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生聽完陳陽的解釋,眼神裏充滿了懷疑,他下意識地瞟了陳陽一眼,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雞缸杯,心中暗自思忖:這小子說的天花亂墜,真的假的?他反複掂量著陳陽話裏的真假,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要是真像陳陽說的那樣,這古董行業的利潤也太驚人了!這怎麽可能呢?這年頭大家都辛辛苦苦掙錢,哪有這麽容易就賺到巨額差價?


    他心裏暗暗盤算著,三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萬一被騙了怎麽辦?他緊鎖眉頭,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紮,一方麵覺得陳陽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另一方麵又不敢輕易相信。這可是關係到自己未來生活的大事,他必須謹慎對待。


    看到肖玉生臉上猶豫不決的表情,陳陽不動聲色地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方大海。方大海立刻會意,連忙站出來幫腔:“肖班長,我妹夫說的句句屬實!我可是刑警,經常接觸這類案件,那些倒騰古董的,一轉手就是幾百萬、幾千萬的利潤,涉案金額巨大,一旦被抓,判刑都輕不了,短則幾年,重則十幾年、幾十年都有可能,後果非常嚴重!”


    肖玉生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方大海,眼神中充滿了懷疑,遲疑地問道:“真的?這……這古董買賣真有這麽危險?”


    方大海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湊近肖玉生,“肖班長,我跟你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那些倒騰古董的,一個比一個精,一個比一個膽大。”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就親眼見過一個,為了一個破罐子,差點把命都搭進去!”


    肖玉生聽得一愣一愣的,追問道:“怎麽回事?你快說說!”


    陳陽在旁邊看了一眼方大海,心裏默默念叨著:大黑熊,你給我編好一點!


    方大海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那是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肖玉生的反應,見他聽得入神,這才繼續說道:“我們接到線報,說有一夥盜墓賊要進行交易。我們埋伏在交易地點,等了整整一夜,終於等到他們出現了!”


    “他們帶著一個大箱子,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裏麵不是什麽好東西。”方大海說到這裏,又壓低了聲音,“我們衝上去,當場就把他們抓住了。你猜,那箱子裏是什麽?”


    肖玉生已經被方大海的故事吸引住了,連忙問道:“是什麽?”


    “一個唐代的破罐子!”方大海提高了音量,“就那麽一個破罐子,你知道值多少錢嗎?”


    肖玉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五百萬!整整五百萬!”方大海伸出一個巴掌,在肖玉生麵前晃了晃,“就那麽一個破罐子,就能換五百萬!你說,這古董買賣危不危險?”


    肖玉生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喃喃自語道:“五百萬……我的天哪……”


    陳陽在旁邊聽完都要笑出聲來了,大舅哥這故事編的......不懂的,聽了確實很唬人,但懂行的人一聽全是破綻,不能讓他再說下去了。


    這時,陳陽在一旁不耐煩地插嘴道:“喂喂喂,大舅哥,你能不能別嚇唬班長了?你說的那些人叫文物走私、盜墓販子,我可是合法商人,跟他們不一樣!”


    方大海瞪了陳陽一眼,“就你?你還合法商人?你那點小九九,我還不知道?要不是我看著你,你早就……”


    “我早就發財了!”陳陽搶著說道,“我這是合法經營,國家允許的!你老是把我跟那些走私犯相提並論,真是的!”


    方大海抬腿作勢要踢陳陽,陳陽連忙躲開,嘴裏還嘟囔著:“我跟你說,我這營業執照,可是國家發的,我就是合法商人……”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肖玉生卻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他看著陳陽和方大海,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探究。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猛地抬起頭,看向陳陽,興奮地問道:“老板,我這東西真這麽值錢?”


    陳陽連忙點頭,“當然值錢!肖大哥,你放心,我不會騙你的!”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不是說了麽,我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誠信!雖然我是一個生意人,追逐利潤是我的天性,但我可以不掙錢,但絕對不能賠錢!”


    陳陽看了一眼肖玉生空蕩蕩的袖子,歎了口氣,“肖大哥,不是因為你跟我大舅哥認識,也不是因為你……”


    說到這裏,陳陽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如果你不認識我大舅哥,我隻需要花兩千塊就能把你的東西買下來,你也不會知道它的真正價值。”


    “但是,你認識我大舅哥,你們又是戰友,大家都是熟人,我不能蒙你,所以我才跟你說了實話。”


    陳陽又歎了口氣,“早知道我就不說實話了,我還能大賺一筆!”


    肖玉生想了想,覺得陳陽說的也有道理。自己跟陳陽非親非故,就算跟方大海認識,陳陽也不可能白白給自己三十萬。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想到這裏,肖玉生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老板,那我謝謝你了!這樣吧,你給我十萬就行!你開門做生意,也不容易,既然你都跟我說實話了,我也得讓你掙錢!”


    陳陽聽到肖玉生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他抬起頭,目光在肖玉生空蕩蕩的袖管上停留了片刻,心中五味雜陳。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把送到手裏的錢往回推?


