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金川將包裹完全打開,一個巨大的壁瓶赫然出現在陳陽麵前。陳陽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張成了o形,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這個壁瓶不僅尺寸巨大,而且造型奇特,通體散發著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氣息,讓陳陽瞬間被它深深吸引。


    “這……這怎麽可能?”陳陽喃喃自語,仿佛有些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他伸手小心翼翼將壁瓶拿在手裏看著,生怕不小心弄壞了這件珍貴的寶物。


    關金川看著陳陽驚訝的表情,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這件壁瓶一定會給陳陽帶來巨大的驚喜,也會讓他們之間的合作更加牢固。


    陳陽看到桌麵上的壁瓶,也微微愣了一下,這件壁瓶器型高大,製為連座梅瓶式樣。器背及底施鬆石綠釉,留支釘痕跡。背部原配活環銅掛架,底部青花篆書“大清乾隆年製”六字橫行款。清乾隆 禦製霽藍描金禦題蓮詩粉彩堆荷花連仿紫檀木釉座大壁瓶  霽藍釉,如晴空萬裏,深邃寧靜,覆蓋著壁瓶的正麵,宛若一塊無瑕的藍寶石。在這片幽藍之上,細密的描金彩繪,如同點點繁星,閃爍著金色的光芒。自瓶口向下,各種紋飾依次展開,仿佛一首無聲的樂章。這是瓶子的背麵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圈精致的回紋,古老而神秘,象征著綿延不絕的生命力。接著,是繁複的番蓮紋,花瓣層層疊疊,舒展自如,展現著盛唐的雍容氣度。


    蓮瓣紋緊隨其後,一瓣瓣飽滿的蓮花瓣,如同觀音座下綻放的聖潔之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最後,是如意紋,流暢的線條勾勒出如意祥雲的形狀,寓意著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在這些紋飾之間,漫天金彩如意雲紋如同漂浮的祥雲,將整個畫麵烘托得更加富麗堂皇。而在這片金色的雲海之中,乾隆皇帝的禦製詩文,以楷書金字的形式,躍然瓶上,更添皇家氣派。


    詩文曰:托根離塵壒,寫影依澄泚。意思就是:蓮花紮根於汙泥之中,卻能開出潔白無瑕的花朵,象征著君子不染世俗的品格。


    風流夷惠間,秀逸雲霞裏。蓮花在微風中搖曳生姿,在雲霞的映襯下更顯清雅脫俗,展現出高潔的品性。


    憑欄細雨蒙,一覽清都美。在細雨蒙蒙的日子裏,憑欄遠眺,蓮花池中一片清新的景象,令人心曠神怡。


    幾曾負芳華,坐可忘優喜。蓮花從不辜負美好的年華,靜靜地綻放,讓人忘卻世俗的煩惱和喜悅。


    識得濂溪意,在彼不在此。隻有真正理解了周敦頤《愛蓮說》的意境,才能領悟到蓮花的高潔品質,而這高潔的品質並非在於外在的形貌,而在於內在的精神。


    詩句後,落款乾隆禦製,並鈐有兩枚璽印,分別是乾隆宸翰和惟精惟一。乾隆宸翰表明這首詩是乾隆皇帝親筆所作,惟精惟一則體現了乾隆皇帝對藝術的精益求精和對品質的極致追求。這首禦製詩收錄於《清高宗禦製詩初集·卷二十一蓮》。


    瓶身下部連接著一個仿紫檀木釉描金彩的底座,壺門式牙板微微凸起,如同古代宮殿的屋簷,莊重而典雅。鼓腿外翻,如同如意足穩穩地支撐著整個瓶身,寓意著吉祥如意。


    底座下方,托泥上描繪著精致的描金蓮花紋,栩栩如生,更添一份雅致。瓶座與瓶身之間,粉彩堆塑的立體蓮花和蓮葉,更是巧奪天工。


    寬大的荷葉翻卷自如,仿佛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盛開的荷花,風姿綽約,婀娜多姿,展現著生命的活力。


    整件壁瓶色彩明豔奪目,裝飾富麗華貴,工藝繁複,將堆塑、鏤空、雕刻、貼花等多種工藝融於一體,堪稱清代粉彩堆塑器中的罕見大尺寸作品,彌足珍貴。


    陳陽小心翼翼地伸手將壁瓶拿在手裏,細細地端詳起來。這件壁瓶入手沉甸甸的,觸感冰涼細膩,釉麵光滑如鏡,讓他不禁感歎工藝之精湛。壁瓶,顧名思義,因其懸掛於牆壁之上而得名。它通常被用作裝飾房間的藝術品,最早出現於明代萬曆年間,彼時,文人雅士開始將這種精美的瓷器懸掛於書房或廳堂,以增添一份雅致的氛圍。壁瓶的器形豐富多樣,或方或圓,或長或扁,常見的有瓜棱式、葫蘆式、半圓式等。瓶身上的紋飾圖案也豐富多彩,龍紋的威嚴霸氣,八仙紋的飄逸灑脫,花卉紋的清新淡雅,皆是匠人們的巧奪天工之作。


    雍正年間,景德鎮禦窯廠曾燒造過仿官釉琮式壁瓶,為清代宮廷燒造壁瓶開創了先河。而到了乾隆時期,壁瓶的燒造達到了鼎盛,尤其是在乾隆元年至乾隆十年間,時任督陶官唐英在景德鎮珠山殫精竭慮,精心燒製了眾多造型獨特、紋飾精美的禦瓷壁瓶,成為了乾隆禦瓷中最具特色的器型之一。


