一家酒鋪子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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