    陳陽心裏暗自感歎,肖玉生真是個難得的厚道人。他望向肖玉生,眼神中多了幾分敬意,又帶著一絲同情和惋惜。陳陽由衷地讚歎道,同時,他心裏也隱隱作痛,一個為國捐軀的英雄,如今卻落到這般田地。


    陳陽吸了口氣,將湧上心頭的情緒壓了下去,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的微笑:“既然肖大哥如此仗義,那我也不能小氣。”他頓了頓,轉頭看向秦浩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糖豆,去,給肖大哥取錢。”陳陽特意比劃了一個手勢,這手勢秦浩峰能看懂!


    秦浩峰心領神會,立刻起身走向保險櫃。


    “好嘞,陽哥!”他語氣輕快,帶著一絲興奮。陽哥還是小時候那個陽哥,仗義!秦浩峰一邊走,一邊回憶起小時候和陳陽一起玩耍的場景。那時候,陳陽就經常幫助他,保護他。現在,陳陽依舊保持著這份俠義心腸。想到這裏,秦浩峰的腳步更加輕快了。


    秦浩峰取錢的時候,陳陽和方大海陪著肖玉生聊天。方大海遞給肖玉生一支煙,關切地問道:“肖班長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按你的功勞,現在應該坐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怎麽……”方大海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知道肖玉生肯定經曆了一些事情。


    肖玉生接過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一團煙霧。他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語氣平靜地說道:“坐過,也風光過。可是,我看不慣他們那些人的做派,就舉報了他們。結果……”肖玉生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結果我就下來了。”


    “下來了?”方大海皺了皺眉,追問道,“怎麽回事?能跟我們說說嗎?”此時的方大海,還想著通過自己的關係,幫肖玉生討個說法,獲者更好的工作證。


    肖玉生則臉上帶著笑,擺擺手,輕鬆地說道:“沒什麽,不值一提。我現在這樣挺好的,憑勞動掙錢,不可恥!比他們強多了!”


    陳陽和方大海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都明白了肖玉生話裏的意思。在這個經濟大潮洶湧的年代,許多人為了追逐利益,不惜鋌而走險,做出一些違背良心的事情。


    肖玉生正直的性格,自然容不下這些齷齪行徑。他舉報了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結果卻遭到排擠和打壓,最終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方大海腦海中一想起肖玉生單手推著自行車,沿街叫賣冰棍和糖葫蘆的畫麵,心中一陣酸楚。他努力抑製著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猛地轉頭咳嗽了幾聲,假裝是被煙嗆到。


    他心中感慨萬千,陳陽說得對,自己有個好父親,才能有現在的生活。要是像肖玉生這樣,退伍後沒有依靠,還不知道會過成什麽樣子?


    陳陽深深吸了一口煙,繚繞的煙霧在他眼前彌漫開來,像一層薄紗遮住了他深邃的思緒。他看著肖玉生,心中五味雜陳。三十萬,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是一筆巨款,但對於肖玉生這樣身殘誌堅的人來說,僅僅是杯水車薪。長久之計,還是要幫他找到一條穩定的生計。


    “肖大哥,”陳陽斟酌著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這筆錢到手裏,你有什麽打算?總不能一直推著自行車賣冰棍、糖葫蘆吧?”


    肖玉生苦笑著掐滅了手中的煙頭,煙灰缸裏堆滿了細碎的煙蒂,仿佛訴說著他生活的艱辛。


    “要不然還能怎麽辦呢?”他無奈地攤開雙手,“十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存到銀行裏吃利息也吃不了一輩子。日子還得過下去,該幹活還得幹活啊!”


    陳陽點點頭,表示理解肖玉生的難處,但他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心中隱隱擔憂,“可是肖大哥,你身體也不方便,總這麽風吹日曬的也不是個辦法啊。想過做點小生意嗎?”


    “小生意?”肖玉生重複著這三個字,眉頭緊鎖,似乎在認真思考著這個可能性。片刻後,他自嘲地苦笑了一聲,“想過是想過,可我這人性格太直,恐怕不是做生意的料。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陽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形。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肖大哥,我倒有個主意,保管你踏實肯幹就能掙錢!”


    這時,方大海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陳陽,用眼神示意他別亂出主意。肖玉生的性格他再了解不過了,讓他做生意,那十萬估計很快就會打了水漂,到時候豈不是更糟糕?


    陳陽瞥了方大海一眼,沒好氣地說:“大舅哥,你捅咕我幹啥?肖大哥現在這種情況,拚一把總比坐以待斃強吧?萬一成功了呢?你說是不是,肖大哥?”


    肖玉生讚同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一絲希望的光芒,“也是,大不了再回去賣冰棍、糖葫蘆!你說說看,我聽聽!”


    陳陽打了個響指,示意勞衫遞過來一張紙。他接過紙筆,略一思索,便龍飛鳳舞地在紙上寫下四個大字:南果北調。


    “南果北調?”方大海湊過來看了一眼,一頭霧水地撓了撓頭,“這啥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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