    乾隆皇帝對壁瓶的喜愛,更體現在他對其裝飾設計的重視上。他常常將自己創作的詩句交給禦窯廠,欽命唐英根據詩句的意境和韻味,設計並燒製新的壁瓶。這些禦製詩句與精美的壁瓶相得益彰,成為了乾隆時期瓷器藝術的巔峰之作,也使得壁瓶的造型、紋樣和裝飾水平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時,宮廷中對壁瓶的稱呼也發生了變化,由壁瓶改為掛瓶或轎瓶,這一名稱的改變也反映了壁瓶功能的轉變。在乾隆年間,壁瓶除了作為室內裝飾之外,還多了一個重要的用途——懸掛在皇帝的禦輦之中。


    乾隆皇帝對轎瓶尤為鍾愛,他將十四種不同款式的壁瓶掛在珍藏稀世法帖的養心殿三希堂的東牆上,還在自己的禦輦中也懸掛著轎瓶,以便在巡遊途中欣賞插花的美景。


    想象一下,禦輦行進之間,瓶中鮮花野卉隨轎起伏,搖曳生姿,為乾隆皇帝的旅途增添了無限的樂趣,也為他排解了旅途中的寂寞。乾隆十一年,乾隆皇帝以轎瓶為原型,下令景德鎮禦窯廠燒製掛瓶,專門用於圓明園的室內懸掛,這便成為了後世同類器物仿製的範本。


    讓鮮花野卉,隨轎起伏,賞心悅目,巡行路上為他排遣寂寥。乾隆十一年,乾隆皇帝以轎瓶為原型,燒製掛瓶以供圓明園室內懸掛,而為其後同類器之濫觴。


    陳陽的目光在壁瓶上流連許久,仿佛要將每一處細節都刻入腦海。他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一絲玩味,看向關金川,語氣故作輕鬆地問道:“關大院長,這寶貝疙瘩,您是從哪兒淘換來的?可別告訴我,是從哪個鄉下老農手裏收來的,我讀書少,你可騙不了我。”


    關金川被陳陽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心中暗想:這家夥莫非真看出什麽門道了?臉上卻不動聲色,故作鎮定地反問道:“陳老板,這話從何說起啊?這物件的來曆,難道還有什麽玄機不成?”


    陳陽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放大鏡,對著壁瓶仔細端詳起來,一邊看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關院長,您這寶貝,做工精細,釉色溫潤,一看就不是凡品。這樣的東西,一般人家可藏不住,更別說出現在鄉野之間了。”


    關金川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強作鎮定地笑了笑,“陳老板真是好眼力,這東西確實不是普通人家能擁有的。不過,它的來曆嘛,說起來也巧,是我在一個舊貨市場偶然遇到的。”


    陳陽放下放大鏡,似笑非笑地看著關金川,“舊貨市場?哪個舊貨市場這麽神奇,能淘到這樣的寶貝?關院長,您可得告訴我,我也想去碰碰運氣。”


    關金川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道:“就是…就是一個普通的舊貨市場,也沒什麽特別的…”


    陳陽突然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普通的舊貨市場?關院長,您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你告訴告訴我,哪個普通的舊貨市場,能撿漏到圓明園裏的物件!”


    “什麽?圓…圓明園?”關金川猛地站起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指著壁瓶,結結巴巴地說道:“陳…陳老板,您…您可別胡說!這…這怎麽可能呢?”


    陳陽不慌不忙地將壁瓶放回桌上,用手指輕輕敲擊著瓶身,一下、兩下、三下,最後笑嗬嗬看著關金川,“關院長,您先別激動,聽我慢慢跟您說。根據《清文件》記載……”


    陳陽開始詳細地講述起清宮檔案中關於乾隆皇帝下令燒製類似壁瓶的記載,從時間、地點、人物到器物的尺寸、造型,都一一娓娓道來。


    「乾隆十四年五月二十一日,司庫白世秀、達子來說太監胡士傑,傳旨:著照菱荷香現有掛瓶,畫秋花掛瓶樣呈覽……」


    「於六月初二日,司庫白世秀將畫得秋花瓶樣大小二張持進,交太監胡士傑呈覽……」


    「於十五年八月十一日,司庫白世秀將江西送到秋花掛瓶三對持進,交太監胡士傑呈進,訖……」


    陳陽每說一句,關金川的臉色就難看一分,他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陳陽繼續說道:“所以,根據這些記載,乾隆皇帝曾經下令燒製類似的壁瓶,用於裝飾圓明園。而您這件壁瓶,無論從尺寸、造型還是工藝來看,都與記載中的圓明園壁瓶絲毫不差。”


    陳陽停頓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著關金川,一字一句地說道:“關大院長,我完全可以斷定,您這件壁瓶,就是曾經懸掛在圓明園中的珍品!”


    陳陽說完,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關金川,“關院長,您說說,這圓明園裏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您的手裏呢?你是在博物館裏把它偷出來的?又或者…是勾結......”


    “沒有,沒有!”關金川聽到陳陽這麽說,連連擺手,“陳老板,這物件絕不是你想的那樣,真是我收來的!”


    “我想的那樣?”陳陽看著關金川嗬嗬一笑,“關鍵不是我想不想,是你真幹過這樣的事呀!”說完,陳陽重重一拍桌子,“給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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